第1165章 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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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战，袁军是获得了小胜，可袁谭心底，并没有因这场胜利而感到沾沾自喜。

不投奔袁尚，他的选择就只有南皮。

城头上的袁军将士们都没有吭声。

他也晓得，此时说的话，对城墙上的袁军来说，并没有多少鼓舞士气的作用，唯一的作用，便是促使袁军将士们抱定必死的决心。

心内虽是清楚，袁谭却也晓得，眼下的他，根本没有失败的资本。

走在军营内，看着正等待饭食的曹军兵士们，他停下脚步，向附近的曹军将士们喊道：“将士们，我等奉曹公之命攻打黎阳。晚间一场厮杀，竟是无人攻上城头，我等有愧曹公！”

“吃得饱！”十多个曹军兵士听得他发问，赶忙都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应了一句。

以城内不足一万的袁军兵力，成功守住城池的可能并不是很大。

由于曹军在首次攻城失败后并没有收敛战死将士们的尸身，城墙脚下躺着成片成片的曹军尸体。

环顾着四周的曹军，夏侯惇接着喊道：“曹公要我等先行出击，便是信任我等。若是攻不下黎阳，日后占据不了邺城，我军便是无有立足之地，早晚为秦王击破！”

从曹军将士们的目光中，夏侯惇看不到浓烈的战意，他能看到的，只是将士们毫无感情的眼神。

舍弃黎阳，便是把他自己给逼进了绝境。

头天晚上士气已经得到鼓舞的袁军将士们，一个个面色肃穆，扭头看向了他。

不少曹军将士想到家人，把头低了下去，脸上流露出了难以掩饰的落寞。

几乎所有听到他喊声的曹军，都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刻站了起来，齐声向他喊道：“不愿！”

朝那十多个曹军兵士点了下头，夏侯惇站了起来，对他们说道：“我军自进入河北，便一路奏凯，军粮并不缺少。但凡吃饭，都须吃饱肚子，上得沙场才有力气杀敌！”

将士们的回应，让夏侯惇感到很是满意。

“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听在曹军兵士们的耳中，意味则是十分不同，十多个曹军全都抱拳躬身，齐齐应了。

其实不用袁谭喊话，他们也是有了必死的决心。

立时，城墙上的每一个袁军都高高的举起了手臂，发出了整齐的呐喊：“战！”

等待着饭食的曹军将士们，听到夏侯惇的喊声，一个个都抬起头看着他。

仅仅只是一个“战”字，便是将袁军的士气又给推进到了新的顶点。

袁谭的喊声，在城墙上飘荡着。

走了没几步，袁谭高声向城头上的袁军将士们喊道：“曹军正在造饭，吃罢战饭，他们必定会对我军发起新的进攻。你等可有做好御敌准备？”

一身甲胄的夏侯惇，手按长剑剑柄，在几名亲兵的陪同下，于军营内来回的走着。

当夏侯惇从他们身旁走过的时候，曹军将士一个个都抬起头看向他。

大战在即，黎阳城上的袁军防守十分顽强，经过头天晚上的一战，夏侯惇对袁军的轻视也少了许多。

“战！”袁军将士们还在发愣，没有从袁谭的话里回过神来，站在他身后的辛评便已是举起手臂，放声发出了呐喊。

望着城外升腾着袅袅炊烟的曹军军营，袁谭对身旁的郭图说道：“曹军兵抵城下，人数虽是与我军相当，可主力却随时可能出现，这一战，我等怕是……”

他说的这些话，都是站在曹操的立场上，将士们听着的时候，心内起伏的波澜并不是很强。

晨曦下的黎阳城外一片宁静，无论是曹军还是袁军将士，都在享受着大战前的安宁。

“吼！”正等待着饭食烹煮的曹军将士们，在夏侯惇喊出这句话时，纷纷举起手臂，发出整齐的呐喊。

蹲到铁锅前，夏侯惇伸手朝秸秆制成的锅盖上按了一下，向那十多个曹军兵士问道：“战饭可否吃的饱！”

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中，还躺着几架倒地的云梯。

“夺下黎阳，便是为了日后夺下邺城，将来同秦军决战，夺回许都，同我们的家人相见！”按着剑柄，夏侯惇把声音抬高了许多，向曹军将士们喊道：“将士们，你等可愿亲眷陷于秦军之手，整日保守秦军欺凌？”

这句话，对所有的曹军无疑都是个触动。

曹军将士们的家，大多都在许都，亲眷还都在许都城内，若是不将许都夺下，他们或许一生都无力同家人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