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划地传意(2/2)

首发：~第四章 划地传意

龙鹰头皮发麻的接着，打开一看，入目确是地形图，虽然认不出是什么地方，但看形势该为厉鬼城。宝藏用一个圆圈标示出来，比博真的精细多了，当然没半点近似。

津希心迷神醉地续道：“你是否会使魔法，竟弄得人家软软绵绵，全身乏力，到现在津希仍回味那种古怪的感觉。”

龙鹰将事情扼要道出，然后道：“所有谣言，都是由军上兄一手炮制出来的，对吗？”

龙鹰骇然道：“竟还有胜过军上兄的高手？不会是丹罗度吧？”

可是比照从前在山海关外初见时的军上魁信，他是明显苍老了，本乌黑发光的头发有点斑白，嘴角的皱褶突了出来，眼角多了一条条忧郁的皱纹，眼神亦失去了往昔的神采，代之是令人害怕的深邃和严酷的光芒，双唇紧闭。

津希扯着他朝岸西衢的南端举步，道：“狄大哥要亲眼看到，才会明白。”

言罢穿后窗去了。

追杀鸟妖的行动，已告彻底的失败，还被鸟妖引进死胡同去，动辄没命回去与兄弟们会合。刚才他告诉荒原舞和博真，感应到符太吉人天相，该已逃出险境，纯粹是为安慰他们，事实上他没有半点感觉，因为他的“道心”已乱，晓得眼前是九死一生的恶局。

军上魁信沉声道：“我实在没法出卖自己的族人，但这些人因我而来，故在此事上，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会做。”

左方沿岸处，数十人在忙碌着，堆起从山上采来的柴枝，架起柴堆。连绮的美女效应，令各路人马都乐意帮忙，团结起所有人来的是她而非自己，谁会接受自己对她凭空想象出来的看法呢？

津希答非所问的道：“大哥有种很香的气味呵！”

军上魁信道：“匐俱是个卑鄙的人，我怕他会下毒。”

接着续道：“龙兄是任我千猜万想，绝想不到会在这里现身的人，究竟所为何事呢？”

津希表现出塞外姑娘毫不避男女之嫌的作风，一把抓着他手臂，扯着他便走，累得几个想过来与他招呼说话的人都不好意思上前，其中之一是雄古拉奇。

土屋的地面给人以利器划下简单的线条，划者在力道上明显地有节制，只是浅痕，稍不留神便会错过，纵然用神细看，亦会看得如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

忽又想起派胜渡等人来争夺天石的是颉戛斯的王子而非颉戛斯王，今次遣雄古拉奇来的或许仍然是这个爱拥有奇珍异宝的王子。

最大的忧虑和羁绊是索桥另一端的众多寻宝者，他怎忍心舍他们而去，但一时又想不出有何妙法应付眼前逼于眉睫的大祸，连对知会他们、团结他们，亦因“阴山族”这群卧底而顾忌一大箩。

龙鹰有个直觉，是这位曾在塞外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不但不关心任何人，且不关心自己，因他的心早死掉了。

龙鹰好整以暇的道：“未见到我，敌人怎会动手呢？”

军上魁信往他瞧来，用神打量他，挤出个勉强的笑容，算是正式打招呼，苦涩的道：“最不该为此道歉者，正是龙鹰。不让我们得逞，是天公地道的事。匐俱一向顾忌我和凝艳的关系，又怕我的部落日趋强大，只看什么时候会出事。这是我们突厥族的大弱点，你们中土人最善于利用，否则恐怕我们早兵临大江。”

军上魁信冷冷道：“我认得荒原舞。”

龙鹰藉土屋的遮掩，越过西岸平原区的屋阵，奔上斜坡，在最后一排已被藤蔓野草侵占的破烂屋子十多丈后的山坡处，看到了划地传意的神秘人物。

龙鹰大喜道：“这就有希望了。”接着说出自己的计划。

龙鹰给惹起好奇心，讶道：“竟然不可以说吗？”

军土魁信深吸一口气，好像藉此壮胆方敢说出来，道：“他的名字叫拓跋斛罗，大汗恭称他为‘无上师’，地位有点像百年前的毕玄，匐俱和戈征同为他教出来的出色弟子。我从未见过他与人动手，可是不用动手我自知远及不上他，即使他活勾勾站在你前面，你也掌握不到他，就像他只是个幻影，如此武功，我未曾从别的人处感受过。”

龙鹰讶道：“军上兄的消息很灵通。”

龙鹰愕然道：“是什么事？”

又道：“最佳的偷袭时刻，是众人饮醉食饱之时。”

军上魁信如说别人的事般，不含感情的道：“大汗虽是决定的人，但如不是匐俱煽动大汗，又自告奋勇亲自领兵来屠杀我和族人，我顶多是投闲置散。多年来，我对他们父子忠心耿耿，立下大小功劳无数，今次虽未竟全功，但已为遮弩和边遨营造出最佳的形势，纵然有错漏，仍罪不致死。”

怎样才可以在这什么奶奶的乐老大茫然不知下，策动其他人呢？天才晓得其他的寻宝者里，并没有被敌人混进去，他的对手并非等闲之辈，而是来自久历阴谋斗争的邪恶家族和玉女宗的超卓人物。

龙鹰道：“有告诉其他人吗？”

军上魁信答道：“丹罗度排第四位，排次席的是大汗金狼军的统帅莫哥，善用长兵器，使起来有鬼神莫测之机。但据凝艳说，他真正的拿手兵器是长柄单面刃的陌刀，你们汉人称之为偃月刀，刃长三尺，但柄比刃还要长多一尺，只因他深藏不露，突厥第一刀手之名，方会落在戈征身上。”

军上魁信叹道：“廷哈撒现在的情况，是我没想过的。唉！他们都要死，但我亦无能为力。”

龙鹰沉声道：“根本没有藏宝图，对吗？”

军上魁信惨然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的行动将变成自寻死路。人总是要死的，轰烈战死，怎都好过苟且偷生。”

龙鹰将假藏宝图卷起拿着，忽然心中一动，问道：“你将此羊皮卷给我，我或有办法救回下面部分的人。”

东思西想时，沙陀族的津希现身索桥尽端，似有事来寻他。唉！可以是什么事呢？她的卖弄风情，在平时是赏心悦目的事，但在这忧虑重重的一刻，却是难以负荷。

稍顿后轻轻地道：“我再找不到任何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军上魁信的目光投往亡命河，道：“我只是晓得突厥的部分，因为突厥族内其他的大酋头里，不乏同情我的人，其余是猜出来的。只看龙兄完好无恙的从斜道入城，便知丹罗度未能占得便宜。”

他放缓脚步，通过摇摇晃晃，换过是一个普通人走定会步步惊心的索桥，朝不管城的西岸走去。

军土魁信现出个心力交瘁的神态，道：“我从没有想过，在大汗倾尽全力下，又出动像参师禅、戈征般的高手，由最出色的大将丹罗度领军，加上薛延陀人助阵，仍碰得焦头烂额。拿去吧！这个假卷于我再没有用处。”

龙鹰勉强挤出笑容，道：“这么热闹，津希为何不去与大伙一同玩儿。”

军上魁信坦言道：“谣言由我散居各地的本族人传播，我则负责干掉韩颜和他的手下，再移尸到往不管城的路上，故布疑阵。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颉戛斯和回纥忽然在边境屯军，匐俱和他的金狼军匆匆撤走，令我刺杀匐俱的行动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