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缓兵之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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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霸此时落在下风守势，闻言连忙道谢，此正为他梦寐以求的事，能参与廷宴，是“一登龙门，声价十倍”，但却是在如此情况下得到，心中如打翻了五味架，不知是何种滋味。

听他的语气，便知万仞雨卑视武攸宜，这胆小无能的家伙确没有令人尊敬的地方。

连龙鹰也没想过符太的反应如此激烈，可是给他开了局，自己惟有顺势而行，紧绷着假面立起来，向眼里闪过嘲弄神色的香霸洒然笑道：“小符就是这个脾性，此事可大可小，庭经亦有被愚弄的感觉，荣老板最好能想出补救的办法，否则小符必不肯罢休。”

龙鹰不好意思的道：“小弟又在分心二用。我在新潭时早想过这个问题，只从武攸宜手握宫禁三分之一的兵权，便知刺杀必与宫内的权力斗争有直接关系。现时宫内两大势力阵垒分明，武曌仍是高高在上，下面则为太子和张氏兄弟两党。武三思虽然全面投向李显，可是武氏子弟里忠于武曌者该大不乏人，其中之一正是武攸宜，故而变成大江联的眼中钉。当然，武攸宜绝非忠肝义胆的人，他仍忠于武曌是因长期培养出来的‘奴性’，哈！不知这个形容是否妥当呢？”

上官婉儿道：“在武氏的当权人物里，武攸宜因比较听教听话而被圣上委以重任。唉！圣上可以倚靠的人愈来愈少哩！你新收的徒儿究竟是什么人？”

龙鹰道：“因为我想到一个解救大江联内无辜妇孺的妙着。”

龙鹰心呼好险，从上官婉儿此刻的神态，她对会否为龙鹰隐瞒一事该仍犹豫难决，不过今早大江联刺杀武攸宜的行动，足令她倾向自己。

在这样的气氛下，即使有他龙鹰主持大局仍没可能发动政变。

接着道：“柔夫人的温柔陷阱非常巧妙，我们在珍古斋外遇上她并不是偶然的，而是故意让我这个丑神医看到她，想老子心痒痒下放弃了修炼多年的童子功。哈哈！”

龙鹰别头向符太道：“太少为何如此沉默？”

说毕猛然起立。

龙鹰答非所问的道：“我要去见圣上。”

万仞雨笑道：“孺子可教呵！但为肚子着想，吃饱东西再说如何？”

龙鹰心中暗叹，香霸确是老奸巨猾，早与柔夫人约好，不同的召唤代表着不同的意思，龙鹰与符太“掉包”，他便施杀手锏，着柔夫人不要来会“未来夫婿”。

大江联针对丑神医而来的阴谋，肯定是某个更大阴谋的某一关键部分，如能拆穿，将对大江联造成严重打击。

龙鹰心忖当韦妃想当另一个武曌时，太平和韦妃的矛盾会浮现出来，可是在当前的形势下，两人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要令李显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龙鹰大吃一惊道：“怎可能知道呢？”

三人闲逛溜达，找地方祭五脏庙。

龙鹰向万仞雨笑道：“我这个徒儿变得愈来愈乖巧风趣。”

龙鹰道：“有可能吗？”

符太叹道：“师父和万爷有所不知了，当日我给拓跋斛罗索命鬼般追在身后，行将倒毙前再没法压抑杂念，想到很多以前没想过的东西。其中之一是为何师父比我活得惬意快乐？其他不用徒儿说出来吧！”

上官婉儿皱眉道：“谁是香霸？”

万仞雨道：“真教人想不通，大江联如此费尽周章的来对付你这丑神医，为的是什么呢？肯定与用药有关系，怕被你识破。”

龙鹰正在思索香霸这么快回复常态的原因，答案来了。

上官婉儿道：“放心好了，我只会在你面前显露软弱的一面。鹰爷有想过从公主入手吗？”

又道：“本来药童的生涯真不易过，但今天我却活出趣味来，对未来充满好奇，比之以前确是天壤云泥之别。”

万仞雨道：“这个就不清楚了，好像是随李智机来的其中一个酋王泄露出来，又好像是奚王妃刚到神都便打听你的消息。哼！你要好自为之。”

三人离开珍古斋后，避开主大街拣较僻静的街道漫步闲聊。

果然俏婢战战兢兢地捧着个檀木制的盒子从后门步入内堂，直抵香霸身前。

龙鹰笑道：“现时本人最关心的是这个劣徒，因而一时气愤下，语气重了，荣老板勿要见怪。正式见面是明天正午，但今晚大家却可先打个招呼。我这就回宫报上圣上，请圣上将荣老板和令妹列入今晚招呼契丹王的国宴的嘉宾名册内。”

符太发难，龙鹰恫吓，万仞雨落实香霸的敷衍，顿然将形势扭转过来，令香霸头痛。

龙鹰顺口问道：“韦妃和她的关系好吗？”

龙鹰先向她说出想邀荣士和荣柔出席今夜国宴的事，上官婉儿一口答应。才道：“这叫做老天爷仍肯站在我们的一方，给小弟、万爷看出事不寻常。故而准备十足，令武攸宜避过死劫。婉儿可晓得武攸宜因何成为大江联的目标呢？”

想到这里，登时暗里出了一身冷汗。

龙鹰最绝的一招是明言见过柔夫人，教香霸没法找别的美女来顶包。

两人欣然随他进食馆去了。

香霸神气地打量他们，如若胜了一仗。

上官婉儿亲来接他，马车起行后大才女蹙起秀眉道：“今早在新潭发生什么事呢？”

不过太平公主和李显绝对不同，有点像武攸宜之于武氏子弟，不会反对母皇，比较中立。

表面来看，香霸在神都日子尚浅，阵脚未稳，但王庭经却是现时宫廷炙手可热的大红人，直逼武曌和李显夫妇，如果他蓄意对付香霸，香霸肯定招架不来。

上官婉儿软弱地挨着他，叹道：“我也知是行不通的，可是怎能坐看灾难发生呢？最怕是圣上一怒之下杀死太子。”

符太收回拍在身旁茶几的手，冷冷道：“竟敢这样不给徒儿面子，师父在上，徒儿再无颜面留在这里。”

三人一唱一和，围攻香霸，以香霸的老奸巨猾，一时哪来还手之力，苦笑道：“寒生和舍妹明天一定准时赴会。”

龙鹰坦然道：“他是我在西域遇上大明尊教硕果仅存的高手，也是大明尊教最厉害可怕的人物，绝不是善男信女，但与小弟却是亲如兄弟。此人特立独行，我也没法完全控制他。”

万仞雨道：“大江联因何要刺杀武攸宜呢？该是他们这个惊天阴谋的一个环节。”

如果所有宫内有权势的女人皆不可信，那他会信任上官婉儿多一点，因为出身的关系，上官婉儿所作所为均为了求存，依附武三思如是，投向龙鹰也如是，是有迹可寻。可是太平公主却是皇室贵胄，自小生活在宫廷特殊的环境内，一般的道德伦常不在她身上起半分作用，加上她多情善变的性格，要她完全没有条件地效忠于自己，若缘木求鱼。

忽然止步，道：“还记得这家食铺吗？当年我带你去将金子兑换为铜钱后到这里来吃东西。有重游旧地的兴致吗？”

上官婉儿思索好一会儿后，徐徐道：“以她一贯对男人的态度论，对你算是与别不同，直至今天仍没法忘记你。每次见她，公主都忍不住问起你。但她也变得很厉害，成为了宫廷内另一个权力中心，依附者众，不但圣上纵容她，公主更是太子最信任的人，连韦妃也不敢不给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