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有口难言(2/2)

首发：~第九章 有口难言

龙鹰失声道：“什么？”

在“正常”的情况下，太子早登位迟登位，并非朝臣关心的事，可是武曌的情况却与任何一个朝代有异，在拥李的朝臣眼中，她的皇座是从李家处抢夺回来，并不合法。她代表的是武氏的家族，太子能否登上皇座，变成两个家族间的角力，明争暗斗遂无可避免。

龙鹰早惯了他这种突袭式的说话方法，一时不备下会立刻着了他的道儿，哑口无言等若图穷匕现，死得冤枉。

这是身为神医最易找到的理由，无懈可击。

宁采霜俏俏坐在一角，摆出旁观者的态度，表明是穿针引线的中间人身份，神色平静，不忧不喜。

就在此刻，龙鹰想起法明，心叫糟糕。他奶奶的，见到檀霸才记起与他之约。

张柬之悠然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若处理不善，怕会掀起轩然风波。”

檀霸一众骑士纷纷挥手致意，态度友善。

龙鹰最清楚他们没有错怪他。

龙鹰讶道：“请恒国公直说无忌。”

跨坎入堂，等待他的四个人有一半站起来迎迓，是他熟悉的桓彦范和崔玄晔，乃狄仁杰集团里的骨干分子。

宁采霜秀眉浅蹙，不知在想什么。

今次可算是一个约会吗？

杨清仁却绝不像李显般昏庸糊涂，不分是非黑白，且有台勒虚云为他筹谋用计，可像武曌般把皇位坐得稳似铁塔，在法理上更比武曌优胜。当这情况出现，龙鹰将是一败涂地，不可能有反胜的机会。

张柬之德高望重，等于以前的国老狄仁杰，如起身欢迎，是于礼不合。

在崔、桓两人的招呼下，龙鹰坐入小厅堂中央的圆桌去。

龙鹰不由好奇心起，沙哑着声音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那晚和法明说，请他再等一天，因自己见仙子后或会有关乎“至阴无极”的消息，法明还答他“不见不散”。

崔玄晔坦然道：“太医既然是明白人，玄晔亦不隐瞒，关键处在于二张兄弟，太子登位后，两人的权势有增无减，依附者日众，同族兄弟张同休、张昌期、张昌仪等倚仗其势，卖官鬻爵、强占民田、草菅人命，飞扬跋扈，引起朝野极大愤慨。看情况，二张已不把太子放在眼内。”

回神都后他是有时间死没时间病，忙得脑壳出烟，昨晚算是睡得很不错了。

张易之压低声音道：“太医是否开罪了梁王呢？”

的确是个约会，却不是他想象中那一回事。

张柬之欣然道：“听太医这几句话，老夫放心哩！本还以为太医因长年在外，不清楚宫内的情况。”

张易之讶道：“太医究竟是不将梁王的事放在心上，还是认为自己有能力应付呢？”

张柬之道：“若以前有国老在，可由他直接禀上圣上，现在我们再没有这个门路。国老回乡前，曾提点老夫太医乃正直可靠的人，所以老夫方有此不情之请，由太医看着办吧！”

在“正常”的情况下，军方和白道武林支持的当然是以张柬之为首的朝臣集团，这集团亦囊括了部分在神都握兵权的将领，骤起发难可把武三思等武氏子弟连根拔起。

龙鹰早把向宁采霜说过的这番话忘掉，因脑内要装载的东西实在太多，颇负荷不起。恍然道：“原来是此事。”

当然更猜不到托付他的是何事。

龙鹰记起他们曾多次弹劾二张，显然所有努力均以失败收场，暗呼罪过。他的“五年大计”竟造就出两个祸国殃民的恶贼，实始料所不及。不过比起杨清仁，张易之和张昌宗只是小奸之恶，为祸不大。

龙鹰仍想不通他们因何不请太平出马，却要来劳烦他小小一个太医官。

说毕上马去了。

龙鹰回过神来，认直瞧他两眼，心想他得女帝宠幸非只因年轻俊秀，还因懂看眉头眼额，深谙逢迎之道，自己稍露心中所想，立被他察觉。笑道：“恒国公不用多心，鄙人因有事赶着上路。”

张易之道：“想先向太医请教一个问题。”

说不生气就是骗人的，宁采霜怎都该有点提示，到这里来会见到其他人，故意不瞥她半眼，大讶道：“什么事这般大阵仗，竟劳烦张相和两位大人约鄙人来见面？”

龙鹰心忖姜是老的辣，这样一顶帽子戴下来，不到自己不尽点心力。不过如是透过自己去问女帝有关太子何时登位的事，张柬之会是多此一托。

张易之道：“不如约个时间坐下细谈如何？”

只是现在的形势难以常理推测，因杨清仁有力左右大局的走向。

龙鹰心忖若自己如实相告，肯定崔玄晔连人带椅仰翻地上去。

张柬之道：“老夫有一件事拜托太医，为的不是老夫的荣辱，而是天下苍生，与太医悬壶济世的志向相同。”

龙鹰暗叹一口气，暗道胡思乱想是无益有害，枉自己自作多情，事实上宁采霜只是代人约会他。

张柬之道：“河间王虽与太子和太子妃一向有往来，关系密切，可是对我们大多数人只是个陌生人，或许正因如此，河间王才能免祸。”

每次说到武三思，他都是咬牙切齿，“俏脸”现出青筋，可知他没有怪太平公主，因清楚谁在从中作梗，令太子集团与他们处于对立的另一面，因而对武三思深痛恶绝。

龙鹰继续上路。

转向张柬之道：“张相欲托鄙人何事呢？”

北市在他和小魔女的恋情史上是个转折点，给岳丈大人误会自己痴情至暗中保护小魔女，因而态度大改。如果给狄仁杰晓得自己此刻正往北市赴另一女子的约会，不知有何感想。

张柬之等明显松了一口气。

张易之断言道：“易之今天在仙居殿候驾。”

看眼前三个朝廷重臣对杨清仁的维护和尊敬，便晓得杨清仁有多成功。

漫不经意地答道：“或许是因鄙人助他减轻体重有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