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南北对决(2/2)

首发：~第十二章 南北对决

原来就在越浪杖端离马球不到一寸的刹那，宇文朔的鞠杖已后发先至，擦触球儿的底部，令球儿非常有节制的弹高了两寸许，越浪痛失机会，杖落空处。

商月令露出笑容，挨近龙鹰道：“这就是马球赛的精神。”

与高攀龙相对的另一边，关中队的季承恩更摆出隔岸观火般的姿态，坐骑人立而起，发出嘶鸣，落地后来个原地踏步。

越浪催骑过中线，将掉转马头返回己方的宇文朔逼在左方，敖啸则风驰电掣的在他右方直入敌境，支援在右方场边控球从大外档朝北球门推进的高攀龙。

宇文朔的球杖也动了，杖光一闪，快至肉眼难察，似与越浪的杖尖相碰，却不闻两杖交击的声音，显然只是观者的错觉。

赛事尚未开始，他已首次想到牧场队会输掉“少帅冠”，而穆飞则被逐出牧场的大门，如两军对垒，英明的统帅早预测到胜负。

啼声骤起，一时间健儿们策马漫场奔驰，或急或缓，乍看似乱而无章，懂看的知双方均为球场上的劲旅，一进一退，暗含法度。

就表面看，岭南队是采双先锋制，由敖啸和越浪主攻，其他队友全布在中场的位置，可随时分出两人助攻。

草窝子爆起震天掌声和怪叫，众人均看出关中队是故意让对方一筹，故彩声绝非因入球而起。

不论举手投足，宇文朔处处显示高越浪不止一筹，强如敖啸也给他比了下去。

龙鹰叹道：“说来话长。咦！开球哩！”

天下间可令龙鹰于动手前没有制胜信心的敌手，数不出多少个人来，宇文朔肯定是其中之一，更隐隐感到在马球场上非是他的对手。

只是催骑与越浪并排奔驰，仍是以左手握杖，垂往地上，杖端触着草地，既似感觉着嫩草，又似是凭杖去掌握从大地传至蹄起蹄落的震动。

商月令和霜荞都留心他的反应，当然看不出任何异样。

越浪和敖啸两人交头接耳，不用偷听也知谈论的是不论体魄气度已足震慑全场的宇文朔。此人神态优闲的牵马站在季承恩和独孤倩然之间，似赴宴多于准备比赛，只是这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工夫，已尽现不世高手的风范。

不知谁人首先叫嚷“大唐万岁”，接着以千计的人齐声呼应，教人血脉沸腾。

“啪”的一声，高攀龙就在长孙持国赶至前，鞠杖一挥，将马球送出来，横越二百步的远距离，滚往敖啸的前方去。

问题出在根本没想过忽然钻出个宇文朔来。

宇文朔左手执杖，横伸开去，眼神表情全无变化，其动作有着持亘不变的味儿，非常慑人。

近三万的观赛者全体噤口不言，默默的看着，只余呼吸之声。

与独孤倩然差不多年纪的长孙持国，一声呼啸，快马加鞭的从球门左方的位置斜斜往高攀龙冲刺而去，拦截对方，他的鞠杖举在头上，不住旋动，发出呼呼的破风声，声威夺人。

下一刻敖啸控球杖端，斜斜移离越浪和另一边的宇文朔，冲往北球门左方的空当。

李裹儿人比花娇，艳色实不在独孤倩然之下，只是稍逊两分文秀的气质，却多了浪荡风流的妙韵。霜荞看着李裹儿步下山坡，问商月令道：“由郡主主持开球礼吗？”

一声脆响，敖啸击中球儿，马球应杖穿过己骑蹄间，一时球儿像是消失了，到再见到的一刻，已落在越浪鞠杖下。此着确出人意表，登时惹得彩声如雷。

草窝子近三万人沉重的肃静里，商遥走毕草坡，从草坪的边缘步往赛场，南北两队十二个人全体踏镫上马，若如箭已在弦，现在则是缓缓拉弓。

宇文朔鞠杖小旋一匝，回过来刚好命中马球，竟又故意将球送往敌人那边场来，既是示威也是示好，摆明先礼后兵，先让一着。

越浪和宇文朔都没有朝上瞧半眼，而是互相凝视。

岭南队三位主将，全面进犯，是因其排阵使然，乃放手强攻的布局。

龙鹰颓然道：“因为三天后的总决战，有小弟的一份儿。唉！”

有人拔去场外的一枝蓝色筹旗，显示关中队一方剩下二十六筹。

蓦地欢呼声轰然响起，原来是安乐现身丘顶处，仍是一身马球装，孙大娘等近卫贴身保护，武延秀等跟在后方，形成蛇形的队伍。

宇文愚一声叱喝，朝敖啸赶去，来个拦路封杀。

宇文愚则和乾舜在离己方球门十多丈处来回奔驰，神态均是好整以暇，毫不紧张，似让马儿热身做准备工夫，多于应付敌人的初攻。

越浪的鞠杖搁到左肩上，双目精芒闪闪，全神贯注。

大家的注意力重回赛场去。

南北场的比赛者各六人，牵着马儿一字排开，面向唱筹台的方向。

越浪一脸错愕之色。

宋明川敲响唱筹台上的铜钟，清音彻传草窝子，还隐隐有些微回响。

随商月令和霜荞站起来的龙鹰，一边像两女般鼓掌喝彩，一边暗叹刚才“安乐郡主”之上没有冠上“大周皇朝”已不合宫廷礼法，乃牧场故意为之，到现在欢叫“大唐万岁”，清楚显示出以世家大族为主来参加飞马节者的人心所向，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敖啸立即加速，因若依他原先的速度，会失诸交臂。

高攀龙一声“承让”，策马冲前，接着正要滚出场外的马球。

另一边的霜荞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以范先生一贯事事不在乎似的作风，为何忽然这般看重胜负？”

全场目光集中往马首相对的越浪和宇文朔处。

此时唯一可阻截马球入洞的是乾舜，他竟勒马不前，坐看球儿入洞。

终于有人喝彩叫好，气氛转热。

越浪、敖啸和高攀龙三人返回南场，不但没有丝毫欢喜之情，且神色沉重，在马背上交换意见，拟定下一筹的对策，关中队一方六骑亦趁机聚在一起说话。

宋明川送出开球礼立即举行的讯息。

在不知谁先击中球儿的情况下，两杖回收时，马球从半空流星陨落般斜飞往东南方的草地去，落往南场，似是越浪成功夺球，只有眼力高明者，方瞧出其主另有玄虚。

识者爆出如雷彩声，大部分人仍是一头雾水，不晓得发生何事。

如此人物，可赢得敌手的尊敬。

“当！”

加上继龙鹰等后赶来的观赛者，草窝子四边斜坡聚集至二万五千多人，留在中间草坪的除牧场的工作人员外，就是比赛双方的后备人员，不是穿上蓝或绿的背心，便是牧场的服饰，清楚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