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骑上虎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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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又道：“朝臣方面，只可以告诉张柬之张相一人。”

易天南霍地立起，道：“轻舟说得对，老夫现在立即去警告老陶。”

易天南色变道：“竟与圣上有关系？”

龙鹰是不得不因应形势，调整策略。说服易天南，等于说服陶宏，至重要是不让洛阳帮和黄河帮成为受害者。

龙鹰一时冲动下，忍不住向易天南摊牌，好灭星星之火于燎原之前，既无准备亦想不到好的说辞，吉凶难料，此时势成骑虎，只好绞尽脑筋的撑下去。

易天南现出竟是如此的神情，虽信不到一半，又拿他没法。沉声道：“关于轻舟的武功来自天竺一行脚僧的事，老夫略有所闻，更心中奇怪，缘何以前桂大哥提及轻舟，从没说过有关这方面的事？”

刚送易天南出门，店伙来报，都凤的马车在门外恭候。

易天南容色转缓，略一颔首，有点自言自语的道：“仞雨到哪里去了？”

易天南道：“老夫想安排轻舟和陶宏见个面，由你亲自解释对柳宛真的怀疑，届时只我在场，没有第四个人，会做足保密工夫。”

龙鹰胡诌道：“我惯了独来独往，习性难改，有人打扫就可，不用劳烦龙头哩！”

他现在陷于两难之局。

易天南再瞪他好一阵子，方找回声音说话，沉声道：“老夫开始感到轻舟非是一派胡言。老夫有个请求，轻舟勿要拒绝。”

易天南叹道：“如非问过他，今天我易天南绝不会坐在这里与轻舟说话。”

神都是为懂玩政治的人而设的，徒逞勇力者如都凤说的，是找死。

龙鹰道：“龙头的要求合情合理，如轻舟连这个都办不到，怎向万爷交代？”

知他是随口的开场白，定有下文。

龙鹰大嘴凑到离她粉红嫩滑的脸蛋两寸的距离，嬉皮笑脸的道：“亲个嘴，当为致歉。”

易天南毕竟是老江湖，反问道：“轻舟说详细点。”

龙鹰不相信以洛阳帮和黄河帮非是一朝一夕建立起来的密切关系，北帮又是共同的劲敌，陶显扬竟瞒着易天南与“范轻舟”的摩擦。易天南装出一无所知的态度，恰恰犯了龙鹰以前“欲盖弥彰”的老毛病。

易天南口不对心。

龙鹰忙道：“没这个意思，桂帮主信任我，有他的理由，龙头若认为桂帮主没看错人，请为轻舟与少帮主作和事佬，河水不犯井水。”

龙鹰心中暗叹，说“是”是死，说“不是”也是死，根本是死结。为了“南人北徙”，他被逼骑上虎背。接受了杨清仁这个“送人大计”后，事情脱出他的控制，被现实的考量牵着他的鼻子走。现时已到关键时刻，开罪北帮，就是开罪武三思，变成与韦武集团作对，对方根本不用做实事，剩是传出风声，可闹他一个人仰马翻。

他是在尽最后的努力，希冀黄河帮不因他轻举妄动，文的不成来武的，予武三思于李显登位后，有打击黄河帮的借口。

龙鹰耸肩道：“因为在小弟抵达的第一晚，少帮主派出高手来意图行刺我，我则念在桂帮主份上，没有反击，任之离开。此人异常高明，非为一般之辈，看破难以得逞，知机撤走。”

旋又道：“显扬在何处出问题呢？”

他不反问龙鹰没和对方交过手、说过话，凭何断定乃黄河帮的刺客，是他的高明处。因为如这般反问，正显示他清楚当时的情况。待龙鹰说出来后，来个穷追猛打，龙鹰将乏言以对。难道告诉他自己有异乎常人的感应？

龙鹰确有心摆平黄河帮和洛阳帮，以免横生枝节，避免冲突，更不愿见他们因自己而受打击损害。

“范轻舟”不可以太过示弱，显不出其强徒本色。

易天南与他对望一阵子后，点头道：“我一向少和显扬接触，既然可对他老爹陶宏说，便不成问题。”

龙鹰放下心内其中一个重担，知至少暂时纾缓了和易天南的紧张关系。

易天南淡淡道：“轻舟这样说，是教老夫勿追问下去，对吗？”

两人隔几靠窗坐好后，易天南喝一口香茗，笑道：“以轻舟的身份地位，没有使唤的人怎成，让我为你安排如何？”

如要女帝将所有事情硬压下去，就是最恶劣的情况出现了。

龙鹰遂将向宇文朔和独孤倩然说的那番话，稍加改动说将出来，特别强调桂有为是这个对付大江联的计划和行动参与者之一，故不得不奉命守密，然后总结道：“这是一场敌我交锋角力、秘而不宣的激烈战争，战场无影无形，却有一明显趋势，是渐向神都转移。任何一个最近在神都崛起的人物，也有属大江联的可能。少帮主的问题，是我不信任他的新夫人。”

龙鹰道：“龙头问对人了，桂帮主不说，是因事关重大，动辄乃诛家灭族的大罪。龙头如愿为我守密，轻舟可透露一二，但千万不可以和陶显扬说，和他老爹说反没问题，只要他老爹肯瞒儿子便成。”

马车驶离日安居。

霜荞满脸娇嗔的朝他狠瞪，骂道：“这个时候仍要插科打浑，满嘴谎言。示范要从早示范到入黑吗？今早我给郡主抓了去，她说太子安排你到内苑倒头大睡，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吓得龙鹰坐直身躯，骇然道：“不是又要到东宫去吧！”

返回神都不过三天，可是他已感受到神都与前有异，各大势力蠢蠢欲动，暗斗愈趋表面化，最明显的是宇文破初遇他时的态度，明显加入了“宇文朔”的因素，充满敌意。

武三思和李显间的事，部分瞒着韦妃偷偷的干，从而可见两人关系密切至“水乳|交融”的地步，说得不好听点就是“狼狈为奸”，张柬之和宇文朔两方诛除武氏的如意算盘，一天有李显在，肯定打不响。

龙鹰轻耍一招，证实了当时的直觉和事后的猜测。

如被以宇文朔为首的北方世族掌握个中微妙，事情更趋失控。

龙鹰正容道：“龙头须先答应我。”

想到万仞雨，心情立变沉重，怎会没半点消息的？

易天南沉吟片刻，道：“那田上渊会否是大江联的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