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进退有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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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夫人接着道：“清仁须到外面避风头。”

龙鹰听得心里佩服。大局由他去抓，细节交由下面处理，正是领袖应有的态度，可人尽其才。

台勒虚云道：“对这个人，我想听你们的看法。”

香霸道：“翠翘楼的事，我会处理得妥妥帖帖。”

定下大方向后，众人各抒己见，立即精彩纷陈，各绽光芒。

一理通，百理明。

台勒虚云轻描淡写的道：“我们苦候的日子终告来临。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告诉你们，天下间，只有‘天命’能扳倒圣神皇帝。配上胖公公，再加上个龙鹰，我们远不是对手。万勿让昨夜的成功冲昏头脑，必须时时刻刻，紧记此点。”

指证香霸，符太须抖出“房州事件”的真相，还要透露《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争夺战，而他早不说，迟不说，偏等到香霸与武三思成为合伙人方这般做，其他人怎么看？整件事是个难解的结，对香霸当然不利，对符太和“龙鹰”也没有好处，势被二张借题发挥。如果女帝身体无恙，可凭好恶果断处理，偏值她“健康日劣”之际，乱况可想而知。

龙鹰首次听到台勒虚云以这个声调语气说一个人，内中蕴含着丰富的感情，同时带着失落和无奈。比较在北博不惜一切置他于死，对比多么强烈。

没有雷雨的掩护，刺杀台勒虚云更不可行。

台勒虚云道：“在这方面，我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唯一须补救的大漏洞，是符太可瞒任何人，然而绝不瞒龙鹰。首当其冲的正是翠翘楼，龙鹰不会放过香文，以他的威望声势，即使当众格杀香文，没人敢吭一口气、说半句话。”

台勒虚云若无其事的道：“他是第一个我看不破的对手。”

楼内一片沉默。

无瑕的才智毕竟高杨清仁和香霸一线，叹道：“明白了！”

就像当年他不得不下令杀花简宁儿，可是他最后的两句话，龙鹰却似明非明。

稍停片刻，方徐徐道：“玉姑娘曾将飞马牧场决胜赛的整个过程，详尽复述，使我对轻舟有进一步的认识。范轻舟绝非寻常高手，而是雄才大略之士。环顾当世，惟龙鹰一人能比拟之。”

龙鹰听得暗骂自己糊涂，如此显而易见的事，他却没有想过，可知给“东宫惨案”折磨得多么厉害。

龙鹰自认笨拙，因他如杨清仁般猜不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是人尽皆知的真理，可是将宫内恶斗付诸天命气数，无为代有为，就非他能理解。

在“龙鹰”和符太眼中，香文卖掉翠翘楼合情合理，皆因怕了两人。

龙鹰大感有趣，台勒虚云忽然提起“范轻舟”，引发众人对“范轻舟”各想各的，肯定有爱有恨，各不尽同，如果坦诚地道出，肯定超乎自己的想象之外。也知此事永不发生，而不论如何坦白，很多事是没可能说个清楚明白，人心难测。

当局者迷，怎可能有人如台勒虚云般，知己知彼到如此限度。

杨清仁同意道：“对！玉姑娘极具见地。我们尚有一妙着，就是设法加深龙鹰和二张间的嫌隙。此事说易不易，说难不难，幸好两人日趋狂妄，不明世务，别人看得见的，他们若如瞎子。”

台勒虚云能令杨清仁心悦诚服，不但因他本身没野心，也没私心，一切朝魔门“神圣任务”的方向走。如果杨清仁坐上皇帝的宝座，绝不像武曌般止于己身，而是“尽得天命”，继承唐室的正统。

肯定各人暗自咀嚼他的说话，却莫能揣测，因为龙鹰自问猜不到他胸内的成竹，遑论对局势远及不上自己了解的其他人。

龙鹰暗忖自己常被人问脑袋是用什么造的，现在轮到他想问台勒虚云同一句话。

符太“弃经放人”，依江湖规矩，又或大明尊教和魔门间的潜规则，均不该再提有关《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任何事，否则是自打嘴巴，对不起柔夫人。

台勒虚云在神都的布局发挥作用了，应变起来，予取予携。

杨清仁的声音回复平时的冷静智慧，恍然道：“大哥英明！”

对台勒虚云阴谋背后的构想，他清楚掌握，只恨是在米已成炊之后。

不过只要想想，也为他们头痛。

无瑕提议香霸不退反进，等于为香霸来一次洗底，过关的话，从此立稳阵脚。

听着台勒虚云说话，与听人宣布“范轻舟”是被判处极刑还是无罪释放，没有分别。

龙鹰暗呼厉害。

湘夫人叹道：“那我们岂非痛失良机？”

无瑕柔声道：“怕只有翠翘楼易主一法。”

还是首次听到杨清仁发自真心地尊称台勒虚云为大哥。

台勒虚云沉声道：“千万勿小觑对手，二张不肖，并不代表他手下没有才智之士。谣言须经精心设计，辛苦得来的，方会珍惜，信之不疑。”从细微之处，可看出杨清仁、香霸与台勒虚云的分别。

神都史无前例的大交易，在他们一刻钟的谈论下定下雏型。

低劣无能如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台勒虚云仍不掉以轻心，而事无大小，均贯彻他掌握人心、深悉人性的理念。

龙鹰终于明白，台勒虚云口中的“天命”，就是势之所趋，确非人力能逆转，一针见血，道尽现时的情况。

作为“范轻舟”，抵神都后受够了台勒虚云针对他的手段，咬紧牙关应付过后，到了收割成果的时候。

无瑕道：“除妲玛、道尊和霜荞外，其他人，包括我，须撤离神都。”

香霸道：“来此之前，收到他与三个外族豪客离城的消息。”

台勒虚云又道：“龙鹰与二张的关系，系乎胖公公与二张的关系，只要能拖胖公公落浑水，龙鹰将没法缓和与二张间的紧张，这方面交由清仁去办。”

湘夫人叹道：“我们早错失杀他的最佳时机。”

台勒虚云淡定的缓缓道：“就是不做任何事，从有为改作无为。”

香霸笑道：“煽动二张，有何困难？只要发放龙鹰有争夺皇位的野心，二张不理真假，也和龙鹰拼命。”

台勒虚云的脑袋内打的是什么主意？

台勒虚云问道：“圣神皇帝精神如何？”

杨清仁接口断然道：“绝不容此人活在世上，须考虑的是何时杀他。”

龙鹰喜出望外，竟然有这么便宜的事，一次过尽悉众敌对“范轻舟”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