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王妃

第004章 二娘逼婚(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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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004章 二娘逼婚

“青娘,青娘……”颜怀珉老脸挂不住,手忙脚乱地拉着她:“你这是做什么?我也没说你亏待玉儿,这不是心疼玉儿呢吗?”

“老爷,”柳青娘淡淡地瞟了一眼忙着替客人拣药的李贵,轻描淡写地道:“这不是要跟你商量吗?谁说了要如玉立马就嫁了不成?”

“你!”

“积蓄?”柳青娘冷笑:“好啊,咱们不妨细算一下!朗梨多大点地方?瞧个病才五文钱,就这还十次有八次不收。这药材也是连舍带施的,家里还养着这么几口人,要不是我捏着,算着,这个家早让你给败光了!”

“哎哟……”柳青娘说着,从腋下抽出一条帕子,捶胸顿足,哭天抹泪地闹起来:“累了半辈子,苦了半辈子,到老了还被老爷嫌弃。哎哟,我不活了……”

“老爷,”柳青娘收了泪,斜睨着他:“那我回了张员外的话了?”

“二娘只管回绝,楚伯伯那里,我自会去说,不敢劳烦二娘。”颜如玉神情惨淡,淡淡地抛下一句话,出了店面,分开人群,直接朝隔壁的楚家走去。

“爹,玉儿不孝,你只当没生过这个女儿罢。”如玉俏脸雪白:“要我嫁人,那是万万不能!”

千错万错,只恨那该死的贼子,毁了玉儿清白,害了她的一生!

“平山镇的张员外,年纪比我小不了多少,你让玉儿嫁他,那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颜怀珉面色铁青。

“快起来,快起来。”楚氏急忙弯身去扶,嗓子暗哑,哭着道:“是我们对不住你,你可莫要见怪!那银子,老爷原也说过要作罢了的。哎,说什么还不还的?”

“不满意?还有呢!”柳青娘冷笑一声,掐着手指数起来:“镇东头卖肉的张屠户今儿个可也托人来说了。他屋里的前年过了,留下三个娃,正好要娶个填房;另外,二道沟的王瘸子也捎了话来……”

“你这孩子……”楚氏深知她的脾性,这时也不敢再劝,只得含着泪允了。

“你,你闭嘴!”颜怀珉见她越说越不象话,气得全身都在颤抖,倒退两步跌坐到椅子里呼哧呼哧喘粗气。

“难道这么些年家里竟然没有一点积蓄?”可怜颜怀珉,这辈子只会治病救人,对金钱完全没有概念,这会子听柳氏一说,傻了。

“是谁说要让玉儿嫁人的?”颜怀珉一窒,压低了声音继续发怒。

“胡闹,简直胡闹!”颜怀珉的怒火穿过庭院,直烧到内堂。

李贵垂着眼睛,迅速地把药交给客人,抽身往后院走去,远离是非。

“老爷,这几年你舍了那么些药,名声有了,也风光了,银子可全花没了。”柳青娘越发理直气壮,望着他冷笑连连:“楚家来退婚时,你还死要面子,硬要还楚家聘礼。不把她嫁出去,你拿什么还?总不能砸锅卖铁,让俺们娘几个跟着你喝西北风吧?”

“可是……”颜怀珉被她夹枪带棒的一顿抢白,脸一阵青一阵白,竟是插不上话。

“咣当”一声,茶杯摔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响得触目惊心。

柳胜文轻浮浪荡,家里妻妾成群,还时常出没花街柳巷,靠着祖产,镇日里花天酒地,眠花宿柳,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纨绔子。

“楚伯母,”如玉只当没见,一进门,直挺挺地跪倒在地,咚咚咚连叩了几个响头,再抬头时,那白玉似的额头上已见了血迹,她神色木然地道:“你从小就疼玉儿,是玉儿福薄,不能孝敬二老。还望伯母怜惜,那千两银纹的聘礼可否宽限些时日,玉儿便是粉身碎骨,也是要偿还的。”

如玉不看柳青娘,直直地瞪着颜怀珉,斩钉截铁地道:“爹爹若是相逼,玉儿只有一死。”

“青娘……”颜怀珉满脸尴尬。

一时间,众人哗然,颜府大乱……

“要年轻的?有啊!”柳青娘轻轻地啜了一口清香怡人的菊花茶,微微一笑:“柳树庄的柳公子今儿个可也拿了生辰贴子过来了,老爷觉得他合适吗?”

“老爷现在是怀疑我藏私了?”柳青娘横眉立眼,叉着腰数落:“这么多年,老爷只顾着钻研医术,这家里大到房子店面,小到针头线脑,女儿们的脂胭水粉,哪样不是我在操持着?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几时见我亏待过玉儿了?有好吃的好穿的,都是仅着玉儿来,什么时候偏过兰儿了……”

“爹,爹……”如兰尖叫着夺路而逃,一路上乒乒乓乓地,冲到了回春堂:“姐,姐姐吐血了……”

“玉儿,你这是何苦?”楚氏见几天不见,如玉容颜清减了一半,圆长的脸蛋变得削尖,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媳妇人选,不由心疼,眼角渗出泪来。

过往的路人闻声远远观望,窃窃私语。

“爹,我谁也不嫁!”颜如玉面色苍白,掀开帘子昂然走了进来。

颜家的这番吵闹楚云深在隔壁早听得清清楚楚,这回见如玉要过来,怕见了面徒生尴尬,急忙从侧门躲了出去,只留下楚氏在家里支应。

“哼,自古以来儿女的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那可由不得你!”

“不,”如玉固执地跪在地上:“三年之内,千两纹银我一文也不敢少,定会全数奉还,还请伯母成全。”

“老爷,你还不明白?”柳青娘轻轻掠了掠鬓边的发,冷声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锤。今非昔比,玉儿可不再是那个矜贵万分的参将夫人了!好歹她也叫我一声二娘,我能害她吗?你自个瞧瞧,张员外是不是最好的人选?玉儿嫁过去就是个当家作主的,穿金戴银,锦衣玉食,下半辈子都不愁了。年纪大点咋了?知冷知热的,会疼人!”

柳青娘不慌不忙地重又递过去一只青花细瓷的茶杯,慢声细气地道:“老爷,若是对妾身有什么不满直说就是了,何必摔碟子砸碗的闹得人尽皆知,平白让人笑话呢?咱们颜家,最近丢的脸还不够多吗?”

“多谢伯母!”如玉又叩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头也不回,笔直出了楚家,穿过回春堂,进了卧室,一头倒在床边,吐了三口血,立时晕死了过去。

“唉!”颜怀珉长叹一声,默然无语。

“玉儿……”颜怀珉心痛如割,却又无可如何:“你身子还没大好,出来吹风做什么?”

“哟,出事那会子怎么不寻死觅活,这会子倒来要死要活了?”柳青娘轻蔑地撇着唇,冷嘲:“若真的不想嫁,那也成,拿一千两纹银出来,我二话不说,立马就让王媒婆回了张员外。”

颜怀珉冷汗涔涔,讷讷地道:“那,那也不至于一贫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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