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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59章 撕碎名贴
如玉默默地听着他絮絮地念叨,喉头哽咽,眼眶热辣。
“爹有你二娘照顾着,身子结实。”颜怀珉嗔道:“不象你,一个人孤身在外,整日里提心吊胆的,吃不好睡不好。”
“没事,”楚临风道:“父亲知道我们来了这里,没什么可担心的。”
“行了,”颜怀珉掰开她,淡淡地道:“爹回来了,没什么事,你们回去吧。”
这,怎么不叫他担足了心?
“是吗?”如玉下意识地凑过去。
“岳父大人言重了……”楚临风笑了笑:“玉儿天真率直,娇憨可爱,也没什么不好。”
楚临风在房中枯坐无聊,踱到院子里,见厢房的窗户上摇晃着相互追打的两条人影,不禁微微一笑。
“爹……”如兰不满地噘起唇:“你怎么一见面就赶我走?”
出了逍遥王府,颜怀珉情绪放松,这时才得空细细端详如玉脸色,皱了眉道:“玉儿,你做了官怎么身子越发单薄起来了?”
“是啊,爹认识他?”如玉好奇地问。
“娘!”如兰一肚子委屈:“嫁给临风的是我,跟他过一辈子也是我!难不成,我要一辈子藏着掖着,装成姐姐的样子活下去?”
如玉从小就要强,嘴里不说,却是个不服输的性子,除非病了,是绝不会叫苦叫累的,不会偷奸耍滑也不会讨好卖乖,见风使舵。
想着被逼得流落在外,连身份名字都失去的如玉,颜怀珉心中一酸,硬起心肠斥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人象你这样,成天往娘家跑啊?以后没有爹的吩咐,不许回娘家!你给我老老实实在王府呆着,好好侍候公婆,听到没有?”
“钱太医?”颜怀珉不自觉地问:“可是钱铮友?”
忽听门外马蹄声响,显见有马车驶近,于是走出去察看。刚好颜怀珉已从车中走下来,头也不回笔直进了店铺,四狼随即驾车离开。
“你看到了,我毫发无伤。”颜怀珉不欲多谈:“夜深了,带着玉儿回府吧。省得家里老人惦记。”
只是,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眼前的她与之前父母在信中描述的如玉,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如兰隔着窗户见两人进了门,欢呼一声,拉开门冲了出来:“爹!你可回来了!”
踩了几脚,眼角瞥到礼盒内还放了张拜贴,索性把它也拿过来,狠狠撕成两半:“叫你威风,叫你欺侮我爹!”
“是……”如玉没有多想,顺从地答应了。
如兰在家中等得心焦,又不敢碰那尊华陀像,只好把礼品清单拿来扔在地上乱踩出气。
“青娘……”颜怀珉见柳青娘始终没出来,忙提高了声音唤道:“王爷要走了,你出来送送……”
“爹……”如兰自知理亏,吐了吐舌尖,挽着他的臂撒娇:“人家担心你嘛……”
“还行……”如玉恬静地微笑:“大家对我都还不错。特别是钱太医,我从他身上学了不少东西。”
颜怀珉皱起眉头,训道:“都已成了亲的人了,还这么疯疯颠颠的,象什么样?”
“岳父大人,花满城没有为难你吧?”楚临风笑了笑,没有争辩,只关切地询问。
柳青娘忙着拿水果和点心招待乘龙快婿,忽地见了如兰疯狂的样子,骇了一跳,急忙走进来,劈手夺了拜贴,压低了声音喝骂:“你疯了?怕王爷不知道你是冒牌的,故意在这做给他看呢?”
“行了,”颜怀珉挥手:“你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可不能再惯着她!”
“你这没出息的东西!”柳青娘气不打一处来,巴掌雨点般往她身上落:“你嫁进王府是过了一个月还是过了一年?这才刚开始呢,你就受不了了?娘费了多大的功夫,才促成这桩婚事!再敢跟我嚷嚷,我一刀先劈了你!”
“啊,”颜怀珉见马车减了速,撩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忙转了话题:“到家了……”
“说得也是……”如玉腼腆一笑。
偏偏太医院表面看着简单,内里最是暗涌汹涌。太医每天接触的都是些王公大臣,皇亲国戚。治好了,最多得一句“医术高明”,闹得不好,那就是杀头之罪。
“真的不用了……”如玉一惊,忙把手放在身后:“我好歹是个太医,自己的身子还不清楚?”
“不是……”颜怀珉立刻摇头:“钱大夫是当今国手,谁不知道太医院有个钱铮友大夫?爹好歹是学医的,在京城也呆了大半年了。别的不敢说,医界泰斗的名字,能没听过吗?”
柳青娘抓了一把没有抓到,气得低咒:“死丫头!叫她好好表现,偏不听,非给我丢人现眼!”
“岳父,岳母……”楚临风抱拳道:“临风告辞了,有时间定然带着玉儿再来探望二老。”
在太医院里,她是个新人。不必多想,那些脏活累活,吃力不讨好,容易得罪人的活指定全都赖到她头上。
“痛痛痛……”如兰抱着头在房里乱蹿,又不敢大声嚷,只好低声求饶:“我知道错了,娘,别打了……”
“岳父大人……”楚临风快走几步,迎了上去。
如玉脸一红:“进了太医院才发现,要学的东西真的太多了……”
“对了,”颜怀珉拉拉杂杂问了些生活琐事,忽地话锋一转,跳到工作上来:“太医院的活,累不?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哎,来了……”柳青娘神不守舍,从厢房里走了出来,手里紧紧捏着半张名贴。
“我……”如兰一阵心虚。
“你这孩子……”颜怀珉望着她的背影直摇头,叹道:“王爷,她年纪小,不懂事,请你多担待些。”
如玉深感愧疚:“应该是玉儿给爹爹抓补药吃才对……”
“哼!”如兰悻悻地低哼一声,负了气往外走:“不用你赶,我走还不成吗?”
如玉不自在地摸了摸脸,低声道:“没什么,京里天凉,有些不惯而已。”
看来,如玉嫁给他倒受了不少拘束,她在家里可没这么活泼。
“我什么我?”柳青娘一指戳上她额头:“亏你婆婆还一直在王爷面前夸你温婉娴静,知书达礼!你看看你这副鬼样子,哪点象你姐?”
若不是父母与颜家比邻而居十几载,亲眼看着如玉长大成人,他几乎要怀疑自己娶的不是颜如玉。
颜怀珉深自感触,又是骄傲又是爱怜地端详着她,笑:“爹倒是忘了这个碴,玉儿如今比爹都出息,当上太医了!”
“不过,”颜怀珉话锋一转,不放心地道:“你的气色的确不好,这样吧,爹给你抓些补血养气的药调理一下。”
“玉儿……”颜怀珉眼尖,看到楚临风的马车还停在门前,心知他不放心自己,一直等在家中未走,急忙拦阻如玉:“药铺开张,店里新讲了几个伙计。这么晚了,你还是别下车了,免得给人瞧见生疑。”
“年纪轻轻这般没有精神可不行……”颜怀珉看着她白得如同细瓷一样没有丝毫血色的脸:“把手给我,爹给你号号……”
“你怎么还在?”颜怀珉心生愧疚,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了头往里走:“不是让你先回王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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