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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八章 鸩羽之厉，胜似猛毒（七）
“六千将士，转眼之间……”狠狠咬着牙，张栋脸上浮现出几分悲痛，待深深吸了口气后，沉声问道，“城内还有多少预备军？”
为什么会这样？
不应该是从前方射来的么？
箭雨，整整持续了好一会，当张栋站起身来再观瞧城墙之上，他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仿佛都冻结了。
别以为守城的一方出城交战是一件相当愚蠢的事，要知道，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要打回士气，就必须有着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勇气。
可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这种事，在古代战事上屡见不鲜，一旦首战得胜，往往能势如破竹，而一旦首战告负，却大多是兵败如山倒，这也是大多数将领，见战况不妙，便免战不出的原因，因为他们清楚，士气低落的将士，是无法发挥出正常实力的，除非，能想出高明的计策，打断敌军高涨的士气，从而扭转乾坤，挽回劣势。
为什么会输？
张栋眼睁睁看着许多士卒明明已躲到墙垛之后，却依然被至上而下的箭矢射死，活生生钉死在城墙之上，他惊呆了。
当某些士卒从那滚滚的黑烟中看到那支突然出现在城下的骑兵时，城上的守将倍感莫名其妙。
好在城下齐郝军多如虫蚁，因此，城墙上受呛人黑烟影响严重的守军，倒也不需要刻意的瞄准，只要机械般将手中的礌石、滚木胡乱丢出去就行了。
望着他们气喘如牛的模样，张栋微微皱了皱眉。
最开始的失误且不说，后面的战事，他张栋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啊，损失多少人，便补充多少人，不给攻城的西征周军丝毫的机会。
“不出意外的话，洛阳已经拿下了呢！剩下的嘛……咯咯咯，别慢吞吞的，小女子可是打算在落日之前，结束战事的呢！——邙山与郭的援军哟！”
“只能……能援军了……”
最初那些周军抱着易燃的干物，并不是为了填平护城河，而是为了制造这可恶的黑烟啊！
邓彬闻言愣了愣，若有所思地说道，“将军这么一说，倒还真是……”
“启禀将军，东城墙外三里处的林子，发现周军踪迹，人数不明！”
这次西征军的统帅，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得不说，长孙湘雨的诱敌之计，进行地相当完美，几乎洛阳城上所有的叛军，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城下的齐郝军身上。
“唔？”张栋微微皱了皱眉，顺着那侍卫所指的方向瞧了一眼。
张栋不会明白，他部下们的疲倦，其实有多半来自于对攻城周军的恐惧，那种心理上的负担，才是造成他们变得如此疲倦的重要原因。
为什么！
甚至于，有些士卒尚未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被因为这一阵箭雨而失去了意识。
“够了！——方才被周军射死的将士，损失有多少？”
难道，周军的第二波攻势，其实并不是为了趁机攻上城墙，而是为了诱使自己派出预备军，增强南城墙的守备力么？
他自是不会想到，此刻的长孙湘雨，正摇动手中的折扇，似笑非笑地望着洛阳的方向。
望着刘奕所在的大军方向，张栋感觉的心脏都自己好似停止了跳动，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窟，说不出的心寒。
自己为什么会想要打回将士的士气？
邓彬张了张嘴，艰难说道，“大概六千上下……”
回头望了一眼城上，望着那些面色苍白，频频回顾四周战死同伴的幸存士卒，张栋死死咬住了嘴唇。
他的双手，死死抓着城墙，由于有力过猛，他的手背上已绷紧了青筋。
只见此刻的洛阳南城墙，尸骸遍地，每一个被乱箭射死的士卒，都身中数箭、甚至是数十箭，甚至于，有的死去的士卒，尚且保持着缩在墙根的姿势。
尽管张栋先后又投入了数次兵力，以至于将那一万两千预备军，都投入了南城墙，但是依然无法挽回南城墙战况的不利局面。
用仅仅千余人，就换取了守军将士近万人的伤亡，这等用兵，比那个吕帆还要可怕啊！
渐渐地，就连张栋自己也意识到，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步入了西征军那位不知名的统帅的计谋中，一步一步走向败亡。
由于从护城河上飘来的黑烟太过于浓重，以至于他起初并没有注意到齐郝军的诡异，直到细细观瞧了片刻，他这才隐约看到，城下的齐郝军，不知为何一个个都蹲在地上，用手中的盾牌遮掩着身体。
而事实上，张栋此前调来八千弓手，就是为了挽回城上强势的劣势，为了打回士气，但遗憾的是，长孙湘雨棋高一着，在这个时间点用一支奇兵掐断了张栋的意图，使得张栋非但没有能够鼓舞部下的士气，反而因为那六千人的巨大伤亡，使得南城墙上守军的士气，跌到了低谷。
面露惶恐之色的张栋，下意识地朝着四周大声吼道。
是谁……
“怎么回事？周军怎么突然撤退了？”
这七八千弓手的加入，不得不说给城上的守军添加了几分信心与士气，在叛军将领邓彬、崔衍等人的指挥下，似乎有着渐渐挽回落败局面的景象，将齐郝军又压回了城下。
就在这时，他身旁的一名侍卫，忽然抬起了右手，一脸惊恐地喊道，“将……将军！”
“启禀将军，北城墙东侧，有一股周军徘徊，人数大概在万人以上！”
第一波周军撤退时，自己明明杀死大量的周军……
“礌石滚木！丢下去，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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