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六十七章 笼罩京师的腥风血雨(二)
天子李暨深深望了一眼太子李炜与五皇子李承,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倍感好笑地摇了摇头,天子李暨淡淡扫了一眼五皇子李承与谢安二人。
见五皇子李承毫不客气地将矛头指向谢安与荀正,殿内众百官顿时哗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天子李暨皱眉望了一眼闭目不语的太子李炜,思忖了一下,正要说话,却见御史台御史大夫孟让站了出来,拱手说道,“尸位素餐者,大有人在!——陛下,臣弹劾吏部尚书徐植,殿阁大学士褚熹,两位大人在当职期间,竟留恋于风花雪月场所,与青楼女子饮酒作欢,实在是有辱斯文,有伤风化,望陛下重处!——这等品行,亦能担任朝中要职?”
想到这里,天子李暨不动声色地拿起另外一份奏章,也就是谢安上呈的奏章,仅仅只扫了一眼,天子李暨的眼中便不由露出几分异色。
“……”
终于要到了这般境地了么?朕几个儿子之间你争我夺,骨肉相残,正如自己当初那样……
“你啊……”天子李暨闻言叹了口气,继而好似想到了什么,正色说道,“你觉得是何人下的手?是老二么?”
——与此同时,皇宫养心殿——
唯独谢安、荀正、以及御史台御史大夫孟让三人面色波澜不惊,似乎是早已暗中通过气。
嘀咕了几句,天子李暨又拿起方才李承的那一份奏折,对比着谢安的奏折,仔细观瞧。
一走到府内主宅大屋,李承心中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一把举起壁桌上一只玉马,狠狠摔碎在地,吓地屋内一干貌美的侍妾花容失色。
自作自受,谁叫你几番为难本府的女人……
呵,东宫这边有诸多国士、俊杰出谋划策,可谢安这小子身旁的智囊,却也是非同小可啊……
——三日后,早朝——
因此,谢安只说了一句【胡闹】,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就在众百官议论纷纷之际,谢安忽然抬起手来,拱手拜道,“启禀陛下,微臣亦有本启奏!”
依旧跪在殿上的谢安哂笑着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徐大人啊,凡事要讲证据的,你有证据证明是本府所为么?——如若没有,那本府就要告徐大人诬陷本府了!”
但是没想到的是,当日长孙湘雨那一番胡闹,却在今日早朝反将太子李炜与五皇子李承等人一军,实在有些意外。
“你!”徐植闻言大怒,却又说不清当日的真相,气地满脸涨红。
吏部尚书徐植闻言面色一滞,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转头望向谢安,微颤的手指直直指着谢安,怒声说道,“谢安,是你陷害本官!——那日本官明明在你大狱寺,也不知你做了什么手脚,叫本官与褚大人昏睡过去,继而,叫人将本官与褚大人抬到勾栏,是也不是?!”
“这个嘛……总之,太子殿下此番要对付谢安了,我等坐看风向就好,免得无端受此牵连……”
“……”颇为意外地望了一眼谢安,天子李暨抬手说道,“准奏!——你二人先且平身!”
唔,不对!
了不起的丫头,洞若观火竟至如斯……
吴勉微微皱了皱眉,拱手奉承道,“殿下英明!”
倍感遗憾地摇摇头,天子李暨将目光望向不为殿内事态所动的太子李炜身上。
只见五皇子李承冷冷望了一眼谢安与荀正二人,沉声说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大狱寺少卿谢安与卫尉寺卿荀正,两位大人能力不足,尸位素餐,不足以维护我冀京治安!——此等愚昧之人,何以能担任朝中要职!”
话音刚落,只见吏部尚书徐植满脸涨红,怒声斥道,“孟让,你血口喷人!”
有意思……
活该!
什么?
暗自叹了口气,天子李暨脸上浮现几丝倦容,目视了一眼李承与谢安,点点头说道,“准奏!——从今日起,京师增设镇抚司,不归刑部,直呈天听……北镇抚司由我儿李承所掌,号【锦衣卫】,抽北军禁卫精锐,调入此部;南镇抚司由代刑部尚书、大狱寺少卿谢安所掌,号【六扇门】,依谢爱卿之言,抽大狱寺、卫尉寺、御史台三司俊杰良才,调入此部!——望此南、北两部镇抚司,联手整顿冀京治安,解朕心宽!”
就在这时,五皇子李承站了出来,拱手微笑说道,“父皇,儿臣有本启奏!”
一面暗中铲除异己,一面借此削弱谢安与荀正等一干大臣的职权?
“老五!”重重在棋盘中落下一子,三皇子李慎抬起头来,望着父亲一字一顿说道,“他要当皇帝!”
这两日的事,果然是朕这两个儿子弄出来的么?
“都下去!”李承身旁,有一位看似幕僚模样的男子挥了挥手,斥退了那一干侍妾,继而拱手对李承说道,“承殿下息怒,太子殿下不是说了么?此番虽说有些许不顺,可也并未无有收获,至少,陛下是允了……”
反观谢安,表情却一如方才,略带轻笑地瞥了一眼李承,继而拱手朝天子李暨拜道,“谢陛下荣恩,微臣自当鞠躬尽瘁,早日侦破凶案,解陛下心宽!”
若不是清楚东宫与谢安眼下已近乎势如水火,天子李暨真有些怀疑他双方是否私底下商议过,否则,二人呈上的奏章内容如何会这般相似?
此番,徐植与褚熹二人恐怕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鸩羽之厉、胜似猛毒】……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那叫做吴勉的幕僚自然清楚李承这是因为心中怒火大盛,故而无端迁怒于他,闻言也不着急,宽慰说道,“殿下,就算叫那谢安占了些许便宜,也无妨,此蝇头小利也!——谅他也猜不到殿下真正意图!”
“是不是有些急了?”吴勉皱眉说道,“殿下,在下还未想出办法将梁丘舞从太医院引开,您看,是不是……”
“陛下退朝,百官恭送!”伴随着大太监王英一声唱喝,殿内众百官叩地恭送。
果不其然,被徐植与孟让二人的口舌之争一打岔,纵然是五皇子李承,也不好再继续针对谢安与荀正二人,毕竟他们一方徐植与褚熹两位大臣的事,要比谢安与荀正严重地多,简直就是斯文丧尽,贻笑大方。
“……”五皇子李承闻言一愣,咬牙切齿地望着谢安,眼中仿佛要喷出火焰来。
“啪!”狠狠将手中厚厚一叠奏折摔在龙庭之下,天子李暨怒视着跪在金殿之上的大狱寺少卿谢安以及卫尉寺卿荀正,愠声说道,“短短三日,我京师竟有一百八十二人遇刺,其中七品官员以上者多达一百一十二例,五品官员以上者三十七例,甚至,竟连朕的其中一个儿子亦惨遭不测……荀正,你究竟在做什么?!”
值得一提的是,殿阁大学士褚熹在事后便告病在府,据小道消息所言,此老羞怒异常,几度气昏于家中。
可能是从未见天子李暨如此震怒,整个金殿上众百官皆低着头,鸦雀无声,不敢惹怒龙颜,唯独太子李炜与五皇子李承用怪异的目光瞧着谢安与荀正二人,其中,五皇子李承的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得意。
后来想想,反正褚熹与徐植本来就是不对付的政敌,而且屡次与他为难,实在没有必要为了那两个政敌去训斥长孙湘雨。
“嗯!”天子李暨点了点头,目视了一眼殿内,见无人有本再奏,挥手说道,“退朝!”
“那是自然!”
正如长孙湘雨当日所言,褚熹此番算是一世英名丧尽,晚节不保……
哦,对了,这小子身背后有长孙湘雨那个足智多谋的鬼丫头……
户部尚书单珖诧异地望着谢安与五皇子李承二人用眼神斗法。
不知道金姐姐是哥预定的女人么?胆敢用那种卑劣的手段威胁她?这笔账,迟早要跟你算!
似乎是注意到了五皇子李承的怒目而视,谢安眼中戏谑之色更浓。
“难道不是么?”孟让走前一步,目视徐植,冷笑说道,“徐大人,当时本官与本官众多随从,可是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莫非,徐大人要本官当着陛下与众百官的面,将当日不堪之事再重复一遍?”
半个时辰后,在东宫与太子李炜商议了一番后,李承乘坐马车返回了自己的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