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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31章 而止
柔儿和花枝是顾洛儿从娘家带来的侍女，娇俏可爱容貌秀美，且深受顾洛儿优待，是身边一等一的大丫头，却从来不做其他丫鬟做的粗活。
“这一次，我们一家可以在一起过年了……”顾十八娘笑道，带着满眼的期盼，年的意义对每一个人每一个家庭来说都很重要，但对于他们一家来说却更重要。
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内灯光昏昏，寂静无声。
顾十八娘笑了，点点头，她的视线转向门外，风卷着雪片胡乱纷飞。
文郡王一笑，没有说话，轻轻吐出一口气，目光再次投向雪景上。
“老爷请了大夫，大夫说让夫人静养……”她低声说道。
既然他们都明白了，那他这个局外人又何必操心，罢了罢了……
“我们好好说话……”文郡王伸手拦住她。
“顾湘，今生能如此，全赖师父刘公所赐……”顾十八娘低声缓缓说道，将怎么与刘公相识，怎么拜师种种讲来。
“殿下福寿无疆，江山无限……”顾十八娘垂目低声道：“这样的话休要说……”
“就是因为这个吗？”顾十八娘笑道：“所以怎么都看我们不顺眼？”
顾十八娘摇了摇头。
“西湖之胜，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文郡王赞叹道：“果然不凡……”
顾洛儿记起发生的事，放在身侧的手不由攥紧，这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了床边陪侍的丫鬟。
有些事，终究是心缺一角难补全。
“殿下……”黄内侍从一旁走过来，举着伞，哽咽道。
“哥哥，东西都收拾好了……”顾十八娘轻轻抖着斗篷上的雪花，一面看向顾海笑道：“要是日程定了，就去定车马……”
“你凭什么打我！我哪里有错？夫人你有气冲我撒什么！”女子惊怒喊道。
顾十八娘身形微震。
“去给灵元告个别……”顾十八娘道，笑了笑。
顾十八娘没有再说话，举步跟上。
无数目光如同寒针刺入体内，顾洛儿只觉得呼吸停滞，耳膜嗡嗡响。
“凭什么？我打你一个侍妾，还用得着凭证吗？”顾洛儿冷笑道：“卖了你又如何？”
她的声音越来越哽咽，最后泣不成声，她也不再说话，而是从衣襟里掏出两根红绳，一个上面系着一块翠玉，另一个则是木雕的小佛。
“你又不能喝……凑什么热闹……”他嗔怪道。
脚步声在外响起，有人推门进来，门外的雪争先恐后地随风涌进来，瞬间化成水汽。
几天后雪停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三辆马车就出了城门。
顾海没有说话，略沉默一刻，有些迟疑地开口道：“十八娘，你真的不打算……”
看着那两个越近的身影，顾洛儿再次闭了闭眼，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用到这两人……
“胡说！”顾洛儿一声冷笑，“打肿脸充胖子！能进她怎么会不想进！”
“这是干什么！”门外一声顿喝，让这鸡飞狗跳的场景顿时安静下来。
“渔少爷……有空到利州来……”曹氏在一旁冲他点头柔声道。
文郡王轻轻笑了笑，“你不明白……”
“我从来没有想要谁敬，也没想过要和谁比，我只是要活着，像个人样地活着……”顾十八娘的声音再次响在耳边。
“顾湘，我只是想，有个人陪在身边，就跟当初病中相伴一般……”文郡王轻叹一声说道：“为什么险境可以，此时却不可以……”
朱家倒台带起一阵喧嚣，喧嚣渐渐沉寂的时候，大周踏入又一个冬季。
“许你制药，许你收徒……”文郡王看着她，缓缓说道。
“还不是因为还你的情，不卖房子可还不起……”顾十八娘笑道，手里也拿着酒杯。
雪不急不缓地下，让这本来有些阴森的地方，反而变得银装素裹，增添了几分冷艳。
侍女吓得忙几步跑过来相扶。
顾渔一愣，身子一僵，显然大出意外。
“老爷……老爷在梅姨娘那里……”丫鬟把头垂得不能再垂，声如蚊蝇哼。
说完再没停留大步而去，留下顾洛儿在厅内面色铁青，胸口起伏。
大庭广众之下，这话无疑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顾洛儿脸上，她的面色瞬时铁青，身形一晃。
活着，都是为了活着，你能做到，我也能做到，只不过你有你的活法，我有我的活法……
“所取所得无一不是他人所赐，有何洋洋得意自高自大……”
“可曾想过，一旦失去父母庇护，失去夫家宠爱，可惶惶无助？”
顾海笑了，转身再伸手，“你也是，官场应酬，少吃些酒……”
“老爷呢……”她声音有些干涩地问道。
雪不断地落下，很快将她披满一身，一旁的侍女虽然心急，但却不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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