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7章 闯京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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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调集人手准备着，待他进宫之后立刻封锁皇宫，皇上那里他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他觐见一结束，便立刻宣旨，若他再拒不接旨，便直接以抗旨之罪缉拿他。拿了他之后，他手下的人便好对付了。”梁储低声道。

待宋楠等人到达正阳门外时，正阳门上下已经是全副武装虎视眈眈的守军士兵，城门也紧紧关闭。

费宏低声道：“那怎么办？这可不麻烦了么？”

张伟和谭佑两人点头答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大伙儿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虽然两人心头甚是打鼓，城中尚有京营驻扎，怕是不是他们的五军都督府兵马一家做主，但此时这种话也无暇说出口了。

赵大鹏拱手应命。宋楠回头对王勇道：“咱们走吧。”

周围蹄声哒哒嘈杂不堪，宋楠的背影夹杂在前方亲卫从中，竟似乎没听到一般，径自往城中冲去。

杨廷和大惊，怒喝道：“宋楠，你这是要造反么？”

“什么？”杨廷和愕然道：“怎么可能？”

王勇点头，两人策马缓缓靠近正阳门城门，其余亲卫在侯大彪的指挥下慢慢后退，以示无冲击城门之意。杨振在城头摇摇拱手，下令将城门打开半扇，宋楠策马缓缓而入，在城门上下数千兵马的虎视之下进入内城之中。

杨廷和道：“是皇上遗诏。”

宋楠吁了口气道：“还谈什么礼节，我听到皇上病重的消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还谈什么迎接的礼节有亏？身为臣子，恨不能以身相代，倒还有心情在乎什么礼节不礼节。杨首辅，本人感谢你的好意，不过请让开道，我急着去探望皇上，回头再感谢首辅和诸位大人的盛情。”

王勇的倒数声惊呆了站在拒马木栏之后的守城士兵，但见黑洞洞的火铳瞄准自己，一声声催命的倒数声在耳边响起，心中已经魂飞魄散；惠安候张伟冷声喝道：“谁也不准擅离，倒要瞧他们敢不敢动手。”

杨廷和也厉声道：“镇国公，请下马接旨，接了旨再进宫面圣也不迟。”

王勇策马上前高喝道：“镇国公宋楠回京觐见皇上，尔等速开城门。”

“宋楠，你敢拒不接旨？”梁储大声喝道。

杨廷和忙高叫道：“镇国公留步，有圣旨。”

杨振拱手道：“那自然是可以的。”

宋楠默然不语，高高在上坐在马背上纹丝不动，杨廷和来到宋楠马前，见宋楠纹丝不动的坐在马上，眉头有些皱起，不过还是拱手道：“镇国公凯旋而还，当真可喜可贺，本来算着日子，该是数日之后方才抵京的，怎地没有事前通报这么快便回京了？”

城门口的士兵一时难以反应过来，呆呆看着大队骑兵轰然而来，竟然不知如何应付，后方张伟大声喝道：“还不阻拦？愣着作甚？”

杨廷和叹了口气摆手道：“罢了罢了，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千算万算，算不到他居然拒不接圣旨，他应该是知道了遗诏的内容，知道若是接旨之后便只能遵旨而为，故而索性抗旨不接。他这是要向皇上求证去了。”

这下子，烟尘中的守城士兵焉敢还站在原地，躲过第一轮已经是祖坟冒青烟，再站在这里，难道真的要把命送在这里么？好在这回王勇事从十开始倒数，倒是有充足的逃命时间。

王勇高声应诺，挥动马鞭纵马上前，杨廷和吓得赶紧闪过一边，王勇的马身堪堪从衣角擦过，吓得他脸色发白。迟疑间众亲卫已经发动，马蹄起落，瞬间已经踏上了吊桥。

杨廷和拂然道：“慌什么？今日清晨老夫刚去看望了皇上，皇上依旧昏迷不醒，我叫了半天，皇上也没醒过来，宋楠觐见了又能怎样？但为了以防万一，须得立刻传令正阳门守卫，拖延宋楠进宫的时间，咱们则按照计划行事，梁公，你即刻召集众官集合奉天殿，我们必须立刻宣布遗诏，将大事敲定。两位侯爷请立刻调集所有兵马准备应变，万一某些人要趁机作乱，要立刻无情弹压，决不能容情，哪怕是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火铳响起的时候，杨廷和被身边的侍从压在地上保护，他何曾见过这般阵势，即便大场面见得很多，但面对宋楠这亡命之徒般的做派，他也是吓的够呛；趴在地上的时候心里还在想：“若是宋楠把自己射杀在这里，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自己还巴巴的从内阁公房送到这里给他杀，这事儿怎么想怎么窝囊。”

杨廷和呆愣了片刻，身边梁储扶着他低声焦急道：“遗诏啊，遗诏啊。”

王勇怒喝道：“这是何道理，我等是锦衣卫总衙亲卫，总衙便在内城，却不准我等回衙么？”

李大牛领命拨马疾驰而去。赵大鹏道：“大人，我等就在这里干等着？”

宋楠微笑道：“据我估计，城中的一切调度都是他们假借皇上之手下达的命令，谁也没法子反对；我的大舅哥都乖乖的听命，更何况是侯大彪和孙玄了；张永不是说了么，宫内锦衣卫大汉将军营都被调往西苑驻扎，不再肩负皇宫护卫之责，这一切都是精心计划的结果。不过我相信，他们只是在等我回来，他们也定有安排。”

城头是营州卫兵马驻守，指挥使杨振站在城头道：“原来是镇国公凯旋，镇国公，请恕卑职不逊，内城已经全面由我五军都督府人马接管，其他兵马一律不准进入，这是太后的谕旨。镇国公自然可以通过，不过手下的兄弟须得呆在城门之外。”

“可是……首辅大人，城门口的兵马无人伤亡啊。”张伟盯着城门口的方向呆呆的道。

王勇高声应诺，沧浪一声抽出腰间绣春刀，雪亮的薄刃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目的光芒，口中沉声喝道：“五息之后，火铳发射。五、四、三……”

王勇大声应诺，胯|下用力催动马匹，一马当先猛冲到队伍前列，高声喝道：“锦衣卫亲卫营兄弟们听令，轰开拦路的一切物事，哪怕是人挡着道，也给我轰成肉渣。”

轰轰轰！第二轮的火铳射击更是威力惊人，拦在城门口的拒马木栏被强劲的铁砂铁蛋。子打的千疮百孔爆裂开来，木屑飞扬之中，便听马蹄奔驰之声隆隆而至，隐约之中，锦衣卫亲卫骑兵的身影在烟尘中飞驰而过，踏着满是碎石木屑的地面冲入城中。

宋楠道：“我知道，但这样下去只是浪费时间，我必须马上见到皇上。这样，你陪我进宫，李大牛带几名兄弟即刻传我命令，召集外城各衙人手待命。还有，即刻派人去正南坊英国公府别院知会张仑，告诉他现在的情形。大牛，传达我的话一字不漏给英国公听，告诉他，他若要明哲保身我也不怪他，他若要想助我一臂之力的话，便是现在了。让他调动团营进内城相机行事。”

宋楠道：“你派两百人去我府上，告知我回京的消息，通知我府中人等闭门安心等候，唔……你可安排些人手在周围警戒，以防有人骚扰，怎么做，不用我来教你，你自知晓。剩下的人手，会同即将到达的各外城兄弟们便在此处等候。若需要强行进入内城，自会有信号通知你们，除此之外，不得轻举妄动，不得和城门守军起冲突。”

宋楠啐道：“莫给我冠以罪名，我可不吃你这一套，我有紧急军务面见皇上，谁要阻拦我才是想要造反，王勇，还愣着作甚？”

宋楠眉头紧锁，冷声道：“旨意？什么旨意。”

杨振摊手道：“这个卑职便不知道了，卑职只知遵命办事，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轰轰轰轰。”震耳欲聋的火铳之声响彻城门上下，数百火铳发射出的铁砂铁蛋如暴风骤雨一般击打在城门前二十步范围内的地面上，顿时积尘飞扬，泥石乱飞，场面顿时混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