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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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她的询问，萧熠的回答很是轻描淡写，他说：“有事，没听见。”

这一夜，贺熹睡得很不好，她不停地作梦，眼前不断晃过萧熠和厉行的脸，都是沾了血的，她吓得不行，却梦魇了一样醒不过来。直到厉行在她耳边柔声地哄：“我在小七，别怕，我在呢。”时，她猛地清醒过来。

站在树影里，贺熹没有动。和卓尧冷凝下来的神色相比，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当然不是因为肩伤未愈显得虚弱，而是此时此地意外的发现使她无法接受。

眼睛一瞬不离地盯着一楼半的落地窗，贺熹拿出手机拨萧熠的号码。这次不再是无法接通或是关机状态，居然通了。片刻，她看见卓尧回身从周定远手中接过什么，思索后递给了萧熠。

贺熹咬唇：“美国吗？还是回来了在a城？”

贺熹倔强如昔：“没错，我是站在了情感的角度，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我了解他。外人眼里他或许是骄傲，是自负，甚至目中无人，可这些都不能说明他就会犯罪！他根本没有动机！”

厉行没有上楼，背对着别墅，他站在树影下等待。

非常清楚见面免不了经历一场暴风雨，厉行控制着脾气，手掌覆在她手背上，似是想要借由身体的温度安抚她的暴燥，他说：“所以我们需要进一步的证实。在真相大白前，一切都只是猜测。”

发现她明显的黑眼圈，萧熠点了支烟，“好好谈你的恋爱，我的事你不用管。”

果然连他的个人无线通讯器材也被没收了。猜测被证实，贺熹神色黯然。

扣住她的手腕，萧熠眯眼：“你想干什么？”

不应该的。依贺熹的蚂蚁社区脾气势必要找他求证萧熠的事情，可她居然什么动作都没有。抬腕看表，牧岩问厉行：“手机还关着？”

贺熹坦白地说：“我在楼下。”

最糟糕的局面无非像现在这样。由于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贺熹的怨气必然要他来承受。

通话就这样结束了。

竭力稳住情绪，她以惯常责备的口吻问：“怎么不接电话？”

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没有长篇大论的解释，卓尧只是说：“单单懂了还不够，要让理智战胜情感才可以。比如现在需要你接受的是，你的朋友就站在距离你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而看守他的是和你并肩作战的队友，但原则就是，没有上级的命令，你不能上去，不能见他。”

“那么你呢？你又客观地分析过吗？如果说我们凭直觉在推断，你是不是又完全站在了情感的角度？”厉行的神色微有变化，按住她的肩膀稳住她，他说：“没有谁认定他是案中人！因为他的不配合，因为那些不该出现的巧合，我们才需要证实。你冷静地想一想，如果他和案子蚂蚁社区全无关系，为什么任由警方扣留他？就像你说的，他萧熠最不缺的就是钱，难道会请不起几个律师吗？警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身为警察，你应该清楚。”

如此令人费解的对峙持续了良久，后来，贺熹问他：“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你说我就信！”

于是她说：“你低头。”

刑警的人也都退到了门外，客厅里只有贺熹和萧熠两个人。但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个看似独立的空间或许并不安全。

从接到卓尧电话到两个小时过去，牧岩没有等到贺熹出现。

贺熹偏头，目光在空气中与他的相遇，然后说：“现在可以说了吗？”她其实去了市局，却看到厉行和牧岩站在窗前说话。那个瞬间，贺熹什么都明白了。

不等卓尧开口，贺熹一针见血地问：“其实放大假都是借口，因为萧熠牵涉进案子里，需要我回避蚂蚁社区才是真相，是这样吗？”

很快地，卓尧从别墅里出来。

萧熠掐熄了烟，起身：“我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有一瞬的迟疑，萧熠说：“美国！”似乎意识到贺熹情绪不对，他缓和了语气再问：“有什么事吗？”

然后她隐约听到萧熠叹了口气，回答：“没有。”

贺熹不懂他的坚持，但她有自己的坚持，“既然你不肯说，我就只好按自己的方法做了。”

目光从落地窗上抬起，移向地面，贺熹低着头缓慢地回答：“没有。”

萧熠的回答蚂蚁社区愈发简洁，他说：“家里。”

直视贺熹的眼睛，萧熠脱口骂了句：“笨女人！”随即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其实大可不必这么辛苦。”直视着卓尧的眼睛，贺熹淡冷地说：“身为一名警务人员，当熟人牵涉进案子的时候，回避的道理我还懂。”

没等牧岩说话，厉行的手机就响了。看到号码，他迅速按下通话键，接着贺珩的声音自那端传过来，“小七给她妈妈打电话说不过来吃晚饭了，阿行你回公寓看看。”

这样的萧熠，这样冷漠的语气，让贺熹有种陌生感。

贺熹安静地听着，直到厉行停下来，她在片刻的沉默后以一种异常坚定的语气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萧熠的坚持被瓦解，在手机屏幕上显示十六通未接电话时，他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