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人美，则气壮！(2/5)

首发：~第184章 人美，则气壮！

一场闹得鸡犬不宁的风波，终于平息了。京师城进入了安静的夜色。

夏初七不好意思地抚了抚小腹，轻轻一笑：“若是你家爷听见这话，肯定又得损我几句了。”

她抿了抿唇，掌心慢慢地抚向了腹部，“我不会有事，就算有什么事，还有小十九，可以保我一命。而你……”微微一顿，她细细观他眉眼，语气一转，又一次把话岔到了天边。

为免受到此事的牵连，一个与王小顺同屋的典药内使出来指证。他说这几日，王小顺与往常就是不大一样，做事鬼鬼祟祟，还常常大半夜跑出去。问起他来，只说是撒尿。当时他未有察觉，如今想来，大抵是与谋杀皇嗣一事有关。

“得了得了，我不是你祖宗，不必找我求情。”

即便他是皇帝，在做决定的时候，也不能不顾及旁人的看法。

又是一阵“嗤”笑，不知是哪一些捧场的人发出的，王小顺面色一白，自知口快，赶紧圆场，“小的太紧张了……是八十岁的奶奶……”

轻轻一“嗯”，甲一并不说话。

她低低的笑着，亲昵的敲大鸟的脑袋。

“七小姐，你真是一日比一日好看了。”

晴岚看着她阴郁的侧面，抚了抚妆台上的漂亮珠花，小声地道：“奴婢以为，正是因为如此，七小姐更得打扮得好看一些。人美，气更壮。”

赵绵泽深沉的黑眸微微一眯，视线定在了她的身上。

夏初七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一字字都带着笑，却极是阴冷。

出了内室，甲一就候立在门边儿。

甲一目光微凉，“何意？”

何承安是一个懂事的人，能混到东宫大太监的位置，寻常的人情世故，比殿中那些榆木脑袋强多了。加之他是赵绵泽的近侍，了解赵绵泽的为人，今夜这一番动静下来，他怎会不知，哪怕证据确凿，皇太孙骨子里不还是向着这位七小姐的？

眸子惊艳的一亮，晴岚忍不住赞美自己的杰作。

看了一眼堂上的众人，夏初七微微抿了抿唇。

一袭长长的裙摆，迤逦在地上，精致的五官像上了一层细白的釉色，幼嫩光滑，细腻如同豆腐，包裹得并不严实的春装下，若隐若现的锁骨弧线优美诱人，再往下包裹着的一对鸽子鼓囊囊的似要展翅飞翔，一时风情无双，瞧得人心里痒痒，却偏生不敢触摸。因她微抬的下巴，轻仰的头颅，却是说不上来的疏离，还有倨傲。如画中仙子，高远在云端，又如一朵迎着冷风盛放在悬崖峭壁上的美艳牡丹，虽容色倾城、姿态诱人，却无法靠近，除非拿命去换。

京师城就那么大，焦玉一个人骑马出去，不多一会儿工夫，就把那个值夜的邓宏给拎了过来。

看他二人争辩不休，赵绵泽蹙起了眉头，良久不语。顾阿娇先前一直跪在地上，没有敢抬头，可眼下形势艰难，为了保命，她不得不狠狠一叩头，面色苍白的辩解，“皇太孙，民女与七小姐和孙太医识得是不假，但并不认识这个王小顺，更是不晓得他怎会出现在济世堂的耳房里。那间耳房，除了下人值夜时偶尔使用，平常都是空着的，请皇太孙明察秋毫，还民女公道……”

甲一蹙眉，一如既往，“并没有见过。”

夏初七心中如被重捶敲过，瞥过头来，目光凉凉地看他。

太孙妃怀胎四月的胎儿死于腹中，赵绵泽盛怒之下的命令一出，整个东宫都像被吞入了一池滚水，人人心底都沸腾起来，有暗自高兴的，例如那些侧妃们；也有扼腕叹息的，比如泽秋院的奴才们；也有纯粹看好戏的心态，期待事件发展的，比如大多数的人。

“我相信她。”

“你不必操心这些。”

赵绵泽虽然是储君，但还不是皇帝。

那王小顺今年不过十六七岁，被人押到了源林堂一审，还未动刑，只两个耳光下去，他便招了一个底朝天。

不论她说什么，甲一眼皮也不动一下，“殿下说过，寸步不离。”

“七小姐，没事的，不关你事，一定是没事的啊……”

前几日，孙局丞突然唉声叹气，说如今太孙妃在正妻的位置上坐着，若再产下一个小世子，七小姐要上位可就不容易了。只有太孙妃落了胎，七小姐才有机会被扶正。听说了孙局丞的谋划，他当时也是怕到了极点，可孙局丞说，皇太孙宠爱七小姐，即便事发，也不会追究。如若事成，等皇太位一继位，七小姐就是皇后娘娘，断断少不了他王小顺的好。以后不要说东宫典药局，便是太医院，也由他横着走。

火光烁烁，甲胄铮铮。

四周一片静寂。

“孙师傅，你救救我啊……分明就是你指使我的……你怎能不认，把事情都推给我？”

赵绵泽淡淡看了她一眼，面上似有不悦，正想要呵斥，可夏问秋哪里容他这般包庇？当着东宫辅臣和詹事官吏的面儿，她长长的抽泣几声，呜咽着半趴在案几上，似是终于支撑不住了，喊一声“我苦命的孩儿啊”，便凄苦地晕厥了过去。

赵绵泽心里是恨的。

有人在哭，有人在劝，夏初七听在耳里，也是略略一惊。她微微眯眸平视过去，一不小心便撞入赵绵泽黑不见底的眸子。原想一探究竟，他却慢慢地滑了开去，一语定了乾坤。

夏初七心里微微一沉，抬起下巴，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说，自打孙正业入东宫开始，他为了讨教学习，就一直师傅长师傅短的叫着，大抵是他的嘴乖，孙局丞很快就拿他当自己人了。有一次，孙局丞告诉他说，他是东宫新来那个备受皇太孙宠爱的“夏七小姐”的故人，来东宫是为了替她办一件事。

顾阿娇完全不明所以，看着邓宏就急眼了，“邓宏，你个混账东西，亏得我好心收留你，给你一口饭吃，你却信口雌黄来害我！”

“焦玉，去，把邓宏给本宫找来。”

有时候，她其实很难想象，像大鸟这种上过无数的战场，见惯了腥风血雨和生离死别的马，征战时可以那样的彪悍勇猛，可安静的时候，它却能这样温驯，比宠物还要宠物。

“不必了。”略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夏初七轻轻一笑，一字字说得极为轻缓，却又森寒无比，“女为悦己者容，悦己者都没了，打扮得再美又有何意义？再说，我去源林堂不是去比美的，而是去受审的。”

赵绵泽第一个反应过来，敛住神色。

她这一激将，很有力度。

“总归一定是她，你不要被她骗了……”

夏初七没有看他，也没有解释太多，抚了抚头上的发髻，又自顾自整理着袖口，淡淡道：“这一去，龙潭虎穴。你留在这里，办事方便一些。”

“回皇太孙，小的在济世堂时，已把手书交给了顾小姐……如何拿得出来？”

“甲老板，我们到底在哪里见过？为何这般面熟？”

“大鸟，我去了，明儿再来陪你。”

“孙太医无须着急。”夏初七轻轻一笑，“且听皇太孙怎样说罢。虽有证人证言，可这哪一项是经得起推敲的。”撩了赵绵泽一眼，她眉目生花，又是莞尔一笑，“皇太孙材高知深，自会明辨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