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一转眼，又是一年(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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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示好又怎样？

赵樽眉头微敛，伸臂将她揽了过来。

顺着小鱼的小手指向，夏初七回过头去，看见了负手立在柳树之下，一动也不动的赵樽。她自然不会知道他曾经唤过她的名字，更不知道他在那里停留了多久，只是嫣然一笑，朝几个七嘴八舌喊“十九爷好”的小孩儿愉快的摆了摆手，便像归巢的小鸟儿似的朝赵樽跑了过去。

待朝臣奏议完结，建章帝再颁圣旨。

赵樽没有回答。她也知道，这样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话，其实不需要回答，甚至她说出来，也只是发泄一下不满而已。

看似都无伤害，可分明有一个与江山有关的棋局摆在二人的中间，只待时机的到来。

“你一个人怎的行？”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兵马、粮草、金钱，是起兵必备。打仗打什么？打的就是钱，这是从古到今都不变的法则。在北平这块地盘上，他们开始了农耕。不过，仅仅农耕积粮当然还不够。除却“白天种田，晚上练兵”之外，农耕的幌子之下，那个先前他们在北伐时搞出来的兵工作坊，被取缔之后，也转入了地下，它就建立在这一片广袤的土地上。

建章元年的冬季去得很慢。

夏初七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赵樽倒是无所谓，威严地竖着眉头，“再不回去，一会叫你们父亲揍你。”

“楚姐姐，十九爷又来接你了……”

旁人或许不知，但他夫妻二人又怎会不清楚，那一些封赏，看似是给陈大牛的，但实质上却是赵绵泽给妹妹菁华的一种变相补偿，或说一种想要缓和兄妹关系的示好。

“北平布政使和都指挥使马上就要换人了，朝廷已经下了旨，京官们紧跟着就会赶到北平，替换掉北平的人。”

比起农人的村舍来，这所院落大了许多，也宽敞了许多，它便是兵工作坊的所在地。外面看只是一个个囤粮的粮仓，可里面却别有洞天。

他看她一眼，揽着她往耕道上走。

随着南征军返朝的，还有定安侯陈大牛。

赵绵泽与赵樽之间的死扣，都知道解不了。

陈大牛无故滞留辽东，自是为了北上的赵樽。但如今妻在东宫，他别无选择，于建章元年二月底从奉集堡出发，途经北平府时叩拜过赵樽之后，于三月中旬船抵京师。

小毛毛说话还不利索，但还是听她娘的话，给夏初七挥了挥小胖手，然后被她娘抱了回去。夏初七看着那一大一小离去的背影，拍了拍膝盖，从吊床上面站了起来，摸了摸小鱼儿的头。

河边的风徐徐吹来，将他的大袖吹得翻飞不止，夏初七看着他，神采飞扬地说了几个小孩儿的乐事儿，又说小毛毛比前些日子像是长重了不少，可她说了好一会儿，赵樽却未答，脸色一直凝重着，似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偏头，不由狐疑道。

江水茫茫，人已不见。

一方面，老皇帝还在，不论是赵樽还是赵绵泽，都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向对方公然发难，也不敢有违乾清宫里那个誓言，主动与对方兵戎相见。

“没事，反正这些地方我都熟悉，我嘱了她在那边儿休息。这几日，她身子不大好，总跟着我也累得慌。”

这一年是风平浪静的一年。

但就在这样怪异的一年里，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儿是，其他藩王都知道巩固军事防御，最令皇帝忌惮的晋王赵樽却在北平府大力发展农耕，在各地移民来垦荒，组织屯田，把农业往精耕发展。

建章元年三月初，南征军从安南得胜还朝。京师城洒扫三日，铺十里红毯，建章帝赵绵泽更是亲着冕服，于奉天门外迎接，其后在麟德殿设宴犒劳南征军将领，便大行封赏，概无遗漏。

“东海有龙宫，王母娘娘有蟠桃，太上老君有不死仙丹……但都没有花果山水帘洞好。因为那是悟空的家乡。”

小鱼没有应她，却是指向他的身后。

“嗯”一声，赵樽没有责怪，但明显不悦。

“靠！”夏初七许久没爆的粗口，又上来了，“这一年来，他各种压制还不够，如今连这招儿都使出来了？”

总之，锦衣卫的突然倒台，从朝堂到民间，甚至于在天下四夷和友邦都轰轰烈烈地热闹了一番，正如它曾经轰轰烈烈的存在。

“小气，我抱一下，又不掉肉，何必看得这样紧。”

建章元年正月二十，建章帝追谥了自家生母为显诚皇太后，但对东方阿木尔仍然执庶母之礼，称皇太后，便礼遇有加。东方青玄之父辅国公东方文轩也未因此事件受到牵连，东方府也仍然显赫于世。

“我说行，就行。”

从京师离开，转眼一年多过去了，朝廷的每一道政令，看上去都很正常，但几乎都是赵绵泽巩固中央集权的一种方式。

在这一场声势浩大的敕封之中，自赵樽离去就暂代南征军大将军一职的陈景，最为引人注目。

因战功卓著，陈景被建章帝擢升为从一品建威大将军，食禄三千石，赐黄金、白银、布匹、珍宝无数，并御赐大将军府邸一座。同年三月底，建章帝下诏，把年仅十四岁的永和公主赐予陈景为妻。但因永和公主尚未及笄，婚期定于次年公主及笄之后，具体日期由钦天监择选。

同时，也在庆贺新帝的仁政，以及一片朗朗晴天的到来。

“亲人？那他有了本事，可以把爹娘一起带走。一走去有龙宫，有蟠桃，有不死仙丹，有捆仙绳，有玉兔的地方，那样就可以与他们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了。”小男孩儿说着，满脸都是单纯而快乐的光芒。

那一日，东方青玄服毒跳江，正好碰见晋王赵樽北上就藩，在茫茫江水之中，赵樽北上的随从以及锦衣卫和随后赶到的禁卫军，几乎以天罗地网之势对浦口码头进行了翻找，但三天三夜的打捞之后，东方青玄和与他一同跳入江中的如风都杳无音讯，不见了踪影。

建章元年正月，一道举世震惊的消息传来。

北平府治下漷阴镇。

不过那是一年前。如今，鸟枪换了炮，这里已经是按夏初七的设想打造的北平府新型农村示范点。

这些年来，锦衣卫办理的戾案之多，简直罄竹难书。因此锦衣卫在民间的口碑非常差，老百姓平常就见不得这些朝廷“鹰犬”，知它被废除，无不拍手叫好。

据说衣冠冢盖棺那一日，京师城万人空巷，老百姓纷纷涌上街头，朝皇城方向行三跪九叩之礼。当然，他们不是祭奠死去的东方青玄，而是感谢赵绵泽埽除佞臣，还民清天。

他们是一辈子死守在北平，等着赵绵泽来剿灭？还是先做好准备，静待时机，伺时而动？

洪泰帝无奈，搬离了乾清宫，也跟着住进了柔仪殿。他每日去看她，她也见他，就是再无往常的依恋。如此一来，贡妃一醒，洪泰帝反倒不行了。他的身体原就受过严重亏损，支撑这么久，也是撑着一股信念照看她，事到如今，两两生恨，他泄了气，也就一日不如一日了。一直拖到建章元年六月元祐离京时，老皇帝几乎已经不能下床，朝堂内外之事，已然由建章帝赵绵泽一人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