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我是很有爱(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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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穿暖，只是老百姓的最底生存要求。

她奶声奶气的道，“阿木古郎，让宝音……玩耍。”

“救谁的命？”赵樽挑眉。

郑二宝再次惨叫着，灰头土脸的跟了上去。

这是一个临河的古老城池，除了一片安置各地商队而暂时搭建起来的毡帐之外，也有早些年修建的汉式建筑，夯实的土墙，扎堆的房舍，更有兀良汗执政的官署，看上去额尔古应当是这个地方较大的城市了，若不然，也不会用来举办“鲁班节”。

他笑着捏她的脸，她飞快拿手去捂，两个人打闹起来。

“如风，旧主子来了，你可要去请安？”

临走之前，那个大胡子拿了一封赵樽手写的书信。那书信是写给泰安卫的丙一的，这些流匪凶残、善战，也懂得感恩，若是任由他们继续在草原上流蹿，还不如收为己用。

“不咋样。”

他们这一群人来了额尔古大半天，赵樽都没有安排任务，除了值守的人之外，都是自由活动。这额尔古的城镇不仅热闹，与漠北大多数地区不同的是，还有许多南人的娱乐项目。

“啊哦，又是这个三公子？！”夏初七一愣，不解地道：“他到底有什么企图啊？放狼来袭，不让我们探皇陵，约了咱额尔古相见，又搞出一群流民来，真是看不懂他了。”

精神矍烁的海日古老人得了他们送上的粮食，昨日又有小饮的交情，今儿的态度更为友善。听说他们这便要前往额尔古，他没有挽留，只说此去路途遥远，若是无人带路，只怕容易绕弯，赶不及额尔古的鲁班节了。于是，他自愿充当了领路人，也顺便搭乘他们的顺风车，一道前往。

“这世上，饿的人很多。”赵樽看着她，黑眸泛冷，“可我们周济不过来。至少，现在我们周济不过来。人心是不足的，给了一，便会来众。到时候，怎么办？”

对峙间，海日古过来了。

太恶毒了！夏初七感慨着，叹着摇头。

可怜的青春，就这般没了！

海日古一惊，老脸都变了色，“贵客……”

夏初七笑了笑，打趣的看着他。

夏初七看着他淡然的脸，牙根儿有些痒。

“下去吧，领十个板子，长长记性。”

“不想去游历山水了？”他淡淡问。

“小朋友——嗨——”

托了宁王殿下的福，他们这一支来自南晏的商队，得到了很好的安置。兀良汗与北狄一样，沿用了前朝的官职系统，接见商队的是一个叫特木尔的达鲁花赤，他专程过来拜见了宁王殿下，便把与他随行的商队安置在了离官署地最近的商区。

“狡猾狡猾的。”

赵樽慢吞吞起身，反手拽住她的手腕，从郑二宝的身侧走了过去，淡淡丢下一句，“跟上，今儿若是赢了，便饶了你。若是输了，你就等着入棺材吧。”

“照办。”

看得出来，她年纪小，还不能说太长的句子，但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那一股子机灵劲儿，却显得极为懂事。尤其那一张嘟着的嘴儿，一张一合间，红嫣嫣的，像一只诱人果冻，令人恨不得上去吸上一口。

“三公子的礼物，不要嫌多。”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时，那小糯米团子粉扑扑的脸，却从那蒙族妇人的肩膀上伸了出来。她给了夏初七一个甜甜的笑容，然后用标准的汉话说了一句。

赵樽没有理会他，紧了紧缰绳，转头看了甲一一眼。

“赵十九，不然给他们一些粮草吧？”

叹了一声，她看向赵十九，“老爷，真金不怕火炼，只是赌博而已，小意思，你怕什么？”

父女……？嗯，很萌。

赵樽面色微微一寒，他没有回答老人，而是勒着马绳，往前面走了几步，用蒙话对他们道，“你们放心过来拿食物，我们不与你们动手。等你们吃饱，我再介绍你们去一个地方，让你们落脚。”

“为什么？”她一愕。

郑二宝吸着鼻子，白胖的脸上，越来越苦，“老爷，我还要养大胖儿子的……先头来之前，我便托了老家的人，为我看好了一个孩子，准备过续过来给我捧香炉……如今看来是养不上了……”

来自四面八方的商人，摆着他们的商品，操着不同的口音，或吆喝，或高声谈论，或以物换物，有一点原始，又有一点先进，这是夏初七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商业化气息，她很有兴致。

可是过了良久，他却一言不发，只是把她抱坐在椅子上，轻轻抚着她的头，就像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动作极轻，也极为缓慢。

他淡淡的声音，没有情绪，却又满是宽容。夏初七心里一紧，抿紧了唇，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他。

从嘎查村到额尔古，属实有些远。即便有海日古这样的老人带路，他们走得也全都是近道，也是在三天之后才赶到的地点。

说到底，无非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延续生命。但就人性来讲，抢弱不抢强。他们敢公然掠夺这样庞大的商队，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夏初七骑在马上，听得兴致勃勃。在她的身边儿，赵十九风姿高傲，一言不发，再后面，宁王殿下黑着脸坐在马车里，无奈地成了一个“高危病人”。商队的最后，结伴而行的侍卫们与嘎查村的小伙边走边聊。

背后，赵樽长长叹息一声，抚着胡须，无奈地苦笑着衣摆飘飘地走了出来，虽说被她故意扮老，但赵老爷风采不减，依旧翩翩，一举手一投足间，自有一番贵气临人。

灯火亮了，喧嚣结束了。

赵樽眉梢一沉，没有说话。

“你没有骗我们？”

两个人对视片刻，均是一笑。

夏初七捏着瓷人，怅然若失地顿在原地。

商队前方的不远处，迎面围了一群衣裳褴褛的蒙族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几岁大小的孩儿，有人穿着鞋，有人光着鞋，个个面色蜡黄，明显营养不良，整个人群中，就没有一个整洁的人，但那些壮实的男人手上都拿着马刀，看着商队时，每一双眼睛里都带着一种饥饿的渴望。

草原的晨霞里，画面显得悠然自得。

一只温暖的大手，落在她的肩膀上。

小糯米团子竟然是懂得汉话的？

年轻的蒙族武士，浅浅蹙了蹙眉。

她是看见了流匪人群里有小孩儿，心软了。他们还那样小，有的不足十岁，身上衣裳单薄，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哆哆嗦嗦地站在父辈的身边儿，在漠北草原的寒风中，像一颗颗需要庇护的幼苗，好像随时就有被折断的危险。

夏初七心里一喜，跑上前几步，“为什么不想理我？”

赵樽看着她被风吹乱的长发，默了一瞬，方才低低说了一句，“我答应你。”

“去赢回来！”夏初七看见“千金坊”三个字的时候，心里便已经蠢蠢欲动了。她若是记得不错，白日里那个小糯米团子说的地方，不就是千金坊么？

甲一知晓他的性子，若是平日，是断然不可能这般妥协的。对方即便人数比他们多，但归根结底只是一群流民而已，饿着肚子，僵着身子，论武力，根本就不是他们“十天干”的对手。可晋王殿下却是妥协了，不必要猜测，理由也只有一个——为了那个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