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醉后失态(1/3)

首发：~第323章 醉后失态

在赵樽的手谕里，晋王妃认了贴身丫头晴岚做妹妹，但晴岚年岁不小了，晋王妃操心她的终身大事，把她许给了年岁同样不小的陈景，并且要在南下之前，把他们两个的婚事办了。

天儿刚泛白时，一层白霜便蒙上了窗纸，冷风吹得窗棂子咯咯作响。赵樽从营中回府时，好多晋军高级将校也跟着到了，婚宴大席摆在前殿，没有传说中的流水席，但是夏初七派了府中仆役在晋王府门口给前来道贺的老百姓发喜糖……

晴岚看她又比又画的样子，特滑稽，有些想笑，可喉咙像塞了棉花，扁了扁嘴，还是忍不住大滴大滴的泪珠子，夺眶而出，顺着面颊往下落。

赵樽淡淡睨着她，面颊微微抽搐一下，紧了紧抱她的手臂，低头贴到她的耳根上，柔声道，“小姐莫恼，看你睡得太熟，方才敢大胆唐突。若是小姐不愿，这便将她放下……”

每个人都在忙碌，她却愣得不知所已。

“你是葵水来了，不舒服？”夏初七调侃。

当然，战时一切从简。

换了往常这时，夏初七还赖在床上“埋藏青春”，可从昨日夜忙到今日晨光初现，她才从战斗一线退下来。回到屋里，听乐礼在敲锣打鼓地试调子，她打了一个大哈欠，坐在靠窗的椅上假寐。

“没。”夏初七猛地摇头。

却不知道，夏初七正被人摁在榻上挠痒痒……

整个晚上，王府里无人入睡。人人累得汗流浃背，就连小宝音都高兴得手舞足蹈，带着小狐狸四处乱跑，没少添乱……

夏初七心里腹诽不已，但医者仁心还是有的，她把压在妆台首饰盒下的两个方子拿了出来，塞给了赵樽，只说让他先试效果……

宾客云聚的婚宴厅里，披红挂彩，红毡铺地，一片的大红喜色，人人的眼睛里都喜气洋洋。虽说如今在打仗，生活拮据了点，但宴席上的菜式也算丰富，该有的大婚礼数一样都没少，晋军将领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开怀痛饮着，闹腾得极是厉害。那一片欢欣鼓舞里，似乎半点都没有明日便要开赴霸县的战争感受。

“听说了吗？晋王妃明儿要大摆喜宴！”

大抵是战争让他们的神经绷得太久，这一放松，大家伙儿便都有些放纵。

只不过，他解了她的裤——

“这……”她愣住了，不敢迈步。

分明她就是误会她与陈景是……情难自禁。

所谓“婚礼”，在时下也是“昏礼”，也就是说，迎亲的队伍得黄昏时候方到。新郎倌陈景骑着马到晋王府门前时，天已经入了黑，小厮持着大红灯笼在前方开道，一路吆喝着，在喜婆的指点下，严格按照婚俗习惯迎入了新女婿……

择来的日，不如撞来的日。

他唤了一声，那人没有回应。

“去！”夏初七眉梢一挑，猛地坐起，一根手指头戳他的胸膛，像是喜欢那温度，她索性又从他衣领摸进去，等冰冷的手贴上了他，方才轻笑，“讨媳妇儿不该花钱么？我是新娘子的姐姐，让他给彩礼不是很正常？”

冲喜这事儿有点玄！

故而，在接下来的筹备环节中，晴岚自己也被吆喝起来，跑前跑后的忙活，却压根儿就不知道办的是自己的喜事……

鞭炮声声，礼乐齐鸣，响彻云霄。

他眯眸一凝，走过去抱起她，掂了掂，只觉这身子似乎又沉了许多，不由摇了摇头，“猪！”

赵樽冷不丁捉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里轻轻一划，刮得她痒痒的缩回手，他才一本正经地道，“旁人不知，爷却晓得，阿七认晴岚做妹妹，便是为了拿陈景的礼金。”

“听说了吗？晋王妃明儿要大摆喜宴！晋王府门口的流水席，要摆十里，整整摆上三天，谁都可以去吃……”

在夏初七心里，赵十九向来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舍不得，不舍得，还……累死、累活啊！

晴岚也是一夜未眠。

夏初七看他闷闷的，黑脸有些泛红，便晓得也是吃了不少酒。甲一与陈景是结义兄弟，遇上这样的喜事儿，自然是免不了多吃酒的。

可他的心情似乎有点糟？

“……”晴岚拼命吸鼻子，不让泪水流下。

幻觉，一定是幻觉。

“阿七……？”

“呵”一声，晴岚破涕为笑。

没错，新房就准备在晋王府里。夏初七把陈景先前居住的别院找人重新贴了窗纸，挂上红绸，红灯笼，点上红烛，铺上红床，一个温馨的喜房便布置了出来，且像模像样。

这消息是大晚上传出来的，因为没有事先的铺垫，来得太突然，登时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

可甲一默默地走出房间，出了夏初七居住的院子，便只是在附近的几个院子里走了走，像是在随意散步似的，他脊背挺得端正，并不东张西望，更没有鬼鬼祟祟……除了走到夏廷赣居住的屋子时，听见那个老头儿与酒肉和尚道常两个在高声讨论“国破山河在”的辩证唯物观时，稍稍烦躁的停顿了片刻，并无半分反常……

“王妃，那是我应当的……”

“啧！”

人刚从马车上跳下来，她便找了王府的管家黄山伯，再由他牵头，发动了晋王府阖府上下的全部劳动力，分工合作……

“嗯。王妃叫我？”

晴岚蹙眉，有些怀疑她真的会懂了。

晴岚亲自去找喜婆、量喜服、贴“囍”字、扎喜灯……忙上忙下，除了偶尔觉得府中人的眼神儿有些怪异之外，她完全没有怀疑一本正经的楚七会骗她。

金袖是新拔来伺候夏初七的丫头，与伺候晴岚的银袖是孪生姐妹，长得极是相似，原本她两个是在灶房里做烧火丫头的。因夏初七常去灶上为宝音做死的，一来二去便与她们混得熟了，她觉得这双胞胎姐妹长得娇俏，嘴巴也甜，做事勤快，早就准备提拔到房里来，可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如今借了晴岚这事儿，正好。

“欧啦！”夏初七苦巴巴的脸色一变，顿时心情大好地拍拍他的肩膀，“早这样想不就得了？我是好人，为了不让你心痛，决定成全你，嗯，婚宴的银子，我们两人分摊，一人一半。这样才像恩爱夫妻嘛。”

比如二宝公公也高兴得多喝了几杯，一路唱着昆曲名句《牡丹亭》，乐呵呵地滚入了茅坑，亏得两个小厮去小解，方才把他救起来，若不然，这千古一宦就得活活淹死在茅坑里，写祭文都要难倒人。

“叫姐姐！反了你了！”夏初七义正辞严。

深夜未眠的人们，在青楼、酒肆、茶馆之中，议论得热火朝天，大呼荒唐之余，也将信将疑……

“哎哟，小姑奶奶，我求你了，别酸我了……你且放心吧，不管你在不在身边，我都吃得好穿得暖，与你的感情，也不会生分……等咱的爷们儿打到京师，到时候，咱俩还得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嗯？”

可量，由于赵樽在晨起时颁发了一道亲笔手谕，即便大家伙儿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除了祝福之外，也无人敢说三道四。

郑二宝正准备送茶水进来，听着这“白日宣淫”的豪放气氛，顿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考虑了良久，终于闭了闭眼睛，一跺脚，转身走了。

“啊！”

“听说了吗？晋王妃明儿要大摆喜宴！晋王府门口的流水席，要摆十里，谁都可以去吃……”

夏初七扶她起身，瞄向她的小腹，低低在她耳边说了一嘴，“你若是真有心感激我，便替我好好照顾我的侄儿子……嗯？”

夏初七只告诉她说，菩萨给自己托了梦，霸县的大战要开打了，为了保佑晋军的胜利与减少伤亡，得在战前大办一场形式上的婚宴，用来冲喜……

“甲一啊……”

背过身时，她也偷偷揉了揉眼睛。

猛地勾紧他的脖子，她笑吟吟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