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剑南快纵马，横刀冷锻甲（五）(1/2)

首发：~第576章 剑南快纵马，横刀冷锻甲（五）

“撤军？”

“大帅请想，百战军如此力战，岂非证明此地只其一军？”王晖道。

交战不到两个时辰，说败就败，李绍斌不禁骇然，正欲发怒，顿了顿，好歹忍住，转而笑对左右言：“百战军果然名不虚传。”又对王晖道：“将军先前失利，非战之罪，本帅已知矣。”

李绍斌接到的第一份军报，是先锋发现张村驻有百战军先锋，稍作休整后，已开始与之交战。

这三者几乎同时发生，让两川措手不及。

此时已是午后，李从璟没在河岸多作停留，驱马去了张村。

李从璟到了张村。

“撤军。”

“地处野外，也不适合固守。”

“既然撤军，缘何又就地结阵？”

将帅们如此模样，不多时便感染了全军，于是士气振奋。

听罢斥候所言，李从璟不禁哂笑，“李绍斌倒是滑手得很！”

在“帅帐”中，李从璟让人打开了军情处绘制的地图，诸将开始军议。

但是为时已晚。两军靠得太近了。他几万大军，要转身就走，必被王师精骑跟上。

怪不得他恼怒，三千前锋精骑，既是东川马军精锐，也是东川马军主力，如今折损殆尽，李绍斌哪里还忍受得住？

李绍斌终于反应过来，王师主力就在他面前。

虽说之前他主动出击，旬日间攻下阆州、果州，孟知祥也以三万大军围攻遂州，更是逼得武信军将领临阵投靠，形势在那时看来是一片大好。李绍斌几乎已经以为，两川之事差不多就要成了。

“既然只有百战军一军，饶是彼部善战，又如何挡得住我大军兵锋？今日之挫，实为来日之胜也！”王晖语调振奋。

王晖赶紧道：“此番有大帅亲自坐镇，必能叫百战军有死无生！”

李从璟到张村的时候，秋雨绵绵。

“李绍斌竟然如此果断？”

说到这，李从璟给孟平下令：百战军出击。

当日夜，过了子时，雨停。翌日，天晴。

“敢问大帅，打算如何应对？”

李绍斌看罢军报，皱起了眉头。

李从璟回头问莫离：“大雨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他知道莫离识得天象。

禁军战力如何，与之在剑州交过手的王晖，心中不会没底——若非对方太难对付，当日他手握万人精锐，岂会只战一夜便撤军而走？

烟雨朦胧，嘉陵江两岸都笼罩在雨幕中，甲士们在雨中渡桥而过，车辚马嘶。李从璟驻马在河桥旁，雨水敲在铁甲上，劈啪作响，汇集成流。张村隐藏在山峦中，望不能见。

原本，李从璟准备今夜就去奔袭李绍斌，如今大雨滂沱、地面湿软，并不利于马军大规模作战。

这回出阆州，李绍斌留下四千人守城，自带了两万四千人出征，阵势浩大。这其中，有赵廷隐、孟思恭所部合计一万余西川军。总体而言，东、西川军兵力大致相当，但先锋却是李绍斌的嫡系，更是他手中的精锐力量。

“前锋战败！”斥候言简意赅。

“李绍斌无意进攻？”

李绍斌的谨慎，的确让大军得以抢渡嘉陵江，却也让大军无法形成有效突袭。

方才所言，不过是希望李绍斌不要表露忧色，以免被士卒瞧见，影响军心。

“正是。”

然而征战途中，忌讳主帅心绪不稳，李绍斌好歹说服了自己，露出轻松之色来，他对王晖道：“待攻下剑州，李从璟覆灭在即也！”

孟平闻听李从璟到了，遣人来汇报最新斥候探报。

理由是雨天更能影藏行踪，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并且举出同光元年李嗣源突袭郓州的例子。

李绍斌暗暗叹了口气，想要收拾心情，又顾虑起绵州战况，忧心如醉。

不到一个时辰，第二份军报接着到了。

剑州、阆州大部位在盆地边缘，不比中原，山川纵横，地形崎岖，这就意味着道路少。在平原，斥候可随意驰骋，大军要掩盖踪迹很难，在山地则不同，只要对道路知晓的详尽，先一步派遣精骑加以控制，以百战军的能力，要封锁道路轻而易举。

昨日孟平在张村与李绍斌前锋一战，没怎么费力便大获全胜，这份战报李从璟昨日便已收到，他也没多作评论，寻常事而已。今日的斥候探报，说的是李绍斌主力的动向。不出桑维翰所料，李绍斌行军缓慢，距离张村尚有一日路程。

“那是为了固守？”

“那他先前，缘何兵进剑州？”

如今，北方，剑州、龙州被李从璟攻下，兵锋已进抵绵州；东面，遂州久攻不下；南面，合州郭威虽说没有进一步深入两川腹地，但却牵制了足够多的西川兵力。

当李绍斌率领大军靠近张村时，他的斥候先一步探知，张村一带集结了超过两万王师，除却百战军外，还有虎卫、飞云军的旗帜。

李绍斌寻思片刻，颔首道：“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