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西楼之真相(1/2)

首发：~第687章 西楼之真相

耶律敏忍着拍案而起的冲动，眉头一挑，“哦？”

“你……宰相大人，你这是作甚？”韩延徽开始是不可置信，待门外家丁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将他绑了，他才大惊失色，“宰相大人，某乃殿下肱骨重臣，你怎能如此对我！你……啊！”

“千真万确。”韩延徽道。

“擅改上令，将假行刺变为真行刺，你就不怕事后皇上治你的罪？”

“皇上行刺宰相既然是假，自然不会真要宰相性命，而当日之刺客，却是奔着杀死宰相去的。彼时若非宰相防备严密，突然在车底与暗处皆加派了人手，宰相自己想想，自己有可能活过那日吗？”

耶律倍西征之前，耶律德光就遣人与耶律敏接洽，希望耶律敏能相助于他，若是事情照此发展，便是日后耶律德光据有西楼，耶律敏因了主动投靠的关系，会有种种便利与布置，势力必然大，难免尾大不掉。

耶律敏柳眉倒竖，重重一拍茶案，“放肆！”

得到耶律敏的肯定回答，韩延徽心花怒放，不禁哈哈大笑，“识时务者为俊杰，宰相大人果然聪慧，哈哈！”

“身受皇恩，蒙皇上器重，而你却叛国事贼？！”

“朝野皆知，刺客乃耶律德光所派，当日便已潜逃出城，收受贿赂放其出城之城门守卫，业已伏法。先生明知故问，是何用意？”耶律敏微微蹙眉，如若不是明知对方是耶律倍心腹，耶律敏怕是要轰他出门了。

韩延徽看着耶律敏，“身为受害者，宰相大人就没觉得奇怪过，就没对这个结果不满意过？”

“下官并非耶律倍的肱骨之臣。”韩延徽道。

因此之故，韩延徽现在就不必对耶律敏客气。

在今日之前，耶律敏是敌视耶律德光的，没打算投靠耶律德光，所以她没有为日后投靠耶律德光做多少准备，而因今日之事，耶律敏转而决定投靠耶律德光，在耶律德光到来之前，她能做准备的时间就很短了。

品完茶，韩延徽见耶律敏仍旧在怔怔出神，索性站起身来，负手在厅中观赏起摆放的字画器具来，其悠然自得、傲慢从容之态尽显无余。

“你对耶律德光倒真是忠如家犬！”

“宰相此言差矣，下官从未叛国！”

“来人。”耶律敏意兴阑珊，随意摆了摆手，“丢出去。”

“明告宰相，自先皇仙逝，下官唯事一人，那便是二皇子殿下！”

韩延徽捻着胡须，继续老神在在道：“兹事体大，然此事发生之后，朝野不仅没有查到刺客为耶律德光所派之铁证，最为荒谬的是，连那数名射雕手也没能追捕回来，以至于最后的结果，不过是处置了几名城门守卫，和一些为刺客提供了藏匿之所的寻常百姓。”

轻笑一声，耶律敏提了裙角在韩延徽面前蹲下来，嘴角勾起一抹难以言状的弧度，“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真可谓是步步心机，只是可惜，半分用处都没有。你知不知道，今日从你嘴中说出来的‘真相’，很久之前，就已有人告诉我了？”

“……”

耶律敏舍了寒暄之词，直接询问韩延徽来意，已是心中不满的表现，然而韩延徽却仍旧没有赔礼道歉的觉悟，微笑道：“不久前，宰相大人在坊中遇刺，差些遭遇不测，此事震惊朝野，我辈也深为宰相大人担忧，如今多日过去，不知真凶可曾抓到了？”

“那三个射雕手？”

“彼时下官还未来得及收到殿下通知，不知宰相大人已因人相助，欲与殿下结盟，共谋西楼，故而欲将假行刺变为真行刺，为殿下进攻西楼除去一大阻碍！”

“因为下官算不得真凶，下官也是身不由己。”韩延徽道。

“皇上才是真凶？”耶律敏问。

瞧了耶律敏一眼，见对方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韩延徽心中不禁大为畅快。耶律敏如此失态，可见今日之事对她打击多大，韩延徽身为棋局的布置者与参与者，耶律敏越是失态，他就越是得意。

韩延徽今日进府之后的种种举动，堪称无礼、傲慢至极，若是他不能给耶律敏一个好的交代，耶律敏断然不会允许他如此消遣自己。

虽然显得急迫了些。

“宰相前半句说的对，后半句却错了。”韩延徽道。

耶律敏走到韩延徽面前，俯瞰着他，脸上没有半分感情|色彩，那眼神跟看一块石头没有分别，“韩延徽，你当真以为你今日来告诉了本相所谓的真相，本相就得敬你三尺，还要因为你是耶律德光的一条狗，就要对你礼敬三分？”

韩延徽理了理衣襟，端正坐起，“实言相告，安排刺客行刺宰相之人，正是下官！”

“你竟敢直呼皇上名讳！你是谁的人？耶律德光？”耶律敏问。

若只如此，韩延徽不至于敢在耶律敏面前如此拿捏姿态。

如此，即便耶律德光登基，也难尽握契丹权柄，国家大权会被耶律敏分出去一部分，耶律德光也难免受她一些制约，自然贻害无穷。

“下官死而无憾，只是觉得有些冤枉。”韩延徽道。

“……证据何在？！”

“宰相可要见上一见？”

“何冤之有？”耶律敏问。

“皇上欲借行刺之事，使宰相与殿下成仇，而叫宰相日后能死守西楼，此固良策。然则当日行刺之事，有一处与皇上旨意不符。”

“欲成大业，必先流血，比起让契丹毁在耶律倍手里，下官一死而已，何惧之有？”

西征的耶律倍与黑车子室韦激战正酣，李从璟率领卢龙军也到了仪坤州，趁机起事的耶律德光一路西来，距离西楼也没两日路程，在这个节骨眼上，耶律敏不想出任何差错。

韩延徽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嘴里不住哀求道：“宰相大人，有话好好说……啊……某乃……啊……”

耶律敏在设厅见到韩延徽的时候，对方正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在品茶，见到耶律敏进门，韩延徽起身不紧不慢行礼，言语间显得极为从容，完全没有下官见到上官的敬意，亦或是冒夜来打扰的歉意。

韩延徽知道耶律敏日后势力小，份量不大，而他自身现在可是立下大功，日后必定被耶律德光重用，此消彼长，韩延徽的地位自然会高过耶律敏。

“你既然是耶律德光的人，本相岂会听信你的胡言！借刺客之事，离间君臣，使本相怨恨皇上，转而相助耶律德光入主西楼？断无可能！”

“下官疯没疯，宰相大人岂非一眼便知？”韩延徽道。

“你简直不当人子，狼心狗肺！”

“因为只有殿下，才能真正使契丹强大，不负下官多年以来，为契丹所付出的心血！”

耶律敏冷眼看着韩延徽，不说话了。

还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