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后山奇逢(3/3)

首发：~第七章 后山奇逢

寇仲接口道：“其次就是熏制的手法，先要把精选的肉料在锅中与酱料拌和，然后以柏木烟熏制，包保皮脆肉嫩，表里一致，肥不腻口，瘦不黏齿，风味独特。”

此堂是四面厅的建筑形式，通过四面花隔窗，把后方植物披盖的危崖峭壁，周围的婆娑柔篁，隐隐透入厅内，更显得其陈设的红木家俱浑厚无华，闲适自然。屋角处有道楠木造的梯阶，通往上层。

兰姑会意道：“酱料一应俱全，但肉料却要你们自己去挑选，要不要找人帮手，又或换过另一间膳房。”

这回轮到老人愕然道：“你们倒不简单，竟知有此妖邪。唉！我生平做过两件后悔终生的事，其中之一就是爱上了这女人。想我鲁妙子自负平生，竟一错再错，造化弄人，还有甚么话好说的。”

寇仲不好意思直问，只好再旁敲侧击道：“那妖妇究意是谁？”

他们都小心翼翼，不想弄出声音打扰了小楼上圣洁的寂静。

寇仲恍然道：“就是那甚么向、房、毛、曹四大寇啊！”

徐子陵前脚才去，兰姑便跨进门来，皱眉道：“小晶到那里去了？”

大管家商震挪开烟管，动容道：“果然是有真才实学之辈，非是蒙混之徒。”

老人虽揭穿了他们的身分，神态仍慈和如旧，微笑道：“这就是我邀你们上来的原因，只看你们能把神气完全收敛，甚至可瞒过秀洵，便知你们的功夫比以前大有精进。寇小兄和徐小兄可否告诉我，为何要屈就到这里来当糕饼师傅呢？”

柳宗道的独目亮了起来，微笑道：“是否因旅途辛苦，致起不了床呢？”

寇仲擦着眼睛，睡眼惺松的坐下道：“多睡一会儿成吗？”

两女拿他没法，馥大姐没好气道：“场主吩咐，宴会时你们虽在旁侍候，有需要时会着你们介绍江南的美食，明白吗？”

柳宗道趁商秀洵喝茶，介绍了其他三位执事。

骆力道：“四大寇中论武功以‘鬼哭神号’曹应龙最是高明，贼众亦最多，达三万之众，且不断招纳新人，每日都在膨胀扩充中。现时占了我们西面百多里外紧扼大江的巴东郡，声势骤增，其他三寇都视他为首。”

两人步过正门上刻着“安乐窝”的牌匾时，心中均涌起安详宁和的感觉。

商秀洵放下茶杯，又随手拿起几上一本账簿似的东西低头翻看，心不在焉的道：“你们除了糕饼外，还懂弄甚么东西？”

骆方走后，寇仲喜道：“是否有料子到？”

只见堂内摆的全是雕镂精细的家俱，中置三屏云石大卧椅，东西对称各两对云石圆屏靠椅，配以茶几、花几等物，气象庄严肃穆。

小娟毫不在意的道：“我怎么知道，是馥大姐吩咐我来找你们的。”

小娟叉着小蛮腰嗔道：“场主要见你们，还不给我去洗操换衣。”

徐子陵还没有甚么，寇仲却恨不得把两人扯出去狂揍一顿，但目下只能把这口气“骨嘟”一声吞下肚子里去。

小娟跺足道：“你们再是这样子，人家就不理你们了！”

徐子陵恭敬问道：“前辈必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物，可否赐示？”

三执事陶叔盛厉斥道：“蠢才！场主是问你们除了糕饼外，还有甚么拿手绝活？明白了吗？”

老人凝神瞧了他好半晌后，又瞥了徐子陵一眼，岔开道：“其实我早见过你们，更偷听过你们的对话，确是两个很有趣的孩子。”两人为之目瞪口呆。

寇仲提起酒壶，斟满了三杯，见老人仍毫无动静，自己拿起一杯，另一杯递给徐子陵。

包括馥大姐和柳宗道在内，众人无不愕然，想不到一向精明过人的场主会找两人来问这等琐事。

徐子陵没好气道：“你最好留些精神应付今晚的糕点菜肴吧！熏肉我们虽知制法，但即管把老张掳来都弄不出甚么花样，骗骗未吃过熏肉的人还可以，想要那些北方贵客赞不绝口，只是梦想而已。”

寇仲笑道：“我们只是在试味，嘿！这片熏鱼仍差了一点点，待我添些酱料再试试看。”

两人只好靠到门槛外行礼，感觉怪别扭的。

馥大姐低声吩咐道：“随我来，要小心说话。”

三人先让路给从轩内走出来的一个老头儿，馥大姐才施礼道：“两位小师傅来了。”

寇仲退到落后三步的徐子陵旁，低笑道：“该是因为你长得够俊吧？哈！”

顿了顿续道：“我们和竟陵的独霸山庄，唇齿相依，互为声援，数次杀得他们锻羽而逃，早被他们视为眼中钉。可是最近他们秘密结盟，准备先以围堵的方法断绝我们援救竟陵，才全力攻打独霸山庄，此计确是狠毒。”

寇仲吁出一口凉气道：“那妖妇是谁？”

寇仲忍不住问道：“前辈真的三十年从未离开过这里吗？”

馥大姐甜笑道：“牧场内没有人像你两个般那么爱整古作怪，快拿了东西随我去，场主要先尝尝哩！”

徐子陵坐在一角，苦笑道：“不洗澡是否也触犯了家规呢？”

小娟倏地立定，转身叉腰、杏目圆瞪地娇喝道：“你们在说甚么？定是在说场主的坏话。”

寇仲凑到小娟的小耳旁道：“可知场主为甚么要见我们？”

一应材料俱备后，两人忙个不了。

徐子陵点头道：“他既是天下第一巧匠，又见多识广，至少酿酒是出色当行，造菜弄饼都不该差到那里去吧！”

寇仲顺着他口气道：“是些甚么人这么大胆？”

到黄昏时分，熏鱼、香酥脆同告面世。

馥大姐打量了两人几眼，俏目掠过惊异的神色，正要说话，守在门旁的一名汉子唱喏道：“传两位糕饼师傅！”

寇仲和徐子陵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给敲门声唤醒。

徐子陵问道：“前辈在甚么地方见过我们？”

寇仲和徐子陵心知肚明梁治等在怀疑他们的身分，幸好他们确曾货真价实的随老张学技，后者淡淡道：“熏肉最紧要是调校味道的佐料，需以老火上汤配以花椒、桂皮、丁香、砂仁、豆蔻、大豆、大蒜、鲜姜、酱豆腐和甜面酱，成品才能既有鲜艳的色泽，又香浓味美。”

骆方有点苦恼地道：“你听过民间最近的四句顺口溜吗？就是‘寸草不生向霸天，鸡犬不留房见鼎，焦土千里遇毛燥，鬼哭神号曹应龙’。”

那老人峨冠博带，虽因背着他们见不到他的容颜，可是他比徐子陵尚要高出少许的身型，兼之穿的是宽大的长袍，使他有种令人高山仰止的气势。

老人淡然道：“此酒是采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萝六种鲜果酿制而成，经过选丙、水洗、水漂、破碎、弃核、浸渍、提汁、发酵、调较、过滤、醇化的工序，再装入木桶埋地陈酿三年始成，味道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