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适逢其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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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摇头道：“他们是不会绕道的，因为能快点走他们绝不会浪费时间，我们一于来个双管齐下，不在飞鹰峡布下一兵一卒，只在他们后方虚张声势，扮作追兵杀至的情景，令他们在得不到充份休息的劣况下仓皇逃命。”

日落西山下，夕阳的馀晖照得江水霞光泛彩，有种凄艳的美态。

寇仲勒马停定，凝视以极不自然姿势扭曲于地上的三具契丹马贼冰冷僵硬的身，不远处尚有一匹马。

无论契丹马贼如何强悍，马术如何高明，在折腾了两日后，兼且是新败之师，士气低落至极点，在这种四面受敌的情况下，终失去反击的能力，四散奔逃，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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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耳朵贴在船壁，功聚于耳，听觉的灵敏度立时以倍数提升，把船内诸人的足音说话，甚至粗重点的吸气喘息，战般破浪的异响，均一丝不漏的收进耳。

接微笑道：“不把窟哥生擒活捉，怎显得出我寇仲的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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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头也不回的答道：“郑当家走吧！江湖上的杀戮仍未够吗？结下解不开的仇怨，卷入别人帮派的斗争，于长江联有何好处？”

寇仲苦笑道：“你们说是否奇怪，刚才我从未想过或当过他们是人，但现在见到他们伏荒野，又忽然记起他们像我般也是人，有他们的家庭、亲属，甚至日夕盼望他们返回契丹，关心他们的妻子儿女。”

徐子陵心中剧震，立即把握到卜天志在与云玉真的斗争中正落在下风，陷身险境。

小艇降落湖面，只下沉尺许，便在徐子陵脚劲巧控下回复平衡。

窟哥一向的战术就是“来去如风”四字真言。打不过就溜，教人碰不他的尾巴。而他能纵横山东，实与熟悉地理风土的“狼王”米放有莫大关系。

巨鲲号灯火熄灭，缓缓靠近。

寇仲叹道：“我并非心软，就算整件事重头再来一次，我仍会绝不留情地把这些穷凶极恶之徒杀得半个不剩。只是人非草木，总会有些感触罢了。”

米放之死，使窟哥只能循旧路退军，再无他途，正好陷进寇仲的天罗地网去。

埋伏在两边新编入少帅军的骆马帮众同声发喊，在战鼓打得震天剧响中，两边林内的箭手同时发箭，取人不取马，契丹马贼纷纷坠地，乱成一团。

埋伏在峡口旁的箭手则朝出口处箭如雨发，把尚未出峡的小部份敌骑硬迫得逃返峡内。

宣永和焦宏进分傍左右，后面则是十多名手下将领，泰半是来自骆马帮的人。

待云玉真的座驾船贴近长江联的其中一艘战船，两船距离缩窄至三丈许时，十多人腾身而起，落在云玉真的座驾船上。

浆橹提起又打进水，小艇像箭矢般越过母船，超前而去。

横遍野的情景他虽非初次目睹，但今次的战况却是他一手做成的。

岂知寇仲胸有成竹，以擅于察探的洛其飞沿线放哨，精确地把握他撤军的路向，又任他狂逃两天两夜，然后在这支孤军必经之路上，集中军力，蓄势以待。

心念电转间，他脚下跑了两里多路，穿过一片疏林野树，登上一个小丘顶，把长江联于渡头方面的活动，尽收眼底。

此时大半马贼已走出峡谷，忽然前头的十多骑先后失蹄，翻跌地上。

暗忖这等事不听也罢，正欲离去时，郑淑明道：“云帮主说要借敝联的力量清除帮内叛徒，事情当然是非常严重，可否指示清楚，使我们能效犬马之劳。”

寇仲笑道：“窟哥虽不算聪明，却绝不愚蠢，且行军经验丰富，当知何处是险地。”

吊索寸寸碎裂。

巨鲲号和长江联的战船，分别驶往预定包围截击的藏船地点，只馀郑淑明这艘藏满高手的帅船往赴卜天志之约。

他心中涌起很不妥当的感觉。

接枪矛手队形整齐的从两边分四组杀出，每组五百人，一下子就把敌人冲得支离破碎，断成数截，首尾不能相顾。

徐子陵心中恍然，自称“迦楼罗王”的朱粲和其女“毒蛛”朱媚，一向恃势横行，无恶不作，无可避免地威胁到长江联的存在，故不得不向势力渐从长江以南扩展至江北的萧铣投靠依附，以对抗朱粲父女的迦楼罗国。而云玉真正是穿针引线之人，说不定是在洛阳时谈妥的。

宣永等见他呆瞪地上的尸骸，只好在旁耐心等待。

此时他从云玉真的巨鲲号转移到郑淑明的战船上，躲附在吊于船身其中一艘小艇的船底下，欣赏水清浪白，映碧盈翠的湖上风光。

果如寇仲所料，经过近十里急急有如丧家之犬的飞驰，又穿过险要的峡谷，敌人已是强弩之末，尽锐气，速度上明显放缓。

船队忽然减速，拐向右边的一道支流，逆水北上。

半个时辰后，船速渐减。

焦宏进以马鞭遥指后方十里许高山连绵处，道：“飞鹰峡乃到大海必经之路，我们只要在那布下伏兵，保证可令窟哥全军覆没。”

“蓬”！

此时手下来报，找不到窟哥的尸身。

在失去长江联的支持后，云玉真除了落荒而逃外，再无他法。

寇仲双目寒芒电闪，沉声道：“照其飞猜估，这批契丹狗贼是否仍有一战之力？”

小艇往湖水掉去时，徐子陵翻进艇内。

里许外处卜天志的战船正缓缓来会。

目的地当然是云玉真欲置卜天志于死地的菜子湖。

恬静的湖面水波不兴，山湖辉映，碧水笼烟，清风徐来，使人心胸开阔，耳目清新，精神畅爽。

寇仲知是时候，大喝一声，率领二百精骑从密林冲出，正面朝敌人杀去。

他们该是进入舱厅的位置，由于徐子陵对巨鲲号的熟悉，脑海中毫无困难的勾划出她们在厅内分宾主坐下，而云玉真的心腹俏婢云芝以香茗奉客的情景，都有如目睹。

寇仲断然道：“就在峡口之外，那时窟哥的心情刚轻松下来，人马亦均泄气，我们就给他来个迎头痛击兼左右夹攻，只要把他们赶到峡内去，这一仗我们将可大获全胜。”

焦宏进愕然道：“那我们在甚么地方截击他们？”

宣永皱眉道：“假若他们绕道而走，由于他们马快，可轻易把我们撇在后方，那时沿海一带的乡镇可要遭殃哩。”

寇仲冷然注视，契丹马贼现身峡口，风驰电掣的策骑奔上峡口外的古道。

此时徐子陵刚从水内探出头来，伸手抓住船身，五指硬是嵌进坚固的木壁去，就那么附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