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林之会(1/2)

首发：~第二章 上林之会

池生春又笑道：“不要看长安城这么大，可是有甚么风吹草动，立即传遍全城。关中剑派的人最爱管别人的闲事，包括小弟在内，很多人早看不过眼。邱文盛那老不死恃着自己的大弟子段志玄在秦王手下办事，嚣张跋扈，仗势横行。我不是危言耸听，那天关中剑派的人虽被迫说出不再骚扰两位老兄的话，但必下不了这口气，说到底长安是他们地盘，所谓猛虎不及地头虫，蔡兄必须小心。”

寇仲摇头道：“我永远不会变成这样的一个人，事实上在感情方面我是很脆弱的。”

尔文焕一拍他眉头道：“这不过小事一件，我们自会留神，包保关中剑派那些兔崽子闹个灰头土脸。六福是通宵营业的，两位若能溜出来，我们随时可作妥善安排。”

池生春和寇仲到达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十多个歌舞姬从天门退出，见到两人频抛媚眼，不过目标多集中在池生春身上，嗲声嗲气的唤“池大爷”，连旁边的寇仲亦感受到温柔乡那令人心荡意软的滋味。

忙装出惊恐神色，沉声道：“他们究竟想拿我们怎样？”

“大仙”胡佛哈哈回应道：“赌场旁有押店是个不争事实，可是押店旁却不是非有赌场不可，我和生春的小生意怎能和司徒兄相比，哈！”

乔公山笑道：“上趟是六福，今趟应到明堂窝开眼界，明堂窝是长安历史最悠久的老字号，在长安新城建时成立。”

此时有马车驶进上林苑，寇仲眼睛扫过去，低声道：“这小子死性不改，仍是沉迷于夜夜笙歌的生涯。”

徐子陵愕然道：“别人的暗算？”

寇仲见他没半个从人，潇潇洒洒的，恍然他该是从对街的六福赌馆走过来，不过仍摸不清楚他来“巴结”自己的目的，装出震惊姿态，忙抱拳道：“原来是六福的大老板池爷，我们福荣爷正在苑内。文通他有事转头便回。”

尹祖文欣然道：“赌场旁例必有押店，生春做得越是有声有色，司徒老板的生意做得越大，所以今天怎少得生春和我们天仙他老人家？”

任俊的司徒福荣、宋师道的申文江、雷九指的管家，在上林苑的知客殷勤款接下，迎进苑内去。

寇仲闪闪缩缩的躲在池生春身后，皆因一眼扫去，立即倒抽一口凉气，生怕给人认出体型气度，真的作贼心虚。

池生春一把挽着他朝大门走去，欣然道：“我对司徒兄慕名久矣，今晚正是前来一睹司徒兄的风采。对我来说司徒兄是朋友，蔡兄和匡兄亦是朋友，蔡兄在长安有甚么须小弟帮忙的地方，随便说出来，小弟你会为蔡兄办到。”

目睹华灯初上下长安的繁华景象，两人各有感触。

寇仲骤闻纪倩之名暗吃一惊，又庆幸徐子陵没有被池生春硬拉来赴宴。

看宾客座位的安排，可知尹祖文的高明，如非寇仲等知悉他真正的身份，又是为对付池生春而来，定看不透这宴会的目的是尹祖文和池生春阴谋的第一步行动。

又摇头道：“我不知道！哦！到哩！”

池生春踏过门槛，立即长笑道：“久仰司徒兄大名，今日终可还我池生春的心愿，幸会！”

寇仲醒悟过来，明白他们的太行双杰已卷入长安的斗争内，而尔文焕肯放过肖修明和谢家荣，是要钓更大的鱼，最终目的自然是想抓邱文盛的漏子，把整个关中剑派摧毁，使李世民变得孤立无援。

徐子陵苦笑道：“那要老天爷才晓得。今趟来长安的所见所闻，彻底改变我很多过往深信不疑的想法，更怀疑妃暄选中李世民的正确性，因为照目前的形势发展，李世民的胜利，只会便宜魔门又或突厥人。”

寇仲倒非怕给他辨认出是丑神医莫一心，因沙成功并没有如此高明的眼力，他怕的是位在沙成功右席的薛万彻。此人为李元吉的心腹大将，无论才智武功，均不在李元吉之下。兼且此时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寇仲的恐惧非是没有根据的。

马车离开里坊，加入街上的车马人流，往上林苑缓驰而行，由寇仲和徐子陵的太行双杰当御者，载的是雷九指三人。

寇仲硬着头皮随他入席，又略敛眼神，心中只能求神拜佛不会被薛万彻和温彦博两个熟人看破他的伪装，否则一切休提。

寇仲道：“上林苑的老板是何方神圣，有甚么后台背境？”

池生春注意到雷九指瞧向寇仲的眼神，知机的反手挽着寇仲，朝酒席行去，笑道：“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人开口生意，闭口生意，不过上林苑是不应谈生意的地方。这位是大名鼎鼎太行双杰的蔡元勇兄。”

食馆内，尔文焕听罢徐子陵的借口，笑道：“恕我直言，在长安，司徒老板的安全绝无问题，我和城守所打过招呼，除非是宋缺亲来。否则，哈！”

按着向恭立门旁负责伺候众人的上林苑美婢道：“给我加两席，还有一席是匡兄的。”

尔文焕沉声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匡兄跑惯江湖，当然明白这道理。”

宴会设在上林苑西园的黄菊厅，筵开一席，留下广阔的空间作歌舞表演之用。

寇仲尚是初见胡佛，这赌界宗师级的人物有种一般江湖人物欠奉的灵秀文气，与侯希白的气质颇为神肖，不知是否因对字画艺术的钟情，使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在气质上相近。

寇仲讶道：“你的分析很古怪，但我感觉自己仍是那个人，只是把心神移往战争上，无暇顾及其他。”

徐子陵道：“坦白说你还没有那么厉害，所以我一直为你担心。”

事情来得太快太突然，忽然间双方即互相入局，正面较量起来。

寇仲道：“是沙家二少爷沙成功，与沙成就一个好赌，一个好嫖，幸好尚有三少爷沙成德撑持家业。”

寇仲装出受宠若惊的神色，给结巴巴带点尴尬道：“这个……嘿！这个不太好吧？小弟现在为福荣爷办事，嘿！”

遇上的人，不论是士林苑人员又或是宾客，无不向池生春请安问好，显示池生春交游广阔，八面玲珑。

寇仲道：“我并不想变成这样的一个人，那我的选择是否错误？”

寇仲呆想片刻，艰涩的道：“难道我真是铁石心肠的人吗？”

此间事了，他须立即赶返彭梁，接收杨公卿撤往彭梁的人马，然后遵从游戏的规则，无所不用其极的从李子通手上夺取江都，一个他最熟悉的地方。不过他的不择手段单是针对敌人而言，对无辜的平民百姓，他绝狠不下心肠，这是他的底线和原则。

徐子陵与他们约定明晚会面的时间地点街，起立告辞，尔文焕和乔公山出奇地没有挽留，任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