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剑心通明(2/2)

首发：~第十章 剑心通明

寇仲忙提醒道：“你休想和我各散东西，我们说过要作邻居的，你对小陵仲也有一半的责任，对吗？”

人生总不能尽如人意，有得必有失，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不死印法是一种幻术，惑敌、愚敌至乎最终的制敌、克敌。

由于本身的进步和突破，徐子陵已从真气接触而知敬的层面，提升至能了解石之轩精神知敌的入微境界。

徐子陵喝出真言“临！”同时迎面一拳击出。

刹那间徐子陵移近两丈，石之轩脸上艳红始尽，大鸟腾空的往他横掠而至，人未到，劲气早把他笼罩。

徐子陵断线风筝的往林内抛掷，最后“碎”的一声结结实实背撞老树，煞止退势，喷出一口鲜血。

徐子陵感受不到来自身后的任何压力，可是他超人的灵锐感觉清晰无误的告诉他，自石之轩在艇上突然出手开始，石之轩的精神无形有实的把他锁紧，像蛛丝般把他和石之轩缠绵起来，透过此无形蛛丝，石之轩可感应到他一切神通变化。

徐子陵笑道：“我们在鉴貌辨色，看你是否回去会佳人。”

这是连石之轩的不死印也无法卸解、借用或转移，高度集中兼具两种极端特性的劲气，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乃徐子陵自出道以来的巅峰之作。直至此刻，他成功由完全的被动下风，抢回战斗的操控权！得来不易，岂敢错失。

石之轩身法再次变化，穿林而来，虽是速度不减，已无复起初追来痛施杀手时的惊人气势，会聚从徐子陵借来的真劲及本身魔功的一击由盛转衰，而徐子陵却是蓄势以待。

他首次无误地掌握到入侵真气如何令他牛出幻觉，同时知道该如何反击。

气贯经脉，徐子陵斜掠而起，似缓实快，往曲江池岸最接近的疏林区投去，即使强如石之轩，也要对他这看似愚蠢的举动大惑不解，皆因石之轩的幻魔身法，将可在密林处发挥最大的效用，得尽地利。

若依眼前情况发展，他肯定难避出手硬拚石之轩的凄惨结局，除非有能迷惑石之轩的奇招。

徐子陵卸去对方一半力道，再借另一半真劲，离开船尾，斜掠往右岸外的池面。

当离最接近的两株老树不到半丈的当儿，眼看下一刻徐子陵将穿过两树间的空隙入林，但来至离地仅逾半丈的高度，徐子陵本是直线的刺掠生出奇怪变化，开始往池岸方向弯去。

徐子陵深吸一口气，卓然站稳，双手垂下，苦笑道：“这于邪王是无关重要，邪王请继续赐教。”

徐子陵苦笑道：“缠上你这小子真麻烦。”

他不用回头去看，超人的灵觉告诉他石之轩在迫于无奈下，改变身法方向，试图往他未来的落点凭幻魔身法后发先至的杀来。

寇仲点头道：“都说没理由你会猜不中，这是我一个心结，楚楚愈不说半句，愈不怪我对她没有交待，我的内疚愈沉重。她一直默默的等待我，忍受我的冷淡和无情，现在该是我补偿她的时候。”

乍看是毫无花假的硬拚，事实上徐子陵连施了七个变化，勉强挡住石之轩尽力而为的一击。

侯希白道：“我想回巴蜀打个转，嘿！你们为何以这种眼光瞧我？”

果然石之轩的速度立变，精押气劲虽仍把他锁固，却仍缓上一线，好待至入林后始追上他迫他硬拚过招，其中微妙处，惟有徐子陵饮者自知。

石之轩目光灼灼的打量他，语气却出奇的平静，似漫不经意的道：“是否想到青璇？”

他生出对石之轩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玄冥至极点的触感。

“蓬！”

劲气交击。

如若他立施反击，等若石之轩和他徐子陵联手合击自己。

石之轩则往后倒挫三步，脸上抹过另一阵血红，瞬又消去。

寇仲想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事，遥指对岸，以充满憧憬的语调道：“塞外联军将从太原入侵，穿州过省的直抵大河北岸的关中平原，而小弟则会率领联结中土南北最精锐的部队，枕军大河南岸严阵以待。这将是由唐替隋最决定性的一场大战，没有一方能负担得起失败的代价。更为我寇仲最后一场战争，一是战死沙场，一是收手归隐享天伦之乐。”

徐子陵再感觉不到它的杀机。

寇仲领头奔至岸沿高草，极目两岸，猛晃一下大脑袋，长笑起来，状极欢畅。

此正为不死印奇功的核心和精粹。

徐子陵手结法印，不但无视体内不轻的伤势，心灵的境界竟往上提升，那种抽离战场，同时又是对整个形势以更超然的角度了然于空的感觉，满盈心间。

侯希白道：“我忽发奇想，功成身退后我们自是各散东西，何不定下若干年后重聚长安，看看我们各自的遭遇，瞧李世民有否辜负我们的期望，那感觉会是非常动人。”

寇仲道：“我们功成身退，重担子将落在李世民肩上，他该不会令我们失望吧？”

当螺旋寒热劲袭至，他两手变成合什状，眼观鼻、鼻观心，脸色现出娇艳的血红，神态却俨如入定高僧，情景诡异莫名至极点。

徐子陵灵合清明灯澈，不但敌我形势尽现心头，连四周的环境，至乎在林木中和泥土下扩过冰雪蠢蠢欲动各种准备勃发的生命，亦似能感悟于心，那种境界是他从未试过的。

嘶嘶劲气磨擦激荡的尖音，像骤起的风暴，好半晌忽然止竭停顿。

徐子陵淡淡道：“是否去见楚楚？”

春雨绵绵中，寇仲、徐子陵、侯希白三人沿黄河南岸疾掠，奉还大地的动人原野，奔流往东的大河，今他们心胸旷阔。

通过此玄之又玄的连系和反应，他也能反过来掌握这可怕的对手的心灵变化。

石之轩双目精芒剧盛，两手抱拱前推，凌空迎上徐子陵全力的一拳。

徐子陵的精神一直保持在井中月的至境，置生死于度外，圆满灵通，无有窒碍。

石之轩也出奇地没有进击，卓立离他两丈许处默然良久，始沉声问道：“为何不出手，你可知错过这机会，今晚必死无疑？”

石之轩长笑道：“子陵又有长进，确是难得。”

徐子陵动容道：“是另一个好提议。”

徐子陵默然不语。

徐子陵彷若脱笼之鸟，凌虚逆转真气，正反相生，新力贯体，“飕”的一声，反投在林木深处，到足踏实地，回身一拳击出。

寇仲道：“不过出关后我们确要暂时分道扬镖，我和侯小子回梁都，你到洛阳见李小子，一切安排妥当后，我们再打锣打鼓，神神气气的到长安去，面对我们最大的挑战。”

可是他却没法出手。

真气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