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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十五章 不死之人
他心中没有半点怪责谢钟秀的意思，在这个战乱的年代里，每一个人都是受害者。她和淡真都是无辜的受害者，真正罪魁祸首是桓玄和刘牢之。
宋悲风和刘裕从后院进入有“小东山”雅号的庄园，再由谢钟秀的贴身爱婢带路，来到一座小厅堂的门前。
卓狂生微一错愕，用神打量了他几眼，反问道：“刘先生因何有此猜想？”
卓狂生皱眉道：“可是谯嫩玉远在巴蜀，怎来得及参团？”
孙恩站在岸旁一方大石上，面对着茫无边际星空覆盖下的汪洋。
卓狂生奇道：“我还以为先生你对身边发生的事，一概不理呢？”
刘裕朝宋悲风瞧去，后者拍拍他肩头，道：“我为你把风。”
卓狂生一呆道：“你真是猜出来的吗？”
可是燕飞却活了下来，不但迅速复原，且不论精神武功，均有精进突破。以孙恩的博通天人之学，仍百思难解。
卓狂生点头道：“一山不能藏二虎，谯纵要杀毛璩是江湖常见的事，有何特别之处呢？”
只从这句话，刘裕便可看出谢钟秀的无助和备受内心歉疚蚕蚀的痛苦。
小婢或许想起当年的事，微一错愕后垂首轻轻答道：“刘大人唤我小殷吧！大人请进去，小姐等得心焦哩！”
刘裕为最后两句话大感错愕时，谢钟秀倏地转过娇躯，面向着他，坚决的道：“你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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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穆之双目射出深刻的仇恨，缓缓道：“因为毛璩被杀时，我是他府内食客之一。”
所以王元德表面虽然执礼甚恭，说尽赞美之词，但却没有任何承诺，大家的谈话亦有点不着边际。于目前的情况来说，王元德采取观望的态度是明智的，但却不是刘裕所期待的。
过了秦淮河出大江的河口后，快艇泊岸，岸上早有两匹快马恭候他们。
刘穆之道：“若卓馆主晓得为谯纵刺杀毛璩的人是干归，报酬是把爱女谯嫩玉许配给他作妻室，便明白我不得不提起此人背景的道理。”
时过境迁，今回再问她的芳名，已是在完全不同的情况和心情下。
离开会稽时，他仍有一点在意由他一手创立的天师军的成败，所以答应徐道覆会出手对付刘裕，可是当返回翁州后，潜修静养，心神全集中到开启仙门、破空而去的修行上，对这没有意义的人间世，其中的得失成败，再不能牵动他的心神，致乎索然无趣。
两人改乘快马，放蹄朝小东山的方向奔驰。
刘穆之讶道：“难道是我猜错了，高公子竟安然无恙吗？”
刘裕很想掉头走，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跨槛进入小厅堂，小殷在后为他悄悄把门关上前，叫道：“小姐！刘大人来哩！”
难道燕飞的道功，已臻杀不死的层次，能自续断了的心脉，从死亡中复活过来？
卓狂生摇头道：“谯纵是何方神圣？”
卓狂生停下脚步，放开搭着他肩头的手，微笑道：“原来先生真的不懂武功。”
宋悲风点头道：“孙小姐已到位于建康西南郊的小东山去，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会面地点，随行的都是只忠于她的人，不虞消息会外泄。”
孙恩有一个疑惧。
刘穆之淡淡道：“那我便要认识刘裕这个人，看看他是否真命天子了。”
他和燕飞已变成命中注定的死敌，他们之间的第三次决战是势在必行。
卓狂生将刘穆之领往甲板上去，好让弟兄们把高彦送返他们在三楼的舱房。
刘穆之苦笑道：“你不怕我也服下了谯家秘制的散功药吗？”
刘穆之道：“敢来你们荒人太岁头上动土的，当是身手高强之辈，否则如何可以安然脱身？当日干归扮作落泊名士，来投靠有孟尝之风的毛璩，亦正因他表面完全不像个懂得武功的人，令毛府上下对他完全没有防范，故干归骤起发难，一击成功。由此可知谯嫩玉必有一种可令人暂时散功的奇异药物，因而可以瞒过你们。”
※ ※ ※ ※
刘穆之讶道：“这个我便不太清楚，只晓得谯嫩玉得谯纵真传，比之干归亦是所差无几。咦！看来卓馆主的心情不太差呢。”
刘穆之道：“如果谯嫩玉随干归到江陵来向桓玄效力又如何呢？”
宋悲风的谨慎行事是有道理的，如被司马道子晓得他密会王元德，就算无风亦会起浪，他早前便曾提醒过宋悲风此点。
他们的决战，再不局限于人世间的斗争仇杀，而是涉及出乎生死之外的终极目标。
刘裕想不到见谢钟秀一面竟这么困难，几想出口反悔，可是看着满脸忧思的宋悲风，话怎也说不出口来。
卓狂生道：“我只是想先弄清楚刘先生为何参加边荒游？”
刘裕以沉重的步伐和失落的心情，走近她身后半丈许处，施礼道：“末将刘裕，向孙小姐请安。”
刘穆之苦笑道：“卓馆主在怀疑我了。”
卓狂生听得对他疑心大减，点头道：“原来如此。”
刘裕强忍内心的悲痛，想说话却张口难言。
刘裕问道：“该如何称呼姐姐呢？”
卓狂生差点无词以对，只好改问道：“刘先生怎能猜到高彦是中了慢性剧毒？”
刘裕忍着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人死后真是一了百了吗？若淡真死而有知，必会为自己坎坷的命运嗟叹。
刘裕脑际轰然一震，整个人虚飘飘的难受至极点。
眼前的一切只是生死间的幻象，不具任何永恒的意义。成又如何？败又如何？不过如过眼烟云、镜花水月。
谢钟秀背对着他的香躯微一抖颤，然后淡淡道：“淡真去了！”
刘裕有点手足无措的道：“孙小姐！唉！孙小姐！你不要说这种话，淡真的死是因为桓玄那狗贼，我定会手刃此獠，好为淡真洗刷她的耻辱。”
“哗”！的一声，谢钟秀扑入他怀里，痛哭起来。
刘裕胡涂起来，反略减心中的悲苦，道：“孙小姐勿要自责，这是谁也没法挽回的事。”
直到此刻，他仍不明白因何在镇荒岗之战，燕飞竟没有死去，反变得更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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