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北线之战(2/2)

首发：~第二十一章 北线之战

甫接触下，燕军已支撑不住，弃甲抛戈的亡命奔逃。此时拓跋仪率领的三百精锐，埋伏在敌阵上游离颖口东岸里许处的密林内，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谯奉先微一错愕，竟踏前半步，接着又后退两步。

燕飞生出另一种全盘掌握对手的美妙感觉，又大感新鲜过瘾，皆因自结下金丹后，他早不用如此弹思竭智的去“知敌”。

只要拓跋珪一个命令传下来，他便要离开边荒集，对未来他再难以掌握。对每一个军人来说，命运并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上，而是上司统帅手中。

在他开口前，拓跋仪早看到一批百多骑的敌人，正朝他们疾驰而至，队形散乱。走在最前头的是两个身穿统烦将服的敌将，其中一个是化了灰他们都可以确认的汉帮叛徒胡沛。另一人看其年纪外貌体型，可肯定是有“小后羿”之称、北方著名的箭手和刺客宗政良。

燕飞立定，还剑鞘内，扬声道：“燕某人不送哩！”

直至宗、胡两人进入二百步之内，拓跋仪一声暴喝，道：“第一轮箭！”

双头舰驶过北颖口之际，战事已告结束，由宗政良和胡沛指挥的残余部队，被荒人战士冲得支离破碎，溃不成军。

惨叫声中，也不知宗政良中了多少箭，从空中掉下来，立毙当场。

谯奉先控制不住的被太阴真气扯得往前倾半步，方能抵销那种奇怪力道。

谯奉先一时看呆了眼。

宗、胡两人见大势已去，好死不如歹活下，只好朝北沿颖水逃亡，但在两艘回航双头舰的威胁下，不得不改变逃走路线。在如此形势下，当不可投进颖水，泅往对岸，因为在水中将成舰上箭士的活靶，只好改往东逃，如此便被埋伏的荒人截个正着。

燕军最大的问题是连续多天抢建堡寨箭楼和挖壕，加上连场大雪，又被高彦闹了个天翻地覆，人疲马困，士气消沉，早失去应有的斗志和战力。

见王镇恶目不转晴地在敌人间来回搜索，问道：“你是否在寻找向雨田？”

拓跋仪冷然道：“这些只是小卒喽啰，让他们走吧！”

身后十名鼓乐手，齐声答应，战鼓声震天响起。

谯奉先双目的紫蓝之色更盛，不眨眼地盯着燕飞，沉声道：“我岂有与燕兄为敌之意，只恨燕兄开罪了南郡公，假若燕兄许下誓言，永不踏过淮水半步，奉先可代南郡公作主，大家的恩恩怨怨就此一笔勾销。”

此时由慕容战指挥、王镇恶为副，一千二百名荒人精锐战士组成的部队，分成左、中、右三军，已推进逼近至离燕人布阵处二千步许外，全是人强马壮的轻骑兵，静待出击的好时刻。

看着敌人旌旗歪斜，军容不整，过半人连战马都走失了，慕容战双目闪闪生辉地扫视敌人，向身边的王镇恶笑道：“从没有一刻，比此时此刻更令人明白掌握时机的重要性，今次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全赖高小子探清敌情，又有镇恶筹谋如此精彩的进攻策略。说实在的我很同情宗政良，今次他确是非战之罪，而是输在运气。”

微微一笑道：“谯兄爱怎么想便怎么想，谯兄的脑袋毕竟是谯兄的。不过请容燕某人提醒谯兄一件事，就是一旦动起手来，燕某人想留手也不可能，如果谯兄认为可凭你过人的身法，形势不对时，随时可以开溜，将是大错特错。”

敌人逃者更众，任主帅宗政良和副帅胡沛如何喝止，起不了丝毫作用。

在这战争的年代，每一刻形势都在变化中，令人有朝不保夕的危机感觉，未来变得不稳定和难以预料。

只要能吓退谯奉先，燕飞便可解决危机，否则他只好全力突围逃走，但以后将没有安乐的日子过。

由于气机正紧锁着谯奉先，对方内外任何变化，尽在燕飞掌握内。

战号声响彻颖水柬岸黑夜的原野，在慕容战的命令下，左方由姚猛率领的三百军，首先冲出，朝敌人杀奔过去，人人在马上弯弓搭箭，奋不顾身。

燕飞从容道：“这是给谯兄的最后一机会。”

燕飞当然不会相信谯奉先的鬼话，说到底他仍是在试探自己，看他燕飞会否忍辱负重，从而判断自己的真正情况。

这片密林位于泗水南岸，北颖口之东，绵延数里，是藏身保命的好处所，也是埋伏袭敌的好地方。

小杰低声道：“想不到以箭法名震北方的宗政良，最后竟惨死在乱箭之下。哼！敢来惹我们荒人的，都没有好结果。”

燕军未待敌人杀至，已骚乱起来，部分人更抛掉兵器，往左右逃去，更有人为了逃生，不顾地冻天寒，掉头奔回阵地，跳进水里，好泅往对岸。

接着喝道：“击鼓！”

拓跋仪暗叹一口气，心忖如果奔来的骑士中有向雨田在，那就更理想了，可免去燕飞一番功夫。

燕飞最大的优势，是清楚谯奉先是何方神圣，更晓得对方的意图和手段，而谯奉先却对他是否负伤仍是抱怀疑态度，否则早召来李淑庄和陈公公全力攻杀他。

两艘双头舰在红子春和姬别指挥下，撞断两道浮桥后，毫不停留地朝上游驶去，离开被浓烟罩着的敌阵，直过水口，抵达泗水后，船上点燃所有风灯，灯火通明的掉头驶回北颖口去，船上战士人人强弓劲箭在手，准备射杀任何出现在射程内的敌人。

整个计划由王镇恶构思出来，尽显“虎祖无犬孙”的事实。此战奠定了王镇恶在荒人心目中军事大家的地位。

谯奉先双目瞳仁收缩，虽然容色没有变化，但燕飞已察觉他心中的震荡，不但因被自己看破轻功了得，更被勾起李淑庄描述自己如何大破魔门三大高手的记忆。

谯奉先一声长笑，往后闪电飞退，声音遥传回来道：“请恕奉先失陪了！”

看着谯奉先没入林内的暗黑处，燕飞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高手过招，胜负在毫厘之差；智者较量，亦是棋差一着，满盘皆落索。

目标是敌方主帅宗政良和胡沛。

对敌人来说，他们在此时此地如若死神的化身，更因他们故意张扬其事，骇得正沿岸北遁的敌人莫不往东西两方落荒逃走，令敌人没法聚众顽抗。

小杰有点紧张的道：“来了！”

由于荒人的主力布署在颖水东岸，所以身为主帅的宗、胡两人，必在东岸阵地主持大局，当双头舰以火器毒烟攻陷敌阵，又撞断浮桥，切断两岸联系，宗、胡两人在别无选择下，只有出阵迎战。

像眼前急急如丧家之犬亡命逃亡的敌人，他们便是因慕容垂的命令到这里来，遇上这般的厄运。

荒人的主力部队此时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雷霆威势，麾军狂攻，击溃燕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