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临贵境(2/2)

首发：~第一章 初临贵境

净土确是人间的大堂。

这是只有神才能创造出来的美丽地方。

我和采柔脸脸相觑。

一队穿着金色战甲头盔的武士，打着旗帜，阵容整齐地往我们驰来。

心意已决，忙率驼队踏上征途，循净土人遗下的痕迹追去。

第三天我们遇上一队有似百万雄师的野鹿群，漫山遍野地在赶路，采柔童心大发，迫着我赶在它们后面，直抵一道大河的西岸。

其他战士扇形散开，将我们和千里驼围在中间。

这是弯刀独有的特性，给她发挥出来，显露出比年加高明数倍的刀法。

对这美丽仙境任何一丝的破坏，都是一种不可饶恕的恶行。

我循着她的目光向右方远处的地平穷目看去，只见一团浓黑的东西，正蠕蠕而动，心中一震道：“那是浓烟，不知烧着了什么东西？”

我细察地上的痕迹，道：“这些人虽走了有好一段时间，但看车轮的痕迹，显然载满了重东西，行速必非常缓慢，若我们加快追赶，可望在数天内追上他们，那时再探问拉撒大公爵城堡的所在处。”

只是那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植物，已令我和采柔自不暇给，浑忘了旅途的辛劳。大多数树都结有累累的果实，形状千奇百怪，我们拾了些看来可吃入肚内的鲜果，放怀大嚼，果肉很甜，而且还带有清香。

女战士眼中爆闪着冰雪般的寒芒，盯着我道：“外来人，为何他死了，你仍活着？”

我终于将年加的死讯带回了他深爱的乡土。

一连串金铁交鸣的声音响起，最前排的战士纷纷亮出弯弯的刀，只要我一个答得不好，便是兵戎相对的后果。

我搂着采柔的手一紧，在她耳边柔声道：“希望能在黄昏前爬过这座山，到达净土。”

这段血仇我会铭记于心不敢须臾或忘；当我从净土回来时，就是以血还血的时刻。

马放缓，来至我们身前十多步外站定，带头骑土在他左右手下持着的火把照耀下，冷静地透过近乎密封的金头盔，打量着我和采柔。

后方传来大黑的吠声，原来其中一只千里驼因畏高的关系，停了下来，负责大队纪律的大黑，忙去维持秩序。

女战士平静地道：“就在你前面。”

肥沃的土地，茁长出各式各样的奇花异卉、参天古树，不时有泉水从地底涌出来，形成一个连一个的清潭，低垂入潭上的植物柔弱湿润，和哨兵般挺立的不知名巨树相映成趣。

脚下的青草嫩绿肥美，使飞雪和众千里驼留连忘行。

山是净土境内最高的山“逐天”，至于那条河，可能是净土内最重要的河，但年加却没有告诉我她的名字。

怀里的采柔轻轻蠕动，转过头来，只看了一眼，便“呵”一声目瞪口呆，脸上现出动人心魄的惊喜。

这村落的人虽然在非常匆忙的情况下离开，地上还可见掉下的衣物和器皿，甚至有几个黄澄澄的金市，我曾从年加处见过这种在净土流通的货币，币上铸了一座高山和一条大河的图象。

我终于明白了年加的先辈，为何会对着净土跪了下来，尤其在越过大漠那可怕的世界后。

金黄的色光下，大地无穷无尽地延伸至地平的远处，葱绿的原野，茂密的树林，婉蜒交错的澄碧河流，在青草上飞伏起落的鸟群，一切一切都是如此和平和美好。天上白如雪花的云，细致得象棉丝混成的梦境，碧蓝的天空，不见半点混浊和污染。

蹄声愈来愈清晰，最少有百骑之众。

女战士全身一震，刀势散乱，第二刀再也发不出来，早给战马带得冲往后方，直冲出二十多步外，才勒马站定。

采柔在我耳后教道：“他托付的遗命！”

“当！”

采柔噗嗤笑了出来，道：“大剑师说的话，比年加先生说的帝国话还要怪哩！”

我作了个从年加学来的净土问好的姿势，学着年加的语调，用我恶补了好一段日子的净土语说！“伟大的太阳战士，我是年加先生的朋友，我负有他……他……他的……”

我叹了一口气道：“因为它们要逃命！”

净土终于出现在眼底下。

捕火山脉里外竟是如此不相同的两个世界。

她没有回过头来，只是举起弯刀，察看给魔女刃挑破了一个小缺口的弯刀。

长长的驼马队，缓缓地在婉蜒的山路径上走，象一条蠕动的长蛇。年加说过“捕火”山脉向着沙漠的一面，是全秃的泥土沙石，但另一边的草木特别秀丽，有几种植物是找遍整个净土也找不到的，或者这就是上天对她的补偿吧！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围着我们的战士，不过除非我能透视这些密封的甲胃否则休想分辨出他们是男是女。

美丽的女战士仰望往星罗棋布的星空，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悲伤，再低下头来，望着我冷然道：“年加老师真的死了吗？杀他的人是沙盗？还是夜狼人？”

再拐过一个弯，傲然隆起的山脊在望。

只有不懂吃素的大黑，仍恋栈着采柔为它预备的乾肉餐。

大河水无休止地隆隆流着。

离开了捕火山脉的三天后，直至此刻，我们仍未能遇上一个净土人。

我也是心中惊异，本来我想的是挑断她的刀，以立声威，岂知只能挑出一个小缺口，可见她的刀比帝国的剑还要优胜。

正中弯刀最外弯处的锋缘。

采柔挺起胸膛，骄傲地道：“大剑师是帝国内最优秀剑手的封号，是由所有人的推崇而来的。”

我道：“她在那里？”

野鹿开始渡河。

我想不到她净土语的程度比我更好，忙道：“我负有他托付的遗命，带来了珍乌石给拉撒大公爵。”

我轻叹道：“是的！净土就是大自然宁静的后花园。”我想起了战火连绵的帝国。

怀内的采柔指着左方远处一块象星辰般点缀着黄花和白花的大草原，赞叹道“看！黄花和白花便象小男孩和小女孩，又象天上的星星，将那草原变得象花园般美丽。”

旱想到净土战火连绵，但想不到竟延展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拉撒大公爵的死亡，代表这区域的作战主力已被摧毁，残余的力量又怎能应付能征惯战那凶残狠恶的黑叉大军？

在我的期待下，我搂着采柔，骑着飞雪，带头爬上山丘。

我失笑道：“我可爱的小鲍主，它不是在净土的边界上，而是她就是净土的边界，若没有她牺牲了自己一半的美丽。你就连半个净土也没有。”

来柔在背后惊异道：“原来是个女的，还这么漂亮。”

我将满脸泪痕的采柔搂入怀里，另一手搂着大黑，坐在那里呆看至黄昏，直至最后一只鹿渡过了河，才往上游走去，不忍见到秃鹰争吃搁在岸边的鹿尸。

天空上来了一大群食肉鹰，显然知道这是找寻美食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