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野火焚林(1/2)

首发：~第五章 野火焚林

龙鹰安慰他道：“这是人之常情，没有对错的问题。”

安雯并非牧场的一般侍婢，是诸婢之首，地位特殊，也令他想到小魔女的爱婢青枝，看来安雯像青枝般，清楚商月令的心事。

桂有为伤情地道：“易天南告诉我，你曾当面劝他避往扬州，他不以为然，还说你不明白眞正的情况，其时正値张相率朝臣不住上书皇上，劝他诛诸武以张天子之威，后又退而求其次，上表奏曰：‘革命之际，宗室诸李，诛夷略尽；今赖天地之灵，陛下返正，而武氏滥官僭爵，按堵如故，岂远近所望邪！愿颇抑损其禄位以慰天下！’退一步请皇上眨降诸武官爵，皇上终于答应，将武三思降为郡王，武攸宜、武懿宗等十二武氏子弟降为国公。唉！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怎劝得出口，唯一的指望，是鹰爷看错了。”

上官婉儿迎上他的目光，娇柔的道：“怎想过太少可有问有答，这么易说话？”

见过多次了，也隔墙有耳地听过她和场主说话的声音，却从未与她说过话，遑论这般亲近。男人就是这副调儿，对方愈害羞，愈心痒。

商月令野丫头驾到，千言万语化为男女间所能做到最炽烈的行动，如野火焚林，烧至片叶不留，火势方尽。

桂昌是竹花帮内有限几个知悉“范轻舟”内情的人，亦负起掩饰之责。

符太是无从拒绝，亦不想拒绝，如此动人的女子，软语相求，以符太的冷漠无情仍架不住她。

不论大唐、大周，武风极盛，皇室或宫廷有身分的女子，均像男儿般少习骑射，有一段时间，太平和上官婉儿均曾下苦功练武，前者更达高手的水平，不过因根本没有实战的机会，兼俗务繁忙，武事给搁在一边，不进则退下，大不如前，像现在上官婉儿般，竟来不及反应，已落入符太手上。

桂有为叹道：“不止是架空，且是明升暗贬，罢去五人相位，似是尊宠功臣，赐金帛鞍马，内实夺五人之权。”

何震骇。

龙鹰喜出望外，朝桂昌瞧去。

我的娘！竟是场主来了！像约好了似的。

接着娇羞的将脸庞埋在他肩颈去，娇吟道：“你的手愈来愈坏蛋哩！”

龙鹰跨两步，不露丝毫追赶痕迹，来到安雯左边，与她并肩而行，微笑道：“尙未向安雯姊请安。”

上官婉儿长长吁出一口气，嗔道：“给你骇死人家哩！”

龙鹰扩大爱抚的幅员，问道：“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做好人做到底，何况动人心弦的女官已视他为善长仁翁，道：“大家放心，在那个情况下，避忌是应该的。”

符太再不好意思横抱着手，垂下，挤出个笑容，道：“因为上官大家心里盼望可见到鹰爷，心内填满了他，故与本人四目交投的一刻，发觉异样之处，丑面具在这情况下，不起半点作用。”

商月令道：“你离开后，月令的心境一直平静，至听到你在神都的消息，也只是苦了几天，可是当握着你的神弓，试着去射箭，心内的堤防崩塌了，再压抑不住思念，牵肠挂肚的，又听不到‘范轻舟’的消息，纵听到亦以为是你的替身。唉！明知到扬州来见到你的机会非常渺茫，但怎都比在牧场的机会大。昨夜桂师兄还说不知你在哪里，岂知今天竟收到你身在扬州的消息，是天从人愿呵！”

龙鹰虽知情况不妙，仍未想过恶劣至此，难怪韦武集团群奸乱舞、妖氛罩天下，黄河、洛阳两帮的败亡已成不能挽回的残酷现实，但张柬之等五王，亦是来日无多。

稍顿续道：“为参加皇上的登基大典，我到洛阳走了一转，见过易天南和陶宏，当时张相等的声势如日中天，武三思、宗楚客等虽进据要职，一时却难有作为，我们还以为情况会变得更好。唉！我错了，可惜已错恨难返。”

龙鹰心叫惭愧，竟不晓得折迭弓没给田归道带往幽州，而是落在胖公公手上，又特别为自己走一趟扬州，完成美事，心中温暖。一边想，一边捧着千依百顺的美丽场主的脸蛋，痛尝香唇的滋味。

此时符太离她不到三步，蓦地增速，美丽的女官眼前一花，符太已闪至她身前，一手捂着她香唇，另i手抄着她柔软的蛮腰，将她置于控制下。

龙鹰随她停下来。

出奇地，龙鹰感觉不到桂有为，为他开车门的是见过多次、桂有为的心腹桂昌。院落静悄悄的，没多少个人。

谢过安雯后，朝忽然转化为人间净土的轩落举步。

龙鹰心忖这才是桂有为急于找他的原因，因晓得商月令到扬州来。

上官婉儿再移前少许，差半步投入符太怀里去，轻轻道：“婉儿的心很乱，不知该说甚么话，明天找个理由来见婉儿好吗？在宫外说话较方便。”

桂有为两鬓多添华发，精神尙算不错，没龙鹰想象般憔悴多忧。

美丽的场主匍伏在龙鹰的胸膛上，轻轻喘息，龙鹰仍爱不惜手的抚摸着她羊脂白玉似的香背。

说罢掉头便走，脚步很急，似害怕给龙鹰追上，来个飞擒大咬。

龙鹰一头雾水的步下马车，正要问桂昌是怎么一回事，马嘶声在后院传来。

龙鹰坐上桂有为的马车，驶离位于市郊他永远忘不掉的别院。

嗅吸着她动人的体香，符太凑到她晶润的耳朵旁，柔声道：“我是符太，奉鹰爷之命回来，保护皇上和婕妤，勿要惊惶。”

符太收回捂着她小嘴的手，同时移到她身前。

符太心中暗叹，怎想过不但不用恐吓她，逼她就范，而是安慰她。道：“圣上入陵为安，舒舒服服的上路。”

倏地止步。

上官婉儿回复过来，移前一步，离符太不到两尺，以男女而言，属亲密的距离，用神审视他的丑脸，喃喃自语的道：“眞古怪！现在定神去看，反察觉不到大分别，可是刚才的感觉很强烈。”

上官婉儿忽然玉容一黯，垂下螓首轻轻道：“圣上……圣上……”

上官婉儿秀眸通红，不胜晞嘘的道：“如你见到他，请告诉他当玄武门开启的一刻，婉儿明白了！”

龙鹰回想初遇上官婉儿的动人情景。

龙鹰此时脑袋发热，顶多听进他一半的说话，转入中园之际，俏婢安雯从后院迎出来，桂昌二话不说的将他交给安雯。

现在符太的“丑神医”亦然，对工于心计的才女，其利用价値实无可估量。

符太心忖即使你是他的红颜知己，亦永远不眞的明白龙鹰，因事情太过离奇，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商月令呢喃道：“鹰爷神都大展神威，以一敌七，仍是游刃有余，又让大周和平过渡往大唐，未致酿成大祸，消息传至牧场，累得人家兴奋至整夜没阖过眼。大总管他们亦对鹰爷完全改观，确认鹰爷为新一代的‘少帅’，月令没可能寻得更好的夫婿，他们再不敢找借口故意拖延，由宋明川到扬州来找桂师兄说话。”

桂有为道：“大致上，我是相信的，但仍不时因现实的情况，怀有侥幸之心，因世事的离奇曲折，非人力所能左右，或许老天爷仍肯眷顾我们这群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