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Chapter 14
她求程雪晴去接她,路上在车里,翻她包包,拿出她香水喷一喷,总害怕自己沾上梁思谌味道被发现,程雪晴当时一脸错愕,然后竖起大拇指:“你做地下工作应当是一绝,日后你想同人偷情,保管叫你老公发现不了,这也算一门手艺了。她说话向来满口跑火车,骨子里其实保守又纯情,只是说出来的话仿佛一个法外狂徒和道德粉碎机,云舒听不得“偷情”二字,抿着唇,半晌不讲话。
程雪晴没等到回应,不由瞪大眼,以往都是被自己说中才缄默,于是她忍不住扬声:“你真在偷情哦不对,你也没正牌男友,偷个哪门子情。她琢磨不出来,两眼茫然,但还是直觉不对,“你偷偷在搞什么
云舒下楼的时候,坚决拒绝梁思谌跟到地下停车场,在电梯门口就把他推回去,程雪晴没见到梁思谌,但也知道她是从酒店出来的,“还是你迟来的叛逆期到了,学人摘一夜情去了再猜下去都不知道要猜到哪儿去了
云舒大约闷坏了,这半年都处在恍惚和惊恐中,无人可以倾诉,这会儿终于到了临界点,似乎是急需要宣泄,于是开口:“其实,我和梁思谌话还没讲完,程雪晴便兴奋道:“你们终于暗通款曲了
云舒吓得恨不得捂住她噗
程雪晴看她反应就知道是真的,惊愕许久才回神,不由笑说:“其实许多人都看出来,你俩不太对劲,我记得我还旁敲侧击过,看你坦荡,还以为是我想多,没想到啊没想到。””许多人”云舒声音都高起来了,惊恐不已,“真的么。
可怎么偏偏她不知道。
程雪晴看她害怕得不行,笑着安慰她,“也没有很多,也没有,也就亿点点啦。
这俩人之间,气场实在是有些暧昧的,从前还小,还有些兄妹样子,后来就有些不对味,梁思谌管得太宽,好像什么都要插一脚,有时云舒出去聚会,他都会叫司机在外面等,绝不给她留宿在外的机会,也不会叫谁有可乘之机能送她回家,如果这还算兄长爱护之心,可没有几个哥哥会计较妹妹是不是把自己当首要,自己是不是对方独一无二的存在。那矫情劲儿,跟圈地盘有什么区别。之前云舒送梁思谌的礼物和送朋友的礼物是同品牌不同系列,他为此生日会闹脾气,觉得云舒待他和待别人没区别云舒那时都委屈,她跟谁挑礼物都极用心,她花钱算得上节省,给他买礼物却极尽大方,因为觉得他从小就贵气,寻常东西配不上,那牌子虽然同送朋友的一样,但却贵了很多的,是她觉得最好看的一款。那时程雪晴就打趣云舒,说你哥哥分明想要独一无二的东西,哪怕你送他一根草,说这是天下第一草,你辛苦寻来的,只给你,别人都没有,他也会欣然珍存“你俩真在一起了”过了会儿,程雪晴忍不住再次确认。
虽说早有苗头,但得知是真的,还是有些错愕
云舒低头:“嗯,但别人都不知道,我只告诉了你,也求你别告诉别人,我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家里人。她说家里人,是说梁家。这些年,梁家待她跟亲生没区别,成年的那天,梁叔叔和周阿姨各送了一套房产,还有公司股份、信托基金、几套收藏级的珠宝,一笔固定资产。给梁思悯的成人礼,也差不多是这些。悯悯姐送她一辆超跑,知道她对跑车兴趣一般,特意她从车库里挑了一辆有收藏价值的古董车,交给专人去打理梁思谌的礼物更夸张,同样让她不敢收,是一整条商业街,给她收租金用,
那时云舒怎么都不要,周阿姨说:“女孩子有傍身的资本目后才不会被男人骗,你是我和你叔叔看着长大的,你要是认我这个亲人就一定要拿着,云舒只觉受之有愧
但再三推拒,恐怕最后叫叔叔阿姨伤心,以为她真不把他们当家人,倒显生分。
她最后还是收了,原本只管日后报答就是,可她还没报答,先同他们儿子在一起了,这让她如何自处,程雪晴继续安安慰她:“说不定你叔叔和阿姨还觉得亲上加亲呢。他们那么喜欢你。
可云舒并未展颜,只觉五雷轰项,
“这有什么你们又不是亲兄妹,至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可两个人确实是一直照兄妹方式处的
程雪睛送她到家门口。坚决不跟她进家里。说从小到大她见了梁规叔就发述。还是不要见的好
云舒明白她的害怕,梁思谌很随他爸爸,不荀言笑,脸部线条又硬朗,是一种英俊凌厉的帅气,很容易给人以压追感云舒有时候也很害怕梁思谌板着脸。
这会儿被悯悯姐提起香水味,她心虚得直冒汪,她平时很少用香水的
人在心虚害怕的时候,反而会有很多解释性话语,她故作镇定说:“是吗雪晴送我回来的时候,我也觉得好闻,就喷了一点她的在身上。悯悯姐点点头,继续塞枣给她吃,凑头跟她说:“梁思谌是不是偷偷约会去了,大过年不回家在外面厮混,爸妈问他做什么也不说,很诡异的好不好。一句适,云舒的心脏更是提到嗓子眼,下意识觉得是悯悯姐在旁敲侧击她,她呼吸都发紧,掌心狠狠摸着手下的沙发热,感觉自己脑子里那想弦都要断了。突然,谁的手机响了。
周阿姨“哟”一声,“有些人不经念叨,电话来得可真及时。
梁思悯一偏头:“是梁思谌那个狗东西吗
周女士已经点开视频通话键,镜头对面的人刚好听见,于是当即哼一声:“梁思悯你皮痒了可以告诉我,我打你不嫌手疼的。梁思悯抢过手机,懒懒靠在云舒怀里:“谁打谁还说不定,我怕你
“我提醒你一下,你最迟后天就要回美国,我会在门口拿着皮带等你。
梁思悯仰头看云舒,云舒浑身都是僵硬的,额头都冒出细细密密的汗。
”你看你把小舒吓的,你真该死啊。
“是你太重压着她了,起来,没长骨头吗,把人压得长不高你赔吗。”
梁思悯赌气地抱紧云舒:“云舒都没说什么,要你管你怎么这么讨厌。
梁思谌嘲讽的话还没说出口,周女士一把把手机又抢回去,对着屏幕看儿子,数落:“你俩凑一起就没好好说过话,真是吵得我脑仁疼。梁思谌这才作罢,没继续骂下去,只是说自己最近在忙投资的事,年前的项目,由朋友全权负责,但他还是趁着过年回来稍微考察了一下,然后明日要回美国,从衍城机场走,问她要不要来送周女士撇撇嘴,说见那一面太仓促,懒得去,半晌又说:“航班信息发过来。
两个人聊许久,梁思谌又跟父亲讲话,父子俩一个比一个寡言,但聊起生意却又滔滔不绝,梁思悯听得直打哈欠,再次抢过来手机:“没完没了了,让不让人睡觉,爸妈今日忙一天,都准备睡了。梁思谌又数落她,但也忍不住叮嘱:“我已经让人给你订了票,后天晚上,最迟大后天中午,到时候见不到你看我不抽你。别打哈欠了,去睡觉,苦苦熬着等着睡神把你吻睡”说着,又板着脸说一句:“云舒也去睡,黑眼圈都要比肩大熊猫了,没事不要熬夜。
梁思悯确实困了,她作息本就健康,很少超过十点还没睡,一般九点就睡了。
这会儿拉上云舒:“走,我们去睡觉,别理他了,说话真讨人厌。
云舒如蒙大赦,跟叔叔阿姨道了晚安,急匆匆逃跑了
上楼梯的时候,梁思谌还在电话里同母亲讲话
她回到房间,锁上门,然后似乎才感觉到浑身发虚冒虚汗,膝盖一软,险些瘫坐在地上
片刻后,梁思谌的消息就过来
[云舒,没什么大不了,你如果也喜欢我,那我们便是两情相悦,你同我也不违背法律和道德,事上总没有两情相悦就是错的道理,即便他们无法接受,那也只是观念不同,并不代表你对不起任何人。若说错,那罪大恶极是我,同你没关系。我从前就对你讲过,你要学会接受别人的不理解和失望,不必觉得难过,你生来就是你自己,不必为了满足谁的期待而活。]
[晚安,不许胡思乱想,觉得难受可以跟我通电话,我唱歌哄你睡觉。)
梁思谌掐着点打给母亲视频,就是怕云舒刚跟他见完面就要回家面对父母,刚建立的信心恐怕会崩塌。他这条消息过来,云舒便也明白他不是偶然打的视频,她低垂睫毛,微微喘了口气,然后指尖轻点屏幕,回他:那我想听你跟我讲睡前故事她深呼吸,再深呼吸,恐惧如影随形,仿佛走在悬崖边,随时都要掉下去。
她深知梁思谌说的是对的,但有些观念根深蒂固,无法抹除
可自己选的路,还是要坚定一些的,梁思谌通迫她确实让她很难过,可既然她也选择同他试一试,没道理把责仟全推他身上”哥”她简单洗漱,躺去床上,然后拨语音通话给他,故作洒脱,“我没有打退堂鼓,你不要杯弓蛇影。“是吗”梁思谌发笑,“原来是我臆测了,抱歉,怪我太紧张,患得患失,总疑心你随时要抛弃我。云舒声音闷在被子里:“我抛弃你又怎样
“不知道,没敢想过,大概会痛不欲生、心如死灰、以泪洗面,然后抓狂,恼怒,从此嫉妒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你太奢张,”云舒小声说。“你有很多选择。为什么偏偏要通我。
她声音越来越小,“你换个人喜欢,我们都会好过很多。
梁思谌玩笑的神色顿时淡下去,表情严肃且冷厉:“云舒,我同你进得不够明白吗,但凡我有一点不是你也可以的可能,我都不会招惹你。云舒沉默,她没谈过恋爱,也没动过心,对梁思谌的感受太复杂,一时也很理清,干是也不知怎么处理才合官“不要这样进送,我很伤心心”梁思谌瞧她沉默终索怕吓到她“云舒我旁你没有掺一点虑假的成分这送不要再进除非你恨我。,想叫我彻夜难眠云舒深呼吸,闭上眼:“哥,是我不对,我心里不好受,口不择言了,我不是那样想。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办,但我答应你我们试一试,就会努力的。梁思谌心脏抽痛,绵密的心疼扩散开,他从小看顾到大的人,又怎会看着她痛苦挣扎无动于衷,他恨不得替她去痛,可这世上终究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他不知道她有多难过。但她虽然柔弱,却一向坚韧,也很少自卑敏感,他向来自傲自己教的好,梁家养她身也养她心,不曾忽略过她内心感受。如果不是痛苦到极点,不会那么恐惧,仿佛惊弓之鸟,随时一点风吹草动都要吓曾过夫
如果没有他,她在这个家里不知要多幸福,他亲手毁了她完满的幸福
,所以她开始对这个家感到愧疚和不安。
可即便她都那样恐惧,不过是几句发泄的话,得知他伤心,还是会第一时间道歉,安慰他
梁思谌沉默许久,声音都有些哑:“我改主意了,除了分手,你想怎么都行,伤心是我活该,我愿意尝尝这伤心滋味,同我不许道歉,云舒,我通迫你在先,你打我骂我都是应该的,几句话而已,我没有那么脆弱。还有,不要相信男人示弱的话。云舒声音闷闷的,但却异常坚定清晰:“你真是有病,反复无常的。
梁思谌听她一句骂,倏忽笑起来:“嗯,接着骂。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