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0606章 爬绳人
红手绢的也气急了,来找我这个“元凶”,疑心我本来就是献图门贼喊捉贼为了争面子请来的。
跟着这团子黑烟,我看向了地面,果然,一小堆的纸扎人带红绸子,秫秸杆子扎的小轿子,都在地上乌突突的冒着烟。
显然,上次献图门的去刺杀顾瘸子,目睹了我用的法子,虽然开始的那几个已经死了,但当时跑了一个,应该是回去通风报信了,加上我那会也没否认我不是红手绢的,他们献图门的要报仇算账,肯定去找红手绢的头儿了。
“哥,他能看穿……”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儿偷偷拉了拉男人的袖子:“是不是,确实也是咱们爬绳子的?”
“小时候济爷讲过《聊斋》里面爬绳子上天的故事,你没印象了?”我说道:“那就是幻术。”
再说了,芜菁的事情也不用着急,元凶还要拿着芜菁来要挟我们,舍不得现在真就把她怎么样了,那不划算。
父亲收了很多钱,把尸块全收进了箱子里,站起来就跟众人道谢,接着抬手敲一敲箱子,说你也该起来道谢。
不好意思了,做我的分身,他这莫名其妙的肯定也白受了很多苦。
红手绢的人对我是感激涕零,我摆摆手云淡风轻的说是小意思。
至于让献图门的甘心认错,我也有的是法子——以前当正道上的先生,做事情局限性很大,可我现在是魁首,黑先生本来就是阴面先生之中的阴面先生,我更是里面的头儿,做点坏事,也不用在乎了。
那年轻人被我给镇住了,脸上没忍住就露出了佩服的表情,但他身后另一个麻花辫的姑娘听不下去了:“你就仗着你这点本事,就对我们栽赃嫁祸?我们红手绢的可没惹你,凭什么泼脏水?”
父亲就让小孩儿到天宫里给大家摘点蟠桃下来,好给大家开开眼,小孩儿答应了,顺着绳子,爬到了云霄之中,观众看不到的地方。
普通人被那么诡异的队伍给围上,又被那么紧红绸子给缠了,当然吓的哭爹喊娘,哪儿还顾得上反抗,可你心里镇静,很容易就能反应过来,纸制品一烧就是了,有什么好怕?
那个少年义愤填膺的就开了口。
这话一听就是红手绢的行话,像是在试探我到底是不是自己人,我倒是想回答,可我特么哪儿知道?
我就没好气的就把他从肩膀上给摔下来了,问:“你刚才到底看见什么了?”
你特么还好意思问,一听你说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刚才攥我脚腕子,攥的可真是够紧的,平时跟人打架,你特么都没有这个劲头!
相公你娘。
我点了点头:“多多益善。”
而幻术的破解方法,就是让自己从“催眠”之中给醒过来,让自己一股子剧痛,是最快最直接的方法。
“我兄弟”似乎有点不耐烦,像是想拦着我:“现在芜菁的事情要紧……”
果然,很快这献图门的就扛不住了,一天之内,伤的伤,意外的意外,做买卖最重要的就是运气,如今运气变成了背字,他们很快就答应了下来,认错道歉这个事儿就算了,以后和平共处,再也不提红手绢一定得比自己低一头这事儿了。
“这不是多管闲事,”我答道:“救芜菁,保不齐还就靠着这个闲事儿了。”
这事儿起因是红手绢的人插了献图门的买卖,不合规矩,可献图门长期看不起红手绢,也是有目共睹,泥人土性大家也理解,这事儿完全是个导火索,一时间没人能说出谁对谁错。
这出来走江湖,比命还要紧的就是个“门面”,所以红手绢希望就着这个机会,利用我的本事,把献图门的给压下一头去,给自己出一口恶气,真要是给他们磕头了,没法在外八门里立足,哪天要是被挤出外八门,对不起老祖宗。
围观的没有不震惊的,这会儿想起来了刚才吃的桃子,已经下了肚子自然没法再看,再看之前剩下的桃核,竟然变成了一块萝卜根。
众人传看,还分吃了桃子,给了父亲钱,让他多摘几个——谁都知道,蟠桃延年益寿。
问明白了献图门在什么地方,我们打算把事情给讲明白,可献图门的拒绝了,说他们亲眼看见我用的是幻术,肯定是红手绢的人,现在这么说,也就是想着翻脸不认账,做污点证人,非得要红手绢的门主去给他磕头不可。
小孩儿顺着绳子就往上爬,众人一听要上天宫,纷纷表示不信,让带点证据来。
红手绢是外八门之一,供奉的祖师爷是爬绳女,所以行话“爬绳子”,就是自己人的意思。
我蹲在地上,拿了个小柴禾棍捅了捅,那个纸扎人新郎官的脸缩小了好几倍,在火里一闪而过,粗制滥造画出来的表情还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瞬间就被烧没了。
我说怎么当时献图门的看到我一下就想到了红手绢呢,感情之前就有这么多的幺蛾子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
原来红手绢和献图门的本来就有点旧仇,原因很简单,就跟当时那个献图门的说的一样,红手绢的本事就是靠着“花架子”“骗人”,里面的少年都唇红齿白,不男不女,不配带把,这献图门的一直看不起红手绢,红手绢又爱面子,对献图门的也就有了积怨。
结果箱子被人从里面顶开了,之前变成尸块的孩子重新跟以前一样,是个完完整整的活人,给大家鞠躬。
我作为一个“调停人”,就开始想法子,先回三鬼门,让蒋绍把几个擅长看风水的黑先生给叫出来了——来干什么?给献图门的调一调风水。
父亲答应了,向上喊,让孩子继续摘桃子,可孩子久久没有回音,父亲也有点着急了,正想着顺着绳子爬上去,忽然半空之中掉下了一个鲜血淋漓的东西,捧起来一看,是个人头——那个孩子的人头!
简单啊,刚才那些“脚底离地三尺”的,要么是邪物,要么就是障眼法的幻术,既然不是阴魂,也就只能是你们了。
“我兄弟”没听明白。
很快,半空之中就掉下了一个新鲜的蟠桃,围观众人大吃一惊——那是隆冬时节,没人能找到桃子,除非是蟠桃园里的仙桃。
“既然是个误会,解开了也就是了,刚才的事情我们不计较。”赶着去跟“我兄弟”测算芜菁的下落,时间我还是愿意能省就省,跟他们拱了拱手:“有缘再见!”
而刚才他们用幻术躲在墙面里,我其实也是看不出来的,可我闻到了味道——墙面上有很细微的彩纸味道。
一般来说,调风水是让自己过得更好,趋利避害,可现在我们得反其道而行,趋害避利。
结果有一次献图门的去杀人,正好杀的是红手绢门人的一个朋友,红手绢的门人当时也是想着显一显威风,争一争面子,就用幻术把献图门的人整了个一塌糊涂。
“我兄弟”有点不太明白,但是我很明白,这个顺水人情,一定能给的很值得,现如今要找元凶算账,就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这个感觉非常奇妙,就好像我们刚从一场梦里给醒过来一样。
要是红手绢的能帮忙,肯定能派上什么用场——用幻术对付方术,才是真正的不按牌理出牌,倒是有可能打元凶一个猝手不及——谁对付谁,都是对症下药,摸不到头脑的,没法对付。
既然他们油盐不进,那就不能怪我了。
“戏法?”“我兄弟”盯着我:“丢手绢变活人的那种?”
可一个房子好端端的四角方正,你切掉了其中的角,西南缺损母,西北缺损父,东北缺损子,家里就会出事。
这就是趋害避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