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0660章 抓老魃
跟周飞讲给我的大体相同,他是出去起夜碰上的——一般标间都有内室卫生间,他要去用公用的,肯定是住的那种条件最差,最便宜的通铺。
陆恒川瞅着我头顶的鸟屎,笑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得意的笑了,还说运气不好,我倒是觉得,还挺顺风顺水的,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平王鞭了。
被大家这么一笑,鼠相先生的面子显然是有点挂不住了,他忙说道:“对了,我还想起来了,他脖子下面,黑了一块,好像是个胎记,或者是个纹身什么的……”
触手是上好的丝缎,拿来擦鸟屎有点暴殄天物,可我也只能不好意思了:“你们店里还有乌鸦?”
他则一如既往,翻了个白眼。
他一下就愣了,出于职业的本能,他嗅到了这里除了那具新鲜的尸体,并没有陈旧的尸气,就知道了,吃人脑子的,只有行尸——而不带尸气的行尸,只有魃一种。
哟,来现身说法了。
于是我端起了茶,揭开盖子,打算提前来一口得胜茶,结果“通”的一声,半空之中又落下了一坨东西,精准的掉进了茶碗里,我探头一看,除了澄澈的茶水面上映出了我英俊无比的脸庞,水底还落了一摊鸟屎。
传说以前江城闹大旱,民不聊生,眼瞅着都快干死了,这个时候,一只乌鸦在一个人头顶拉了一泡屎,那人本来心情就不好,咬着牙拿着棍子就要追那个乌鸦,好不容易追到了,把乌鸦给打死,那人才算是出了一口气,结果抬头一看,才发现,乌鸦是把他领到了一口井前面,而大旱之下,那口井竟然满满蓄着清凉的水,那人赶忙把乡民喊来,从井里打水。
虽然有几个显然是本事不到家,有点胆小,但一瞅这个形势,但凡出去,以后就别想混这口饭吃了——这地方人多嘴杂,马上就能传遍大江南北。
“就是,找到了他,非得把他皮给扒下来!”
就连周飞,也暗地里摩拳擦掌,嘴里不住的咕哝着:“好买卖,确实是个好买卖……”
“对!”一帮人豪气干云。
“嘘!”貂裘一只纤细修长如春葱的嫩白手指竖在红唇上,仰头看向了房梁,露出一段天鹅似得,又雪白又美丽脖颈:“这是乌头太子。”
“随大流呗。”我说道:“越热闹越好。”
陆恒川扫了我一眼,就知道我打的什么主意,施施然的上了楼,到了一个角落里,就听见那个角落里发出了一个轰然巨响,大家的视线条件反射就被吸引过去了,接着,陆恒川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有点痛苦,又带着点惊惶:“快来人啊!”
我一愣,抬起头一看,扑哧扑哧过去个什么东西,好像是个鸟——乌鸦?
三个条件,不管哪一个,都足够吃几十年了,能让人提前退休。
我嘴角直抽,手上头上都是鸟屎,正想糊在陆恒川脸上的时候,一个很香的手帕出现到了我面前。
不过要人命这一点,这倒是真跟“老爸”差不多。
“魃这种东西,不用我多解释,大家也知道多难对付。”貂裘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说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心里也很遗憾,如果有觉得留下危险的,现在就可以搬出去了,你们的房费我全部退给你们,外带补偿你们找新房子的费用。”
我没法子,只好拿过来了。
而有了这个理由,找平王鞭也算是有了便利——四处乱走,也不用跟谁交代,直说自己是在找魃就行了。
“别那么急着走啊,”陆恒川幸灾乐祸的声音还在我后背响了起来:“乌头太子特别给你送来的茶料,你不吃会不会不好意思?”
而无意中厨房里面亮着灯,他打算蹭宵夜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影捧着个人头在咋咋有声的吸脑浆子,那个味道他熟悉的很——新鲜的血腥气,绝对错不了。
我把耳朵给竖起来了,而其他的先生则把眼睛都给瞪红了,还有的人喉结一滚,咽了口水。
说着,她一招手,就把一个先生给叫上来了:“这位就是昨天看见魃的那位。”
所以他们为了前途,也只好咬着牙不动劲儿。
这其中周飞一马当先,冲的最猛:“都给我让开,你们搞不定!”
“这倒也是……”那些先生们还是兀自呶呶不休:“也不知道哪个缩头乌龟,这会儿魃跑了,倒是躲的严实,真他妈的不配带把!”
“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貂裘接着就说道:“当然了,这事儿也是我的责任,反正大家都是做这一行的,我今天就仰赖大家了,当然,不让大家白帮忙,但凡能抓住魃的,我可以给三个条件,大家任选其一。”
说着,左一肩膀,右一肩膀,跟坦克大战似得,就把身板孱弱一点的先生给撞飞了,简直气势如虹。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们都是伙计叫来的,就我是貂裘亲自通知的。
“谢谢。”我接着就问道:“老板娘,魃是怎么回事?”
“一,可以在我这里要个最好的买卖,”貂裘缓缓的开了口:“二,可以在我这个掌柜屋里,随意挑一件贡品。三……”
我是不胜其烦,心说赶紧把平王鞭给找到了赶紧走吧,再晚一点,要被乌头太子给淹死了。
他先了咽了一下口水,才说道:“昨天,可吓了我老大一跳!”
“客人这么多,我们也没什么印象了,”貂裘答道:“没谁会没事盯着客人的脖子看啊!”
脖子下面?
大家像是终于放了心,欢呼雷动。
“没有。”那个服务员一听我问那个小哥,像是受到了惊吓,脸先是变了一下,但紧接着他似乎意识到了这话不是他该说的,忙转了口:“是,是歇班了,贵宾有什么需要,吩咐我也是一样的。”
“不用问!”有的先生存心想着博名气露脸,立刻大声说道:“倒是那个魃,现如今羊入狼羣,才是真正的危险!对不对!”
那些先生们盼的就是这点子动静,立马全对着那个角落扑过去了,谁都没心情再往这里多看一眼。
“你就没看见什么特征?”我忍不住问道:“再见到,还能认出来吗?”
“贵宾运气很好。”看我想起来了,貂裘微微一笑:“今天估计是要交好运呢!”
唷,开悬赏了。
那个先生细长身材,留着两撇细胡须,很有点鼠相——鼠相的人分两种,一种大富贵,一种跑断腿。
那个身影逆着光,他只看见了灯下面那个尸体——穿着伙计的制服,身子下面一摊子血。
一个先生遇上魃,基本是要送死的,而这个时候,那个魃忽然把脸从人肉里抬了起来,沾满了一脸血,正瞪着他,在阴影里,只一双眼睛灼灼发亮——跟豹子老虎要吃人的眼神一样。拿他当成一个猎物了。
这会儿,貂裘纤细的身材一转,对着门口就走出去了,远处,那个逼着我们让路的大车也开过来了,看意思,貂裘要出门,而动用了大车,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四爷爷有点担心的看了二子一眼,二子则完全没留心,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就直接盯着貂裘,踌躇满志。
但我马上反应过来了,哦,我还想起来了,在江城这个地方有忌讳,就是不能喊乌鸦为乌鸦。
“魃是个祸害,咱们不能由着那个魃在这里作乱!”
那水甘甜凛冽不说,而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救了江城一城百姓,百姓们为了纪念那只为了引水而牺牲的乌鸦,就给它盖了一个祠堂,叫“乌头太子祠”,到现在香火还很旺盛,算是江城旅游的一个异景。
这会儿那些人屁股坐实了,嘴都不闲着,七嘴八舌就开始明知故问,问这里有个魃混进来,貂裘打算怎么处理。
“对,保护老板娘!”
还有人问:“那魃抓到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