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5章 趴上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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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联这个东西，只有崭新的时候喜庆，一旦破了边，褪了色，看着反而凄凉——春联挂的挺高的，估计着还是洋洋爹妈生前贴的，洋洋和奶奶就算想清理也够不着。

“那你看见他跑到哪里去了吗？”

小梅摇摇头：“他是想进来，可他进不来，他摔了。”

“那老板，咱们赶紧去找吧！”

而我手刚举起来，忽然陆恒川的声音就给响起来了：“野猪，小心！”

我伸手又在门口摸开关，没摸到，但是摸到了一根灯绳——什么年代了，灯绳倒还真是不多见。

这把老婶子吓得差点没跟着一起一头栽下去，但老婶子毕竟为母则强，还惦记着一楼的小梅，赶紧跌跌撞撞的就下了楼，看着小梅没事儿，这才松了口气，接着她就上院子里去检查，看看那个东西到底是走了没有，眼瞅着院子里空荡荡的，她才胆战心惊的把门给插上。

小梅摇摇头：“没有。”

“你不是说洋洋的奶奶病了吗？”我问二虎子：“腿脚灵便吗？”

像是个矮小的人。

“人？”我忙问道：“这么说你看见了？长的什么样子？”

于是她拿定了主意，抄起了一个扫把就过去了，奔着那个身影就给盖了过去。

小梅他们家墙也挺高的，门关着，我立马拍门：“老婶子，我是城隍庙的千树！你们家出啥事儿了？”

“别麻烦了别麻烦了。”虽然我说是这么说，可今天忙活着庙会的事儿，还真没吃上晚饭，肚子条件反射就叫唤起来了——所以当个活人城隍特别麻烦，你香火也得吃，人间烟火也一样得吃，少了哪一样都不行。

我寻思了一下，就看向了小梅。

进了门，王德光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这个宅子真不好。”

“哎呀那可太好了，”老婶子的声音透过铁门也听得出来是欣喜若狂，只听一阵脚步声，她就赶过来把门给开开了，一只手奔着胸口直抚：“可吓死我了！”

二虎子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那我也不能说，反正，你去了就知道了。”

老婶子心说我不能让人这么欺负了要是谁看见了，传出去，盖身上就是一口黑锅——虽然说这个念头寡妇再嫁光明正大吧，也不能吞这不白的冤枉。

说话间，锅里的水滚开，老婶子把面条撒下去了，屋里一股子麦香。

结果“咯噔”一声拉下来，好么，没电。

“这个……”二虎子又犹豫了起来：“这个说不太好。”

住宅阴气重，鬼魅来捉弄；在外犯小人，在家暗病种，眼瞅着不好的东西肯定爱上这个地方来藏。

“对，”小梅说道：“他没跑，就站在那呢！”

“小梅他们家！”二虎子赶忙说道：“老婶子的声音！”

老婶子当时也一愣，心说这个贼慌是慌，可也不带这么慌不择路的吧？她本来就是想着抓贼的，当然举起扫把继续追，那个人一转，奔着楼下就跳。

而洋洋家这个胡同口，开的很偏，虽然房子是有左邻右舍，可门口离着远，更显得凄凉了——跳火盆的事情传达不到，也是可想而知。

结果那个人一撞，就撞上了一大块玻璃，像是受了伤，回身才往外跑。

院子里面摆着过冬的柴禾，因为治理空气，所以不许自己家里点炉子了，说是改天然气供暖，可时间没赶上，这会儿已经进了冬天，天然气管道没有铺设好，农村家里有老人孩子的，都偷着弄点柴禾烧。

这个房子的西南和西北都缺了角，意思是说这户人家的人父母双亡，倒是确实挺吻合的。

刚才会长说过，洋洋是跟奶奶相依为命，到底奶奶得了什么病了，有必要这样遮遮掩掩的。

死气这么浓烈，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里面，可怎么没看见洋洋和他奶奶的身影？

可屋里黑洞洞的，没有回声。

还是没人回话。

“还去哪儿？”这会儿老婶子已经把一大盆热气腾腾的汤条给端出来了：“快把这个趁热喝了，尝尝老婶子的手艺！”

可就算插上门，心里也不踏实，这个时候正听见了我来敲门，所以立马就开门让我们来作伴壮胆了。

“你看，”这会儿转过了几道弯，二虎子指着前面一个门就说道：“这就是洋洋他们家了。”

眼看着小梅的眼神呆呆的，我就凑了过去：“小梅，你妈说的那个东西，你看见了没有？”

他肩膀后面，露出了一个很大的帽子。

奇怪，这个时候，屋里已经全黑了，但是还不到睡觉的时间，里面没点灯，是没人在还是咋？

不想这个了，上次已经在汪逢春家吃了亏，这次绝对不能再吃亏了，我一瞅，洋洋他们家门口是挺破的，门口还有今年过年时候贴的春联的残余。

火光这么一起，黑洞洞的屋子更有点瘆人，触目所及，还真是家徒四壁，王德光就着这点子光四处看了看，脸色微微就有点沉：“老板，你有没有闻见这里……有死气？”

小梅眼珠子慢悠悠的转了过来，瞅着我，很认真地说道：“不是个东西，是个人哩！”

我立马就把头转过去了，你娘，还真看见了一个小棚子里面，窝着一个东西。

二虎子喊了一声没回应，看意思有点胆怯，也没敢往里走，就眼巴巴的看着我。

老婶子听见了，怕我们走似得，立马把我们给拉进去了，他们家倒是灯火通明的，而且点了暖气，扑面的暖和，小梅正坐在了沙发上，身上裹着毯子，脸色煞白，电视里在播小猪佩奇，二虎子一看，没心没肺跟着小梅就爬上了沙发，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我就喜欢小马佩德罗。”

好哇，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我转过身，奔着那个棚子就走了过去。

“我跟你细说啊！”老婶子当当当的切葱花：“刚才我跟小梅正看着电视呢，就听见楼上啪啦啪啦响，活像是爬上了个什么东西，我寻思着什么玩意儿动静这么大，一瞅可不得了，鬼！”

一开门，扑鼻一股子药味儿，里面黑漆漆的，我伸着脖子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应声。

他话音未落，我就听到一阵破风声，对着我后脑勺就冲过来了。

“那洋洋进来了吗？”我接着问。

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朔风从胡同里面卷过来，冷冷的路灯照出了冷冷的白光，真特么冷，我们几个都把手给揣兜里了。

“没事。”要是以前可能还真是得小心点，可是三脚鸟的本事回来了，还怕个屁。

这可是二楼哎，跳下去还不摔坏咯？

“谁？”里面的声音显然还是有点惊魂未定：“庙祝小哥？真是你呀？”

我知道王德光的意思，他是怕我也染上了瘟疫。

二虎子这会儿拿出个袋子，不声不响的挂在了洋洋他们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