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爷爷(1/2)

首发：~第23章 爷爷

晨曦时分，阳光从东边大门照射进屋，堆积如山的柜台上，一面古朴镜子反射了光线，折射到躺在床上的爷爷脸上。

爷爷的身体一向不好，记事起，陈兰就时不时听他剧烈咳嗽，咳的满脸酱紫。

爷爷的相貌也一直没有改变，放置在柜台上的黑白照片中那个青年，与爷爷几乎没有任何一点相同之处。

但这张照片，确实就是爷爷年轻时候的样子。

在这张被框起来的照片中，平滑光洁的镜面上看不到自己的影子，陈兰就知道，他又一次做梦了。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做梦，就像小玥会时不时梦到稀奇古怪的事情，陈兰做过很多梦，大多是噩梦，少年时候有美好的记忆，因此，那时候的梦境也充满了阳光，就彷如眼前这样。

七点十五，爷爷还没起床。

他习惯性的五点半就会醒来，他也睡的早，八点以前基本就上床了。

七点十五…

是爷爷离开人世的那天早上。

关于爷爷如何去世的，陈兰知之不详，只知道好像忽然就病倒了，没来得及的送医抢救就去了。

在此之前，爷爷的身体一向保持的很好，他的脸色红润，身体健硕，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毛病。

为什么会出现记忆偏差？

一个爷爷是因为经常抽烟，病怏怏的，时常咳嗽。

一个爷爷彻底戒掉了烟，颐养天年，身体健康。

不管如何，最终，爷爷的生命停留在了那一天，他永远的离开了家人们。

探身俯近柜台，上面摆放的一瓶止咳糖浆非常显眼，所以说，其实记忆没有出现偏差，爷爷是有过一段抽烟史，只不过后来戒掉了，是自己记错了。

这瓶糖浆拿了起来，无意识间，当陈兰发觉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悚然一惊！

拿捏不住，清脆嘭的一下，摔在柜台上，这个瓶儿滴溜溜的颤抖转动，眼看着就要滚到边缘摔下地去，陈兰接住了放回了原处。

“是谁在啊？”声响不大，但足够惊醒睡的不沉的老年人。

熟悉的话语，苍老和顺声音不大却亮堂，孺慕之情油然而生，陈兰不敢动弹，也不敢发声，生怕惊到了爷爷。

“是小孙孙嘛？”小孙孙是爷爷对自己的昵称，爷爷去世的时候，陈兰记得那年不到七岁，是个不晓事天真无邪的小孩。

爷爷起床了，掀开被褥，看了一下，没发现任何一个人的踪影，疑惑嗫嚅自语，“真是老了，耳朵不好使了。”

陈兰看着他走进卫生间洗漱，默默的站在临窗一侧，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这个梦境很真实，隔壁的大爷、大娘高声在说着闲话，你家的孙儿咋样了啊？不错呢，听说你家媳妇又快生了，恭喜恭喜呀！

烧开水后，爷爷泡了一壶茶，他甚至没有做早饭煮上一碗米粥。

陈兰有些为他担忧，记忆中，那时候他吃的就比较少了。

阳台上，窗户开着，一只小鸟扑通一下撞上了铁框摔进房，有血丝留在了框架上，看起来这只小鸟摔的不轻，可能重伤了。

“唉哟…”

驼着背弯起腰，吃力的把小鸟从地上捡起来，爷爷一边朝里间去，一边笑骂念叨着，“以前呐，我肯定不放过你，炒炒毛豆就是一盘菜，味鲜有嚼劲，真是可惜啊，现在咬不动了。”

陈兰看着爷爷把小鸟的爪子翅膀都包扎起来，用的是创口贴，不知管不管用。

做完这件事，生怕小鸟伤势没好就飞走，爷爷把它放在倒扣起来的竹饭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