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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二十九章 勋臣密谋
“妙计，妙计啊。江上风大浪急，小皇帝不慎落水，神不知鬼不觉！”
“慎言啊。若是被锦衣卫听到，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保国公朱国弼跺了跺脚，骂声道：“真是穷疯了啊，我倒要看看他把咱们都得罪了，靠谁来治国！”
朱国弼哼了一声道：“这小皇帝不会是想学成祖搞什么下西洋的把戏吧？”
徐文爵勾起一抹冷笑：“天子若是驾崩了，我们再拥立个新的天子，非但不用提心吊胆反而可以极尽荣宠。”
“劳民伤财！”
……
既然他们要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弑君，自然要追求更大的利益。
嘶，好狠毒啊！
徐文爵口中的新江口便是大明的一个老牌水师基地。大明建国之初新江口额设兵船四百艘，后来削减为两百。嘉靖年间为了防御倭寇，又增添到了四百艘。
徐文爵搓了搓手掌，慢条斯理地说道：“皇帝命工部修缮龙江宝船厂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吧？”
徐文爵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紧紧攥住了拳头。
“他是君，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除非……”
嘿，朝廷若早些这样厚待他们，他们又怎会纷纷逃离龙江船厂！
朱国弼也明白了过来，脸上满是兴奋。
“事关重大，仅仅皇帝落水并不稳妥……为保万全御船必须得沉！”
当然，这只漕运船队名义上还是大明朝新江口水师，也依然每年从户部支取十数万两白银。
至于袁泰，自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拂天子逆鳞。反正银两的问题有户部的官员发愁，他只要遵旨领用就是。
“这个钱先生已经替我们想好了。潞王贤明，当为新君！”
“哪个钱先生？”
“除非什么？”
“你们弄错了，不是本国公要做什么，是上天要怎么安排。”
无毒不丈夫，他们连皇帝都敢杀，再多一船人陪葬又有何不可？
一直不做声的徐文爵冷冷道：“大出血总比掉脑袋好吧？我们如实上报家财，陛下便只抽了一半。你们看看临淮侯李祖述和灵壁侯汤国祚，不过少报了几万两，被锦衣卫核查了出来，此刻正在诏狱蹲着呢。”
没出息的东西！
看的出天子是个仁德之君，只是这仁德二字在乱世中或许会成为拖累啊。
徐文爵在心中对二人如是评价道。
不过朱国弼细细一想徐文爵说的很有道理。别管是武宗还是熹宗，在落水后都被救起，虽然最后还是病死，但却拖了不少时间。
“可，可如今忻城伯赵之龙已经被投入诏狱，京营已经被皇帝控制，仅仅靠我们手中的几百人怎么可能翻转乾坤？”
“这应天府中，除了前礼部侍郎东林党魁钱牧斋钱谦益外，还有谁当得起先生二字？”
一旁的隆平侯张拱日也抱怨道：“陛下这次吃相也太难看了，先是在大殿上杀鸡儆猴，之后又命锦衣卫咄咄相逼，就是要我们大出血啊。”
而如果提前将御船的船底凿穿，整艘船就会沉入江中。那时御船上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人都会葬身鱼腹。
拥立从龙之功，是必须牢牢攥在手中的。
“当然不是。”徐文爵长长吐出一口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皇帝是想兴建自己的水师了。”
此时此刻朱慈烺心中生出一抹豪情。他能感受到这些匠人并非出于惧怕而冲他叩拜，而是在真诚的表达谢意。
坐在梨花木南官帽椅上的保国公朱国弼愤恨的摇了摇头道：“闻所未闻，闻所未闻啊。身为天子竟然明取豪夺。三十五万两白银，那可是三十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我不甘心呐！”
“呸，那帮鹰犬！”
“水师……”张拱日眼前一亮道：“魏国公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在江上动手？”
对于他们来说既然决定弑君就绝不能出现任何差池。要知道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万一被人看出端倪整个家族都要跟着他们陪葬。
嘶！
不过因为江南承平已久，兵船早已替换成了更适合内河运输的沙船，所谓水师其实更像是一只漕运船队。
吴有财心思最为活络，他第一个冲朱慈烺叩首谢恩，其余工匠也有样学样，叩头如捣蒜。
“皇爷英明，皇爷英明！”
如今这支水师便掌握在徐文爵的手中。
朱国弼心有不甘的望向徐文爵道：“魏国公，你倒是想个办法啊。皇帝这次可以拿走我们一半家财，下次就可以拿走全部。我们不能坐着等死啊！”
“除非天子驾崩了。”
“谁说要靠军队了？”
张拱日打了个哆嗦。
徐文爵微微颔首，对张拱日的悟性还是满意的。
不得不说这招虽然毒辣，但太稳妥了。
这些工匠也听明白了皇帝陛下的意思，原本浑浊的眼白重又变得清晰起来。
“魏国公好计谋！只是新君可有人选了？”
“皇帝有心兴建自己的水师，但这绝非一时能做到的。以皇帝对水师的痴迷，若是我们此时上奏请天子驾临新江口检阅，他是一定不会拒绝的。”
徐文爵朗声说道。
只要做的工多，就有多的钱拿！
徐文爵幽幽说道：“皇帝得罪的不光是勋臣，还有文人呐。以钱先生的资历在新朝竟然连一官半职都捞不到，如今皇帝又要逼迫已经致仕的官员缙绅捐银子……我看他比你我更恨这小皇帝。钱先生门生故吏满天下，只要他登高一呼，我们再竭力拥戴，潞藩必能登上大宝！”
即便别的船上有人想跳进江中救起皇帝也不可能实现，因为大船沉没后会带起很大的漩涡，跳入水中施救的人也会被卷入吞没。
回想起前半生，这些匠人心里五味杂陈。但一想到天子的允诺，他们又立时觉得自己下半辈子有了奔头。
“这，这，唉！”张拱日端起茶杯一股脑的灌了下去，眉宇间尽是颓色。
朱国弼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张拱更是吓得浑身发抖：“魏国公，你想做什么？”
魏国公府。
是啊，在这个人命贱如狗的时代，天子竟然如此看重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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