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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75章 一个死局
韩丞相还未到堤坝崩裂处便遇到了从堤坝撤回来的人，其中就有曹明。
两拨人碰面，韩丞相的家丁认出了那是陈清部下的人，附耳告知韩丞相，韩丞相喜出望外，连忙上前问堤坝的情况。
为首的人神色无奈道：“回丞相，那堤坝高约三丈，底下是砂石，上有泥土和沙包，江水持久的渗透下早就快要坚持不住了，加上雨水不停，表面的泥土都吸饱了水分，是以忽然崩塌。”
“如今长江水往内流，水速如何？”韩丞相心下担忧，若是速度不快，可能还要人前去，将堤坝挖崩。
“若是不修补堤坝，明日怕是此地都不能行走了。”
水速太慢了啊，如何能解黄州之困？
韩丞相忧心忡忡，带着人非要去堤坝处，几个将士阻拦不得，曹明却心道：这位大人非要前往，莫非是接了朝中的命令不成？看这情形应不像是守堤的命令，更像是掘堤的。
“大人，草民是云台县的百姓，对堤坝比较了解，不知道大人冒险前去所为何事？若草民能帮上大人的忙，定然竭尽全力。”
曹明说的正气凛然，韩丞相打量了他一番，问道：“哪怕丢脑袋？哪怕被后人唾骂？你也愿意？”
这位大人为何如此说？难道朝中要放弃云台，放弃舒州了？他倏然抬眼看向韩丞相，后者也正审视地看着他。
“堤坝崩塌的时候，你们几个在做什么？有没有人看到堤坝崩塌，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韩丞相怀疑起其中的原因来。
那小头目看了一圈，才抱拳说道：“回大人，卑职等人当时正周边巡查，堤坝是一瞬间崩塌的，卑职赶过去查看的时候，堤坝被冲坏一段，水不断往内灌，用了许多办法都无法堵住崩塌的口子，只好弃守堤坝了。”
韩丞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而说道：“既然堤坝崩塌了，为了黄州百姓能够顺利撤离，几位不如随本官前去，掘堤放水。”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小头目恭敬地领命，至于曹明，就被小头目安排一个人送他回云台县。
等韩丞相涉水赶到堤坝前，被这浩荡的江水吓了一跳，什么修饰的言语都不及亲眼看到来得震撼。
“江水这样盘桓有多久了？”韩丞相问几个兵丁，其中一个回答说道：“比刚来的时候还要慢一点，现如今甚至出现了往上游的情况，邪门的很！”
韩丞相神色严峻，思索片刻后立刻命人掘堤，什么情况下下游的水会往上游而去？韩丞相不敢细想，兵丁看他神色越发严峻，只好抄起锄头往堤坝缺口继续挖深。
挖了半天，可江水竟然还是一窝蜂往上游而去，韩丞相眺望着远方，缓缓道出一句：“这下完了。”
嗯？什么完了？偷听到的兵丁一脸莫名，下一秒却看到韩丞相跌坐在地上：“黄州没了”
陈清带着人前去黄州，一道同行的还有那名探子，当路过山间的时候，雨势实在是太大，前面的路被滑落下来的山体覆没，众人只好重新找路过去。
废了一番功夫才翻过那座山，黄州就在眼前了，那探子看到黄州的情形却变了脸色，急急说道：“将军，黄州城附近也有了积水，莫非是有什么变故？”
“你昨日远眺黄州城的时候，城中什么情形？”
那探子尴尬一笑：“昨日是天蒙蒙亮，就看到些灯火，没有看清楚。”
陈清定神看了一会，才说道：“急速前进，等水位下降了就马上进城带着百姓撤离。”
“是！”
可没等他们赶到，就感觉情况很不对劲，因为水位不但没有下降，甚至已经开始上升了。
“这是怎么回事！”
陈清看着眼前浑浊的洪水，心中一惊，却还要镇定地说道：“不要慌，你们几个，回去刚才的山上看看黄州城的情况，其余人跟着我继续往前走。”
黄州城必然是出变故了，只是不知道是城内出的变故，还是
先不管了，总要前去看看情况才能做决定。
前面的水流越来越深，陈清只好下令返回树林砍树木做木筏，还没等做好木筏，有尸体已经顺着水流冲到了浅水的地方。
“将军，此人已经年迈，应是失足跌入洪水中被冲走淹死了。”
兵丁将尸体搬走，找个地方好生安葬。
陈清心中的疑虑更深了，等去探查消息的人回来，陈清才知道黄州的水位一直在上升，是因为黄州的堤坝崩了，原本雨水没有及时排出去才造成的内涝，结果堤坝一崩塌，江水的水位比较高，直接蜂拥而至。
“将军，山上可见黄州城内已经被水淹了，看这态势，恐怕不到明日，整座城就会被洪水淹没。”
陈清果断下令：“立刻快速造木筏、竹筏，派人往北征用民夫造竹筏，找懂水性的人前往黄州。”
南方的兵卒大部分会水，山林中的树木、竹子被砍下来做成竹筏，众人在尽一切努力准备去抢救黄州的百姓。
大雨越发凶猛，瓢泼的雨水将众人浇个透心凉，陈清心里不断往下沉，再这样下去，军中恐怕感染风寒的人数会直线上升，他看着水位一点点上升，心焦如焚，只能在心中祈求能够来得及。
一批竹筏做好以后，陈清带着人先行往黄州赶去。
离开了树林以后，水流变得湍急，不断往下游涌去。
“下游是什么地方？”
陈清看着水流涌去的地方若有所思。
“回将军，下游是云台县。”
云台县？
这些支流竟然是连在一起的，云台县可是要掘堤放洪的，这里的水一直流下去，云台县的放洪效果不仅大打折扣，恐怕最后连云台县都要保不住。
“马上派人前往云台县，告诉老知县支流已经超过载水量，掘堤的时候不要掘太深。”
手下的人领命而去，折返回岸上找人跑着一趟。
可是人跑的速度如何能赶得上水流的速度呢？
陈清也知道不能，可他更不知道如今该如何做才是对的，整个人茫然地看着还在倒水的天空，难道命数已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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