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业失婚(1/2)

首发：~第一章 失业失婚

凉拌海白菜、脆皮罗汉笋，还有一点儿豆制品，居然还有半只烤鸡。董悠然将烤鸡放在微波炉里稍稍热了一下，又撕成鸡丝，调了点麻酱放了点芝麻。

他是典型的国字脸，浓眉大眼、鼻子高耸，唇形很好，像个元宝，不笑的时候仿佛也在笑，人看起来很喜庆。只是嘴唇微薄，老人们都说嘴皮薄的男人心眼活，不牢靠，好像当初自己的母亲也是这样说的，只是她不信。是的，所有对他负面评价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

“老婆，你听我说……”他还想试图解释。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四目相对时，他的眼中便会传递出一种情绪，那情绪曾经很熟悉。他忧郁而深沉的眼神，以及眼神中常常不加掩饰的那种欣赏与亲近，确实一度让她有些着迷。

她是纤细柔美的，而他是高大健壮的。

过绿灯或者是一路畅通的时候，前面的车却开得太慢；不打转向灯野蛮并线，斗车速，蓄意干扰阻挠或是抢行，随意停车……路上糟糕的情形出现的频率太高，而原本就工作一整天饱受压力的职场白领，最容易被这些情况所刺|激，冲动是魔鬼，“路怒”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一把梳子，上面缠绕着几根长发。

她没有回答，只是淡漠地盯着桌上那个装着自己辞职信的白色信封。

将碗筷向边上一推，她仰起脸，目光认认真真地对上了齐建斌。他今年快四十了，他和她是同一个属相，只是两人相差了整整十二岁。

总算是一步一挪地蹭过了三元桥，路况一下子好了很多。“小狮子”以二、三挡交替的速度终于开到了目的地。

前边的车起步稍稍慢了些，董悠然使劲按着喇叭，随后又自嘲地笑了。她叹了口气：“我这就是所谓的路怒症候群吧！”

“舍得？”在这个岁末年初之际，我该“舍”些什么呢？又期冀能“得”到些什么呢？想来想去，心中却唯有苦涩。

两人走在街上，不像是一对夫妻，倒常常会让人猜忌为一对父女或是兄妹。

董悠然心中微沉，应了一句：“以后都可以早回来了！”

“薪水、待遇、环境都没有一个好老板来得重要，这是我在职场工作十年的心得。我来这儿上班，只是因为我以为你会是一个好老板。”她稍稍停顿下来，这样的话如今说来还有什么意思呢？谁会想到像他这样有着国外学习、创业经历，思维睿智又执著坚毅的老板竟然是这样一个任人唯亲、听任小人调唆而是非不分、处事不公的人。

“红酒呢？拿出来让我也喝一点儿！”对齐建斌的话，她置若罔闻，眼中含着莫名的笑意没头没脑地问道。

她彻底失望了，心中暗暗思忖：你把一个白痴老女人码在我上面，负责公司最重要也是最有发展潜力的项目。对此，我还可以找各种理由来为你开脱，毕竟她在企业里工作时间长，资历老。可是我却真的没有想到，原来隐藏在背后真正的原因是所有被你重用与提拔的女人居然与你都有着暧昧关系。难道就是要靠这样的关系和所谓的感情纽带来利用女人维持你对公司各个部门的掌控吗？这是多么荒诞而又滑稽？更为重要的是，因为她们，你居然会是非不分地开除了那些所谓的异己分子，也不管这些人曾经是多么努力地工作。看起来是谦谦君子，想不到却是如此狭隘。

可是她阻止了他：“没用的，从一进门我就感觉出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里的一切，当初是我像蚂蚁搬家、燕雀筑巢一样用心经营起来的。这是家，是我们的家。所以，如果有外人入侵，我不会不知道的。而且，建斌，这不是第一次，对吗？”

“随便，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吧！要不西红柿鸡蛋吧，省事！”齐建斌笑着应道。

这个美眉可真行！

在她站起身的那一瞬，齐建斌放下自己所有的自尊，两步走到她的身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看清楚，是卷发！”董悠然从自己的头发中狠狠拽下一绺儿，放在梳子边上对比着，“虽然也是长发，但我的头发是直的，我从来不烫发，因为省钱。烫发太贵了，我不舍得！”

“我辞职了，没开玩笑。交接期一个月，正好到春节前全部结束！”她一字一句，尽量让自己表达得更清楚一些。

何止是心寒。董悠然站起身，最后一次冲他尽展笑颜：“该说的话，该提的建议，我曾经都不止一次说过。所以今天我才能坦然地离开。”

“晚饭吃什么？”董悠然一面问，一面向厨房走去。

董悠然背对着他，默默地切着菜，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没事，你去吧，反正也都是现成的，省事。做好了我叫你！”

“road rage？”

齐建斌笑了：“我午饭三点多才吃的，不太饿。”

他的眼皮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嗓子里下意识“呃”了一下，随后艰难地笑了笑：“你说的没错。”

“是！”她点了点头。

他敦厚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懊悔，眼中闪烁着乞求和柔情，曾经这个老男人的俏皮与幽默让她疯了似的着了迷，沉浸其中不能自拔，然而，今天，在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恶心。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的面前她不再笑了。就如她的名字一般，淡然中透着严肃和清冷，还有一种说不清的距离感。

老板很意外。他收敛了平日一贯的温和作风，目光凌厉地盯着她：“你还是对我让meggie负责这个项目，做你的上司不满？”

这是位于北四环一座新建的白领公寓。董悠然走出电梯间拿着钥匙打开了房门，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心里微微有些异样的感觉。

董悠然自顾自地吃完饭，身子向后微微一靠，倚在椅背上，一只手轻抚着饭桌台面，心中暗想，难怪人们都说民以食为天，饿肚子的感觉真不好受。当一碗米饭和小半盆热汤下肚之后，才觉得整个人又精神了，又有了底气。

他这才认真起来：“怎么了？跟同事还是跟老板闹别扭了？老婆，你千万不能义气用事。现在正值年底，你辞职会损失很多的。如果真不想干了，可以想办法让他们开了你，这赔偿金也是一大笔呢！再说好歹也得找到了下家再走呀！怎么也不能在春节前辞职，这太不冷静了！”

“为什么呢？”他想不明白，“干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辞职？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

“啪”，董悠然关掉了收音机，自言自语道：“拉动内需？不仅是刺|激车市了，同时还刺|激路况了呢！现在都一周限行一天了，以后又多出那么多车涌在路上，还不得一周只开一天车了？有脑子没脑子还跟着唱颂歌呢！”

可是今天，没用的，一切都结束了。

“其他的，我就不想一一点破了！”她看着他，盯着桌上那堆东西，眼中分明闪烁着轻蔑与失望。

董悠然瞥了他一眼：“你不饿吗？先吃饭吧！”

客厅里留下茫然无措的他呆立其中。

董悠然再次打开冰箱，保鲜盒里两个干瘪流汤的西红柿正毫无生气地躺在那儿瞪着她。心里自然是气儿不打一处来，只是她暗暗忍下了。默默地将西红柿扔掉，又将冰箱保鲜盒擦干净，在菜筐里翻来拣去，找到两个土豆、一个胡萝卜还有一个洋葱，因陋就简也只好做个咖喱汤了。

从京广桥到三元桥不过几公里的路程，却足足堵了半个小时。肚子咕咕地叫个不停，为了分散注意力，董悠然开始左顾右盼地看着周围的车辆。紧挨着自己的是一辆白色的飞度，里面坐着一个穿红羽绒服的长发美女。她左手搭在方向盘上，正气定神闲地嗑着瓜子，而车速还控制得很好，该起步的时候绝不滞后，该停的时候也不会急刹车，样子沉稳技术熟练。

与此同时，齐建斌也淘好了米，用电饭锅把饭蒸上。

她的目光渐渐上移，对上他的眼睛，她笑了：“老板，还记得当初我来公司的时候说过的话吗？”

东三环京广商务楼六层，某外资机构总裁办公室里，董悠然推门而入。

“没有。这一次，还没有找好下家。我现在都不知道交接完，春节以后我去哪儿上班。”董悠然小脸紧紧绷着，眼底是无边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