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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二十八章
“回去洗吧，我回家把视频弄出来，还要订票。”左航知道苏战宇的心思，要说现在能走，他现在就恨不得能回家，这小子就是死撑着不想让人看出他难受来。
因为输了球，本来定好的聚餐取消了，队员们情绪都有些低落，虽说比赛打得很精彩，输给外院也有心理准备，但每个人心里对于赢球的渴望都很强烈，第一场比赛就输掉，搁谁都还是不好受。
现在让苏战宇手上有点事儿做着，估计还能让他好受些。
“在，等他换衣服呢，”左航很无奈，“妈，我怎么跟他说啊，这事儿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他现在刚比完赛，还进了球，乐得跟二傻子似的……”
苏战宇平时吃饭的时候最爱跟老爸聊天，从天上到地上一聊起来就打不住，有时候还能争上几句，今天却只是盯着电视。
苏战宇坐起身靠在椅子里，看着左航拿着鼠标忙活，很长时间才又说了一句：“这次比赛打完，我就不打冰球了。”
“嗯，什么事，说吧。”苏战宇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手在腿上一下下轻轻捶着，之前比赛只觉得累，现在放松下来，腿开始有些发酸。
“还成，不累。”苏战宇笑了笑。
左航蹲在走廊里，没椅子，他只能蹲着，倒不是因为站了两个小时累了，是他实在打心底里往外犯愁。
苏战宇靠在他身上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但他只是跟在左航身后沉默着上楼，没有追问，他不敢追问。
“为什么不告诉我？”
“哭不出来，”苏战宇摇摇头，“就是堵得慌，我缓缓。”
“先去洗洗，”老爸走了过来，在苏战宇肩上捏了捏，“马上开饭。”
“不累，蹲习惯了，玩游戏一蹲好几个小时，”左航笑笑，“刚你大姑来电话让过去吃饭呢。”
“唉，这么着吧，你带他上家吃饭来，我让你爸去买菜，”老妈想了想吩咐他，“家里人多点说这事儿好说些，你带他过来。”
左航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全灌了下去，看来这话还得他来说，他捏着杯子转过身，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你爸出了车祸。”
“战宇。”左航叫完他名字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安慰又觉得安慰没用，这小子不声不响地忍着，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很无力，二舅没了一条腿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这事怎么说都没法让当儿子的苏战宇好受。
苏战宇身体跟着老妈轻轻晃了一下，却没有迈开步子，还是定在原地。
左航看着他这样子，觉得自己就像在往苏战宇心窝里捅刀子似的，他很艰难地咽了咽唾沫：“腿……伤得有点重……那个，医生说……必须截……”
屋里很安静，苏战宇没有哭，没有喊，没有出现之前他们设想过的任何一种反应，这让一家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去洗个澡吧，早点休息，”老妈心疼地摸了摸苏战宇的脸，“你哥说明天就陪你回家，你好好的，别让你爸再为你着急。”
“今天打得很好，不要老想着赢球，打出了自己应该有的水平就可以了，”老陈一直都笑眯眯的，“外院是老牌队伍，比我们成熟得多，输了不丢人，咱们又没失误，后边儿大伙一块儿努力就成！”
“他们的守门员是变形金刚吧，什么角度都能挡住。”有人很不爽地说了一句。
“好。”
“是，出乎我意料。”
他盯着苏战宇看了好一会，最后低头在他脑门上亲了一下。
见他没回短信，老妈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你跟战宇在一块儿吗？”
苏战宇坐在床沿上，左航走到他身边站着。
屋里一阵哄笑，好几个人过来在他屁股噼里啪啦一阵拍：“好手感！”
老妈有些不放心，还想说什么，被老爸拦下了：“你别管了，战宇不是小孩子了，男人还能扛不住事儿么。”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了起来，苏战宇听到了老爸的声音：“儿子啊。”
“上道！”苏战宇乐了，“好闻么？”
饭量倒是很努力地跟平时保持一致，吃了两大碗。
“我陪你回去。”左航心里酸酸的，伸手把苏战宇的脑袋揽到了自己怀里，在他后背上拍了拍。
“走吧哥，”苏战宇揽着他的肩往外走，“是不是挺累的，都蹲着了。”
全队人唯一心情没太受影响的大概就只有苏战宇了。
“大姑我没事，”苏战宇有些辛苦地笑了笑，拿出自己的手机，低着头开始拨号，“我给我爸打个电话。”
“省队也就那样，”梁平不服气，提着裤子看了看苏战宇，“不一样让战宇进球了么，战宇这才第一场比赛。”
“人没事，”左航赶紧放下杯子走到他身边，“人没事，在医院住着，医生说没有危险了。”
“哦。”
苏战宇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洗完碗之后又把灶台案板都擦了一遍，然后才出来了。
“还有呢？”他看着左航，如果只是出了车祸，人又已经没事了的话，左航为什么会这么难以开口？
“打了好几年的老队员了，”老陈笑笑，“都去省队了，我们的守门员也不差，经验少点儿而已。”
“嗯。”
“一会儿说，”左航咬咬嘴唇，皱着眉下了半天决心，“我是真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无论发生什么事。”
“必须牛逼，我哥给我录像了。”
“战宇，你爸的事还没让你爷爷知道，你们回去也瞒着点儿，出院了再说。”老爸拍拍苏战宇的背。
苏战宇不傻，左航这段时间都不对劲，只是他无论怎么问，左航都只说工作累了，现在听到这句话，他觉得心里隐隐存在了很多天的不踏实一下溢了出来，坐在车上半天没动弹，只是盯着站在车前等他的左航。
左航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马上掏出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碰到苏战宇的手时，发现他的手抖得厉害。
“好好好，”老爸的笑声传了过来，声音发虚，但听得出很开心，“我儿子就是牛逼。”
“那快吃饭，今天累了，多吃点。”
“滚。”
“男人味儿。”
等到出来的时候，左航看了他一眼，眼睛还隐隐有些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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