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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六章 醋意惹新愁
穿过回廊,一直走到自己住的迎晖殿,门口的粗使丫头碧月看到若微进门,愣了又愣,张口结舌地唤着:“微主子!你这是打哪来?”
而袁媚儿则是娇憨直爽:“这真要谢谢咱们的孙令仪,若不是她把殿下气急了,恐怕殿下一辈子也不会想起我们!”
泪水在眼中盘旋,若微深深吸了口气:“我原本就说了,你若信我,三日后我必坦言相告。可你非但不信,还要跟着我。西山之事,我本想息事宁人,想不到你们却来步步紧逼。罢罢罢,殿下爱怎样就怎样,若微无话可说!”
朱瞻基站在她的斜后方,能看到她的侧影。
不多时,袁媚儿与曹雪柔也告退离去。胡善祥独自坐在正厅,心中不免有些郁郁。正巧慧珠从外面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看她神色不对,开口询问:“娘娘,这是怎么了?”
鹊栖艳至露华浓
朱瞻基在六艺当中也最喜欢书画,一眼扫过就知道她的功底如何。虽然说不上有多好,比起若微也差了些灵气,但似乎透着一股苍凉,特别是那画中只是满山的松树柏树,而园中的梅花开的正好,却不见她入画,不由好奇:“世间女子都爱以花鸟入画,雪景之中更倾慕梅花,可是你这画中只有树木山石池塘,这是为何?”
朱瞻基沉着脸,背着手在房内来回踱步:“原也是为了你好,怕你再有个什么闪失。没想到你居然跟别的男子私下约见,共叙情话!”
若微心中又气又怨,更觉得万分委屈,然而目光落在手中的小龟身上,突然发现它背上的壳裂了一块,乌黑的壳里渗着丝丝血印。
司音司棋刚待行礼,朱瞻基立即吼道:“都闪远远的,院子外面侍候!”
他轻蘸墨汁,微微思索,随即下笔如风。
“怎么是瞎说,听说前儿她偷溜出府会情人,被殿下捉了个正着”
朱瞻基回身走到石桌之前,提起笔,曹雪柔先是一愣,立即走过来为他研磨。
第三日,则破天荒的光临了袁媚儿的月华楼。
朱瞻基眼神一凛:“你可知道,宫中与王府,最忌的是什么?就是私相授绶。”
朱瞻基回转过身,一拳重重击在妆台之上:“说,那人是谁?在哪儿认识的?你去西山,果真是遇险还是与他约好的?”
立时眼泪就涌了出来:“小龟,小龟。你不能死,你千万不能死呀!”
对于她们,难道真的要让她们白白荒废了青春,红颜寂寂悲白发吗?
她轻启朱唇:“臣妾不敢以花入画,是因为世间女子爱花,惜花,又怕花。而不以鸟雀入画,是因为这灵动的生命如此可爱,臣妾笔法拙劣,又怎能将那一份生趣跃然于纸上呢?”
若微这边是泪如雨下伤心不已。而朱瞻基更是心情烦燥,出了迎晖殿的院子,信步向南苑的园子里走去。
在园子里迎面走过来的侍女们都会窃窃一笑:“听说,微主子失宠了?”
曹雪柔自揭谜底:“现在只能看到满是积雪的洁白冰面,而每到夏秋之季,这清澈池水中便是婷婷玉立、明丽耀眼的莲花。”
胡善祥看她二人神色都比往日润泽艳丽了不少,心中虽暗暗不快而脸上却依旧明朗,一面吩咐丫鬟们上茶,一面说道:“殿下圣明,如今恩泽雨露,两位妹妹大喜,姐姐也替你们高兴!”
朱瞻基笑而不语。
宜和殿里,胡善祥坐在主位。
门口的侍卫看是一个年轻的小公公,瞅着眼生,刚要上前阻拦,只见后面的朱瞻基把手一挥,则立即退下。
“如今情势对咱们才最是有利。只要殿下不专宠孙若微,多几个怕什么?人越多,您这正经主子的位子才越安稳呢。以前只是您和孙若微僵在面上,明里暗里,只有你们俩斗。现在可好了,娘娘可以作壁上观,不用您出手,自有人帮咱们忙活。”慧珠言之切切。
对于她的笑,朱瞻基印象很深。怎么说呢,那笑中给人的不是温暖和煦如同三月春风的笑颜,而是一种清冷,淡然而幽雅,仿佛她对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很淡漠,没有刻意去应酬谁,也不暗自菲薄。
“若是一只大黑乌鸦,你还喂食吗?”朱瞻基轻声问道。
而曹雪柔仿佛被惊吓住了,身子微微有些轻颤,怔了怔,才立即转身参拜:“殿下!”
袁媚儿与曹雪柔携手来拜,行礼之后分坐两旁。
“何事?”胡善祥问。
若微先是吓了一跳,立即跑过去从墙边捡起小乌龟,可是它不知是受了惊,还是被摔死了,四肢和头缩在壳里,任若微怎么叫,它都一动不动。若微此时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你摔它,倒不如来摔我!”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说?”朱瞻基绷着脸。
“殿下!”曹雪柔看着他亲笔绘的画,又听着他低声吟诵的诗句。心中万分感动,这诗未必有多好,却正应了此情此景,也慰了她多年的情思寂寞。
曹雪柔抬起头对上朱瞻基的脸,还未开口面色已然绯红。这是第一次离他如此之近,英俊而清秀的五官,秀美挺拔的身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王者之气,都不如他那双如黑宝石一般的眼眸,那微微有些忧郁深沉的眼神和不经意间闪烁的落寞的气质,让他充满魅惑。在他面前,即使是再害羞的女子,也不舍得移开自己的眼睛。
曹雪柔又把手指向西边的池塘:“殿下再看这里,殿下看到了什么?”
朱瞻基心中微微有些不是滋味,他听懂了曹雪柔话中的意思。是啊,能够在各地成百上千的淑女中脱颖而出,被皇爷爷亲点为自己的侧妃,容貌才学自是当中的翘楚。这几年自己对她们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就像她说的,即便只是被人把玩的花草一般的命运,那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曹雪柔又指着不远处的回廊:“而廊子边上到了五月间,就是迤逦多姿的兰花。八月,是芳香四溢的桂花。天气转凉以后,夕秋时分,就是鲜亮芳华的菊花。此外,在花圃里还有名贵的牡丹和娇艳的月季、多姿的红杏。这世间的花何止千百种?各有各的美,各入各人的眼。可是再名贵、再娇艳,也不过是别人手中把玩的对象。然而,就是这样的机会,也是可遇也不可求的。更多的是,花自开来花自败,零落成泥碾作尘。”
“难不成这子嗣不是殿下的种……”
“我……”朱瞻基立时气短:“谁让你遮遮掩掩,行事诡秘!”
“可不是呢,刚入府的时候被殿下捧在手心里,如今有了身孕,反而失了宠,连着三日殿下都没去她房里。”
“是!”梅影闪身出去,不多时才进殿回话。
那晚,朱瞻基住在了曹雪柔的香远斋之中。
上了小山,来到观景亭中,才发现一人身穿大红猩猩毡的羽毛缎斗篷,面前的石桌上铺着上好的萱纸,而纸上是画了一半的园中之景。
原来是曹雪柔。
曹雪柔定了定神儿,收敛了刚刚的拘谨与惊讶,清丽的声音缓缓响起:“每日在这里画画、临贴,不管是喜鹊还是乌鸦,有时候还会有一两只小松鼠,总归是活生生的有灵性的东西,雪柔都会给它们喂食的!”
皇太孙府门外。
曹雪柔未曾开口,先是笑魇如花:“娘娘,这好几日请安,都未曾看到孙令仪,莫非外面所传是真的?”
胡善祥笑道:“何须如此,你们是正经的主子,哪有给丫头让行的道理。”说罢,对在殿中值守的梅影说道:“你去问问她有何事,再来回我。这会儿主子们都在,若无大事,就让她先回去!”
慧珠从案上的托盘里拿起药忠:“快别气了,娘娘您先趁热喝着,听我细细讲来!”
此时花架子里的小乌龟正缓缓爬了出来,朱瞻基上去一把将它拿起狠狠冲着墙脚摔了出去:“房里养着这玩意儿,难不成你也想让本王名副其实不成?”
曹雪柔依旧是一幅如水的性子,娴静羞怯。
第二日,又是初一,朱瞻基按例去了胡善祥的宜和殿。
若微就像立时被浇了一桶凉水,从头冷到脚:“你派人监视我?”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是这一瞬间,她带给朱瞻基的感觉。
曹雪柔目光微微闪烁,伸出一只玉手,指着不远处山坡下的一树梅花:“殿下请看,梅花傲立雪中,是一种带着风骨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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