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儿女忽成侣(1/2)

首发：~第十章 儿女忽成侣

若微看到张妍的神色，立即明了她的心意，婆媳二人在这一刻都份外默契地想到了朱瞻基，想到朱瞻基，若微的心也抽搐了起来，虽是再三克制，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淌了下来，只得赶紧别过脸去。

殿内，一片恭贺之声，殿外一角，却传来一声叹息，朱锦馨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丫头梅香：“不会吧，本公主的终身事这样就定了？”

“你甭说这个，还小。不小了。外朝的事情有顾命大臣盯着，用不着你日日去看折子。这孩子们的事情，你才该多上些心。”张妍沉了脸，“前儿胡氏来找哀家哭了好一阵子，说是如今顺德的事情也没人张落。弄得哀家心里着实难受，好赖顺德也是先帝的公主，又是皇姐，你这个当母后的，也该替她张落张落，不为别的，早早打发出去，也少生些事端，否则，纵使你想得个美名，怕是也难如愿。”

众臣面面相视，有人点头，有人摇头，张辅开口：“太皇太后的意思老臣明白了，顺德公主性格是火暴了些，故须得武将相配，老臣倒有一人推荐。我朝开国名将武略将军石名初的长孙石璟，年方十九岁，现任府军前卫佥事，长的身材雄武甚是威仪，武功也极好，为人憨爽直率，若是将他配给顺德公主，应当合适。”

朱锦馨看向薛桓，眉清目秀，生的倒也标志，只是不知道性情如何，便刻意装着可怜，一边抽泣一边诉说：“小女跟爹爹从南京到海州去投亲，谁料想走在路上爹爹得了急病，突然过世，小女没钱安葬，只得在此卖身。”

仁寿宫内，若微与锦馨陪着张太后用膳。若微恭敬乖顺如同才刚入门的新妇，饶是如此，张妍还是面露愠色，将手上的象牙银筷重重一放，目光冷幽地看向若微。

“是英国公的孙子，还有太皇太后张氏家里的侄孙子。”朱锦馨径直对上薛桓的眼眸：“莫不是因为他们家世显贵，公子就怕了他们。”

“微臣想的明白。若不得为民伸冤，就算做到当朝首辅，又有何益？”薛桓一脸坦然。

“皇太后处置并无不妥”。张妍话锋一转，“身居上位，知道宽和驭人自是好的，但凡事有度，对贤妃母子不可太过放纵，定要严加约束，不能让皇上再受这样的闲气。”

若微话音刚落，朱祁镇便赶紧应承：“行。朕这就下旨，这件事就了了。咱们还是好好议议——朕的亲皇姐！你们定要推荐最好的人选给朕！”

薛桓抬头看着朱锦馨愣了又愣。

朱锦馨玉指拨弦，且奏且言：“公子可知此曲由来？”

薛桓：“清泉入海，高山流水。伯牙、子期因此曲相识，知音一词千古流传。”

若微静静地注视着薛桓，盯了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薛桓，你状告太皇太后，不管告的下来告不下来，这犯上的罪名是免不了的，即使你家有免死铁券虽不致于丧命，此生却是再无前程，你可要想清楚了！”

薛桓怔愣，摇了摇头：“在下并非是俱怕他们势强，只因这英国公与太皇太后家里的人，一向并无恶名啊。”

锦馨一脸苦态看向若微，若微勉强挤出一丝笑颜，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堵的厉害。

云汀应声而去，不多时便捧出一个镶珠描金的匣子。

薛桓上前行礼：“这位姑娘，你有什么难处尽管直言，若是在下能做到，一定出手相帮。”

锦馨笑了笑：“母后说不要紧，过两日就好了。”

“云汀，去，快去把哀家留的那匣子东珠分出一半给常德公主，带回去让丫头们磨成粉和了鸡蛋液涂上，可比太医院调的什么药膏子都好。”张妍对锦馨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偏宠，但却也见不得她受半分委屈，因为她知道，这个丫头是儿子朱瞻基的心头肉，若是瞻基还活着，看到宝贝女儿手上狰狞的伤痕，必定心疼的受不了，一想到这儿，张妍的眼圈便不由得红了。

薛桓愣了：“竟会有这样的事情！郎郎乾坤，天子脚下，谁人如此横行！你且告诉我，我一定为你做主。”

路人乙上前，捏起朱锦馨的脸：这丫头长的还不错，不如跟了我！

若微神色尴尬：“母后教训的是。”

朱锦馨听了心中暗笑，看来此人还不算太傻，如今已试了才艺和品性，接下来就要验验他的胆识了，于是面色一敛：“公子慧眼，先前之事，小女的确有所隐瞒，家严并非因病过世，而是有人贪图小女貌美，想要强占，家严气与之理论却惨被打死。如今我若出了贵府大门，必定要被他们擒去。”

众人齐刷刷将目光看向宋瑛，宋瑛也不推辞：“常德公主常出入我府，我府上几位兄长家的男孩子都很是倾慕公主。若能得尚公主，倒是我府的幸事。”

“瞻基”她很想努力挤出一丝笑颜，但是却再一次没用地淌下眼泪，“这宫里到处是你的记忆，你让我如何在没有你的日子里展颜呢？”

若微心中一动，“如此，倒可放心了！”

转日一早，文华殿上，朱祁镇便召了近臣商议为两位皇姐选附马之事。若微坐在朱祁镇的御座旁边，才刚把太皇太后的意思说完，坐在正中宝座椅上的朱祁镇，便一脸兴奋地地看向众臣：“皇太后的意思，诸位卿辅可都听明白了？”

锦馨笑了笑，赶紧掩饰：“才刚在园子里不小心，让树枝划了一下。”

看着亲孙女灿烂的笑脸，张妍愁肠暂解：“你这个讨巧的性子，倒比你父皇母后都好，哀家不疼你疼谁。只可惜啊，再疼你，这一二年以后也要嫁人了。”

若微看着薛桓，恍惚间似看到了许彬的影子，当下便笑了笑，朝着帏幔后唤了一声：你还不出来？

祖母与娘亲的心思，朱锦馨自无从体会，从云汀手里接过半匣子明晃晃的东珠，便一脸幸福地跟张妍撒娇：“皇祖母对馨儿真好！”

朱锦馨玉指轻抬，曲音暂歇，展开笑颜看向薛桓，原本正在自得，不料薛桓又说：“姑娘的心意在下明白，姑娘琴技了得，可惜却太过求好，原曲中几个短小的泛音虽显突兀，却是水石相撞、漩涡急转的景象。可姑娘用技艺将曲子不和谐之处调和，技艺虽显精湛，却失了原曲的味道。”

锦馨听了大怔，立即看向若微，一脸求助，“母后，快跟皇祖母说说，馨儿才不要嫁人呢！馨儿就在宫里陪伴母后和皇祖母”。

朱锦馨却一脸恼恨，转身而去，一边走一边想，我得去会会这个人，否则，任你们谁说好都没用。

朱锦馨看了，不禁低头偷笑。薛桓在仆人的引导下从府门出来。仆人指着朱锦馨向薛桓诉苦：“公子，就是这位姑娘，从辰时到现在，一直在咱们府前哭号，轰都轰不走，若是一会儿侯爷回来看见，肯定要生气。求公子赶紧想想法子把她请走吧！”

梅香一脸兴奋：恭喜公主，这薛公子可是最好的了。

与此同时，薛府书房，一袭新衣梳妆过后的朱锦馨俏生生站在薛桓面前。原本正在看书的薛桓立时惊愣，腾地站起身走到朱锦馨面前：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朱祁镇一脸的跃跃欲试：“那你们就快说说，看看谁能当朕的姐夫。呃，那位顺德公主，朕不管，你们随便议议就行。常德公主可是朕的亲姐姐，必须得找个好人家，得长的好看，有才学、脾气还得温和，最好是像西宁侯这样的。”

薛桓大惊，连连后退：“姑娘！姑娘不必如此。在下出手相助，并非贪图姑娘美貌！”

众人听后神色各异，杨傅为人最是直率：“皇太后。顺德公主虽也是我朝长公主，可终究因着废后之故，加之性格略微刚硬，坊间口碑不是甚好，名臣勋戚家中适龄公子怕是很难相应。”

若微笑了笑，看向张妍：“母后，馨儿还小……”

张妍亲自夹了一口菜给锦馨：好了，来，多吃点，养好身子，好当新嫁娘！

众人忍俊不禁，宋瑛一脸尴尬。杨荣出列解围：“臣有推荐，阳武候薛家乃铁券世袭，族谱煌煌，虽是勋臣武将出身，其幼子薛桓却是难得的翩翩佳公子，自幼与名师学习六艺，琴棋书画儒学医术皆精，还精通外邦夷国语言和风物民俗，极为博学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