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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5 章 腿部淤青
玻璃四绽开来，如同海面上破碎美丽的水纹，碎了一地，也如黎霜那颗早就破烂，快无法缝补的心，千疮百孔。
黎霜背着书包，迈开步子准备上楼时，再听见黎苑之的声音时，身体轻轻颤抖，是在恐惧。
“对了，以后没有车去接你回来了，坐公交或者走路随你。”
“好。”
黎霜让自己的声音能让黎苑之听到又不会过大，她抓着楼梯扶手，艰难的上了楼，动作有些慢，但不会让黎苑之看到有哪里不顺眼的地方。
黎苑之的脾气发的莫名其妙，很少会对她有好脸色，只在外人面前时，才会表现得像个慈母。
回到房间后的黎霜，放好书包，坐在椅子上，小心的掀起了自己的裤腿。
刚刚被玻璃杯砸到的地方，现在已经充血肿胀起来，青紫色的淤青在洁白无瑕的细腿上留下了恐怖的痕迹。
黎霜漂亮的杏眼里满是淡然，熟练的，脚步踉跄的走到从放着药的柜子前，打开柜子，里面全都是药，绷带，止血棉止血贴，碘伏这些最多，跌打酒也有。
她要的就是跌打酒，从柜子里拿出那一瓶已经用了快二分之一的药酒，黎霜将它暂放在了桌子上。
手机还在她的口袋里，没有像平常一样，洗澡前拿出来放在书桌上。
“没关系，所有都会过去”
“等待已经成为了习惯”
“那天就快要到来”
念字的时候声音很轻，也只有黎霜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小声轻哼的音乐里没有一丝哭腔，她知道那是黎苑之最想看到的，她的快乐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
刚进房间门口，那处的天花板角落里，有一个正在运行的微型监控，夹在缝隙中，难以让人发现。
它监视着整间房间，监视着黎霜的一举一动，无时无刻。
黎霜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的房间有监控，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在黎苑之的目光下生活，她干什么黎苑之都会知道。
就如一天晚上，初三生黎霜开心自己考了班里第一，全级第一的，当天晚上开心得做了几张试卷直到凌晨一点，第二天她就被黎苑之骂了，说她浪费电不早点睡。
据她所知，黎苑之很早就睡下了，中途也没有醒开出房间过，她是怎么知道的自己晚睡的？
譬如这样的事有很多，之前年纪尚小的黎霜不会想到那方面去，但心底里一颗名为怀疑的种子早已埋下。
后来，高一上学期时，黎霜是在之前的班里听说过如何检测出自己的房间有监控的做法，那天回到家后，偷偷摸摸的试了下，就发现了那个监视器。
当时的黎霜心里是说不清的恐惧害怕，难过，她逃到厕所里，心慌的再试了一遍，厕所没有监视器这件事，反而还让她松了口气。
她不敢想，自己呆了十几年的房间，到头来，居然不是私人密闭的，她真的没有隐私的，活在黎苑之的监视下。
也许是小时候哭太多次了，上了初中后的黎霜很少，几乎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事哭了。
那次，黎霜待在厕所里，哭了一个小时，哭到意识模糊。
她突然想起监视器的存在，假装自己还不知道它在，捂着肚子出了厕所。
就算黎苑之有看监控，她猜黎苑之也不会看那么认真，就不会问她为什么要在厕所待那么久。
或者，她怕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在厕所里，也安了个监视器。
那她恐怕会真的绝望。
从厕所出来，捂着肚子的黎霜坐回到书桌前，她的左手边一直放着几本书，刚好可以遮挡住监控看到的视野，监控看不到她在写什么。
黎霜喜欢在情绪不好时，在纸上写下一些话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她从书包里抽出今晚的作业，数学资料，翻开，抽了一张纸，像是在认真计算，其实纸上，写了几个单词，还是英文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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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霜边写，边回想起过去的种种疑点，愤怒溢满她的胸腔，却无法释放出来，鼻尖酸涩。
忍着流泪的欲望，她的手紧紧握着，长长的指甲陷进肉里，刺痛感转移了她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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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上了大学就可以不用再经常见到黎苑之，可以自己赚钱的黎霜，每次被打被骂的时候，都会安慰自己，快了，一天再过去一天，离自己解放的日子快到了。
never mind
没关系，不要放在心上，黎霜也说不清楚自己对黎苑之的感情，是爱还是恨，爱她什么，又恨她什么。
她对黎苑之的感觉更多的是冷淡，想远离又无法远离，忍受她的发泄，安慰自己没事的，快结束了。
……
洗完澡，从厕所出来的黎霜下半身穿了件短裤，两条细白的直腿，光滑洁白如玉，可一条腿上，被砸到的地方，红肿着，盘踞着暗紫青色的淤痕，刺眼得很。
长发被黎霜绑起，留下几缕长到到下巴的头发，湿哒哒的贴在皮肤上。
黎霜澄澈如洗的杏眼看着自己的腿，面无表情走到书桌旁，拿起药酒，倒出一些，涂抹在了淤青处，揉了起来。
本来应该痛的，可像是习惯了，她的脸上只有认真，没有皱眉喊疼。
火辣辣的刺痛感，让洗完澡的黎霜身上出了点薄汗，她一瘸一拐的放好了药酒，开了电风扇，朝着自己吹，然后拿出带回家的试卷和各科目需要填的资料，做了起来。
原本，黎霜打算回来冲个泡面当晚饭的，可是黎苑之在一楼，她不想再下去和她碰面。
等到听到房间门口有人走动的声音，和其他房间“砰”的一声的关门声，她就知道黎苑之已经上楼了，她可以下楼去寻食了。
手摸着肚子的黎霜再写了一些作业，在十点前，把学校老师布置的作业都写完了。
她下了楼，开灯，见那堆碎片没被收拾掉，先去拿了扫把，将那些玻璃碎片处理掉，拿好袋子和胶纸包扎好。
便利贴上写着，小心划伤，玻璃碎片，然后将它小心地扔在了垃圾桶里。
到了厨房，黎霜从放吃的的柜子里拿出了面包和牛奶吃了起来，黎苑之在，她不能冲泡面，被黎苑之视为垃圾食品的泡面，炸串烤鸡等东西，黎霜都没有在她面前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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