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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少年游）
“莲花常年浸泡在血池之中，哪怕再是洁白也会生出一丝邪气，现在你前进的路还不远，想要回头，很容易。”
至今为止，他也不明白洛神那道轮廓究竟在寻找什么。
“我才不要，太丢脸了！”
陆玄卿追到暮仙人身前，后者定定的看着她，小姑娘此时没来由的有些倔。
但当下还是活命重要，至于仙山之间会不会自己搞出一副幺蛾子来，如果有那岂不是正好，如果没有，也无关紧要，因为自己安全活了下去。
但事实上，细节上有很大不同，这又让她有些狐疑，于是抱着试探的意思，小心翼翼的询问：“上仙，可是太华山人……”
善恶谁人能说，正邪谁人评定？
炊烟淡淡升起，东皇看着地上熄灭的灰烬，复抬起眼睛，在天之远方，洛神的气息再度出现，并且以一种茫然无措的状态坠向人间某处。
“若有人前来杀你，便站在我身边，天上地下，护你周全。”
现在好像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如果眼前这个人要带走自己，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反抗，这样一想，他好像也没有其他动机把自己带在身边，然后又交给仙山……
东皇：“那是放屁。”
“你不跟我走吗？”
“我本来就是被从人间带上山的……可和那些养尊处优的仙门小子不同。”
陆玄卿的双眼渐渐明亮起来，她抵着风，探出头，在龙马的背上向四方看去。
“如果我说是，那你又怎么选择呢？”
“不是！”
一大两小，天山路遥，陆玄卿没有问东皇要去哪里，折纸船的孩子依旧是开开心心的笑，风景山川，秀丽无尽，或许魔门的小姑娘从未曾仔细看过这般美丽的景色，她从来都是在诡计与厮杀之中渡过，在嗜血与凶残之内攀爬，却从未曾真正正眼见过这万里锦绣。
陆玄卿的小脸有些羞愤，低声道：“上仙，我堂堂魔门弟子，不是小孩子……”
等等等等，难道说，这个人是太华山最新加入的客卿长老？
蛟龙撞大坝的时候，可不会和住在大坝里面的蚂蚁说一声抱歉。
虽然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奇怪的仙人为什么不替天行道把她杀了，但能留下一命总归是好的，能活着没有人愿意去死，她虽然是魔门，但今天这顿饭也算是让她活命了。
“不想看看这壮丽山河吗，不想好好在红尘活一次吗？”
“姐姐，你就是那个杀了江龙王的人啊……”
东皇：“纵欲不等于自由，那是陷入妄境，世间第一大苦求不得在摩弄世人，因为求不得，所以对一切都极端渴望，可你，没有执着的原因，又如何能够成就大魔？”
她看到这一幕，便开始笑，越来越大声，也越来越开怀。
“姐，你为什么穿着黑色的衣服啊，看起来像是坏人。”
“有没有想过换一种活法？”
“想！（不想！）”
陆玄卿忽然感觉前途似乎并没有多么美好，心中顿时有些惊慌，暗道这个人万一把自己交给九玄，那眼下自己这番行为岂不是刚脱狼口，却入龙窟？
“再说，诸般所行所想，皆不受到束缚，全称自由，无得枷锁……又是大谬，天上的魔门祖师又有几个敢说这个混账话，生在阴阳之中，四大众生之列，谁不是在岁月光阴的夹缝中苦苦求活？”
深不可测或许都不能形容眼前的这位，高如天之穹庐，广如地之极尽。
“姐姐，你说你是晋合山的人，那你也是仙人咯？”
暮仙人并未回头：“以后是，现在不是。”
只不过，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事情如果闹大了，必然会让九玄齐动，而眼前这位暮仙人的衣袍穿着，又与太华山类似，想来即使不是太华仙人，也必然有一些联系。
“怎么换……褪去魔身，斩尽前尘吗，可如果褪尽魔身，仙人们见到我还是要喊打喊杀，魔道的人看见我同样会穷追不舍，我没有了自保的力量，又要怎么办呢？修行又不是喝水，一蹴而就……难道上仙要帮我醍醐灌顶吗？”
魔门小姑娘把最后一根鸡骨头吮吸干净，看得边上那个孩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看，魔门小姑娘罕见的有些尴尬，打了个饱嗝，悠悠吐出一口长气，这才站起身来，对不远处的暮仙人行叩拜的谢礼。
他俯下身子，依旧负手：“你并不懂，什么是魔。”
心中顿时紧张起来，但便在此时，暮仙人却又说了一句话：
天可怜见，之前那些仙人追杀数十日，凡是掠过的地方，山精野兽都逃了个干净，偌大的天地间居然没有一物可以充饥，以至于她有一段时间去啃树皮，这简直是丢尽了魔道的脸面。
“魔是人心中的负面阴影，一个人的执着越强，他成魔后的法力和资质也越强，这也是为什么，如果有仙道地境堕成魔头，法力瞬间会强大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原因，因为他们求道多年，前路渺茫，心底深处的阴影扩大，让他们产生焦虑。”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陆玄卿其实不想搭理他的，但这个孩子总是问东问西，问的她很烦，如果不回应他反而会继续问，好似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撞南墙不回头。
“哈？”
“自由？如果要自由，你生来时便已经得到过了。”
东皇回应了一句话，陆玄卿啊了一声，很是不解与疑惑，她看着竹马半晌，将信将疑的接过去，这只竹马看上去手艺确实是不错的，栩栩如生，而就在下一刻，东皇把那竹马向地上一丢，只是顷刻，一匹青色龙马凭空而现，祥云缭绕，四面八方的那些行人尽数驻足，摊主老板吓得一个踉跄，但转瞬之后，他们就全都化作虚无不见。
“而成魔后，巨大的力量冲击，阴阳颠倒使得他们在瞬间榨干潜力，如爆炸般的迸发出来，所以突破了之前的枷锁，但这样的力量往往带来的都是负面效果，人心崩溃的后果是很可怕的——我将不我，于是世间再也无我。”
陆玄卿不再说话，一大两小三人走入镇集，东皇驻足在一处卖竹马的摊位前，对两个孩子道：“想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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