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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千六百六十五章 渔家傲·百岁光阴如奔骑
“但这和李城隍以及他儿子没有关系。”
“萧家村，这个萧姓不简单啊，以前据说是北方的皇族来着，不过那都是古早的屁事，那李城隍以前不比萧家来的辉煌？到头来还不是在山里面吃灰？”
中年书生翻白眼，心道和尚讲的对，你捣我干什么？
他说着，砸了砸嘴，拨开身上的铁水壶就饮了下去。
“似乎这样，就能沾到那帮子前朝余孽的光，着实是恶心了。”
“然后，那地方原本就有个城隍庙，里面住着一个姓李的城隍……”
中年书生一笑：“肉灵芝啊，这可是大运气。”
半老汉子继续讲着：“野城隍啊野城隍，这李城隍的庙到后头，也没有人知道那是个山神庙，还是土地庙，还是城隍庙……总的来说，就是成了个无人问津的野鸡神，那地方遍地都是死人，指望谁来上香？是河里的骸，还是泥里的骨？”
半老汉子继续道：“白鸣之战，太祖皇帝以五万人马伏击当时天下最大军阀，成宝山的二十万精锐大军，使风火箭水齐攻，是引成宝山二十万大军进来，此时太祖皇帝早已命一万人掘了周河，在那二十万战船从神怒江的支流进来时，是先开周河之堤，再倒火油倾斜，最后借着风向，齐发火箭。”
半老汉子连连点头，眉飞色舞似的：
半老汉子说着，忽然李辟尘笑了一声：
中年书生道：“可不一会给你从这里丢下去，快讲！船家也听着呢。”
远山被雾气遮掩，看起来朦胧如幻，周河的水流越发平缓，对于这五位不太着急的人来说，此时此刻，或许是他们每一个人一生中都最少有的放松时刻，陌生人，不管是人是神是鬼是妖是佛，此次此刻，他们都是乘船客。
半老汉子说到这，便是极高兴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我啊，今年和孩子约好了，回家去，给儿子娶亲，弄个美媳妇，儿子么，自己弄个戏班子搭台，回头再整个胖大小子，这人间一遭啊，也算没有白来。”
中年书生眉头一挑。
中年书生笑了笑，白衣女子不置可否，白衣僧人则是宣了声佛号。
半老汉子嘿嘿笑起来：“然后，然后就是遍地死人，鹿山口也成了一片绝地，那里面原本还有前朝住着的人，但是因为打仗全都跑了。”
“总之，鹿山口渐渐有人啦，只是不在原来死人的地段，距离那城隍庙有些远。”
谁也没想到素来以慈悲为名的佛门中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但是其他人有些诧异，白衣少女则是挑了挑眉，有些兴致道：“你倒是个明事理的和尚。”
白衣少女打岔：“几百年下去，城隍的法力连一些三流的法师都斗不过了？”
半老汉子龇牙：“可不是？城隍也觉得是大运气，他吃了太岁，有了肉身。这才能带着孩子走南闯北，孩子也分了些这玩意，受得太岁神气，两煞相冲，命里便也没了煞神之危，倒也是祸兮福所倚。”
半老汉子润了润喉头，继续讲述：“那个城隍庙，也就是很久之前留下来的玩意，以前鹿山口常常有人住着，所以香火也有不少，但后来持续战乱啊，就是从太祖皇帝开始起兵那一年，天下都十分的乱，遍地烽火，鹿山口也被打了几次，这打着打着，就没得人烟了。”
“你挨的近呗。”
“这姓李的城隍，说来身份不简单，他要追溯到很久之前的前朝，是啥呢，是唐！那大约是中期，那时候天下人都供奉一个神，这神却还是个人变得，他就是那唐明皇……”
半老汉子呵呵一笑：“太祖皇帝英明神武，他那时代离的远啊，远啊，这故事听起来就有意思，你说是不是冯书生……话说你叫什么啊。”
半老汉子叽咕道：“这尊讳且不提了，都是陈年往事，早不在今朝好使，这里说的是太祖皇帝，和这唐明皇他也没甚么关系……中间战乱足足几百年，分割治下，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这就好像老朽唱戏那大红台，到你下去了，一刻也别要耽搁！”
“淹了好啊，淹了好，萧家村边上还有几个村口，这些年也逐渐有了人，原本的河岸成了河流，河流成了河岸，如今新的村子再不是一家独大，但是河对岸，大家还是习惯性的称为萧家村。”
“那可不是！是油助火势，火仗风威，风掀涛起，涛中又有万箭齐发！那什么二十万大军就和纸糊的一样，战船倾覆，被尽歼于周河与神怒江的连接口，浩浩荡荡，多少尸骨沉入江水河涛，白鸣之战由此便在青史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老汉呵呵的笑，他的嘴比较碎，喜欢多言：
“直到后来，太祖皇帝安定天下之后……那大概是洪武……额……多少年来着……”
白衣女子，白衣僧人，士兵，也都纷纷点头。
李辟尘忽然咦了一声，问道：
仙祖的目光动了动：“这是好的？！”
“天下都换了，也不看看头上的天空啥颜色！”
他对仙祖道：“乘了这舟，便皆可得渡了，这还不算好么？”
白衣女子心里看着嘀咕：也就几百年么，可真是有够老的。
他说着，向士兵努了努嘴，士兵点了点头。
半老汉子咧嘴一笑：“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军人死了，煞气冲日，这一点当兵的安西小哥应该知道。”
“穷娃娃干活，城隍也终于有了香火，但是萧家村那帮人可真不是好东西，就和……诶，就和你说那女娃娃他老爹一样，都见不得别人好。”
“野城隍，说白了就是前朝留下的东西，当然也有一些是战乱时候，大部分人聚集在一处，弄得一个精神寄托，有个庙宇就有信仰，神么，偶尔也会庇护庇护凡人……”
……
“总之，城隍庙里来了个穷娃娃。”
士兵似乎有意道：“船家也有故事，但现在是你在讲。”
他说完，此时仙祖突然开口，托腮对半老汉子道：“然后呢，继续讲。”
半老汉子颇有说书的风格，中年书生感觉有哪里不对，而这时候，士兵倒是先他一嘴开口：
“爹娘呢，死了。”
“这不散归不散，但治病治伤总是要治的哇……所以李城隍就带着这孩子出去讨，没了庙宇神便有些飘摇，幸亏后来在山里挖土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山神开恩，让李城隍挖了个太岁出来……”
“俗话说得好，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人凭五谷则生，缺五谷则死，这五谷吊着那口气，而野神么，凭香火而生，无香火则死，世人若是不记得他了，那他便早就当死。”
“啧！人间啊，好的很！”
“哦，死还是能死的，只是要等很久，没事干做什么？庙里的泥神没事只能数青蛙，香炉里都是灰和蜘蛛在爬……”
“能办事，就是有人信，有人信，就有香火……”
仙祖道：“观蝼蚁死，未有哀怜，只是这老神讲故事的本事过于厉害了点。”
白衣女子又在心里默默吐槽。
“这个故事啊，要从旧历……额……上溯多少代天子？大概是在太祖皇帝的时候吧？”
李辟尘：“这也是人间，他的义子早已埋骨，他却得了失心疯，以为自己的孩子还活着，于是每隔几年，十年，都要回到萧家村去，他的时间早已定格。”
“我这个故事啊，讲的就是一位野城隍。”
中年书生道：“冯龙子，字梦龙。”
“着各位听得好了，一会大家都说说故事，老汉我弹首乐曲，这天云雾世，沾衣欲湿杏花雨，绝对是弹奏古琴的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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