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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千六百九十五章 道灭道生
白衣人声音似乎伴随着太易天尊一并消逝，而空廖的宇宙内，只有两道声音在一问一答。
太易天尊在蹉跎花中看到了那颗蔚蓝色的星辰，在无穷无尽的宇世尘埃中，那颗星辰连尘土都不如，亿万万尘沙之内还有更渺茫的沙尘，而这颗蔚蓝星辰就是那些砂砾中的碎屑，它并不起眼，也没有什么经天纬地的力量，或许仅仅是在恰好的时候，转动到了恰好的位置。
“您会回来的，凡对故乡有所眷恋者，都会回来的。”
李辟尘俯下身子，看到老君的神话之中，原本既定的西行之事正在轰轰烈烈的上演。
老君道：“若真能杀掉，倒也不错，世间天尊，也就唯我独尊了。”
那颗并不大的太阳带着这颗蔚蓝星辰，蔚蓝星辰的边上还有数颗死寂的大星，这帮行星就像是一个车队，熙熙攘攘，跟着那颗太阳，不断的在广阔的宇宙尘埃中游荡不休。
“我等不服。”
存在于过去岁月中的大圣们湮灭了，他们化为神话的一部分，而更古早的被遗忘者们亦是如此，千古万载积聚的怨恨被收束，不论是善还是恶，逝去的还是延续的，他们的斗争，他们的圆环，都会在青史之中持续下去。
“不，未来无尽之世的众生，都会记得您，太易，乃神始未见气也，寂寥寂寥，却为世之初生。”
李辟尘道：“天尊载道，道存万物生，道失万物灭，但天尊依旧如故，天尊所载之道，是万物之道，还是自己之道？”
他说是这么说，事实上谁都知道，这不可能的。
“那必然不是以身负无上法的姿态回来了。”
从此以后，天人永隔，神话的背面，是光怪陆离，万法昌盛的浩大天界，而神话的正面，则是欣欣向荣，如山花野草一般，肆意生长而绚烂的人间。
太空天尊不言，李辟尘道：“既为自己之私，如何称自己已证自然之道也？”
他化为自然之气，消散于天地之间，只剩下那副骸骨，成为支撑人间的柱石，亦像是那座高墙前的苦修者，永不磨灭，亦将永远屹立下去。
自己究竟是这里的人，还是那颗星辰上的众生？
“至此，循环了四百个大衍的巨大圆环终于破裂，过去未来不再相连，四大众生终于不必在夹缝中苦苦求生，对于凡人蝼蚁来讲是天大的好事，但我等付出的，不过是前往青史彼岸的小小代价罢了。”
浊尘拭去天门步，银河洗剑天上仙。
“纵有无上法，也不得施了。”
老君感慨：“循环已断，未曾做过此等想法。”
身为岁月死者，看似应该是有一个确切答案，但是太易天尊却并不这么想。
“佛陀意欲拜我为上主，借我的神话脱胎换骨，以此来真正成就不灭天尊，虽然原本西行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如今……”
“太乙所行，名为慈悲，实际何其谬也！”
太空天尊不疑有他，径直驳斥：“我乃是以自然太空之法证道天尊，岂能不知我道根本？”
李辟尘问道：“既有青史开道，神话为辕，又何必一直执着于这等微末之称？”
……
太易天尊看了很久，他不舍那颗星辰，更不能忘记一切，但他如今也有不解，那是他很久之前放弃思考的问题。
虚皇天尊的话犹如醍醐灌顶，空灵震心，太空天尊眼中迷惘尽去，但他看了一眼那片寥落的星辰大海，不由得发出了重重的叹息。
李辟尘微笑：“西行过后，灵明归入十方。”
太空天尊便最后一叹：“到头来我终究是人间枯骨，但……心愿若了，倒也……”
黄沙卷天，道路旁的骸骨无人询问，牵着牛的姑娘思考人生。
“天尊终有一日会回来的。”
李辟尘道：“五圣齐铸的天地洪炉么，老君曾在里面炼什么呢？”
太易天尊的离去又宛如给留下的诸圣一记重锤，不少人心中惶惶，更有人满面苦涩，而此时有人出声了，诸天尊中亦有不愿意离去者。
“活了如此久远的岁月，如今真的超脱之机放在眼前，你却还不想去了吗？”
或许自己对于岁月死者的存在本身，也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妄境吧。
李辟尘道：“老君欲以此丹杀我吗？”
李辟尘拜访了太上老君。
老君伸手，把金丹推到李辟尘身前：“天尊可要吃下么？”
老君道：“虽然普通，亦是世间第一。”
“若天尊不回我，我死亦不瞑目。”
若为万物之道，则太空天尊当还道于万物，若为自己之道，则说明他谋取私利，便契合了李辟尘的说法，是他并没有得到自然之全道。
在人间之中，只有他们的神话流传。
道生一，一者至大，一既是无名，但一后有二，二后有三，三后有万，万物皆为一有，一有又对诸无，众生不断想证无，却不知道他们本身就在一有之内。
他对李辟尘言：“若是天尊有意，不妨去无阶蜀境看一看。”
百余大衍，风风雨雨，龙师火帝，鸟官人皇，六古兴衰，在他眼中皆化为流水逝去，他提起泰鸿剑，轻轻擦拭，仿佛看到了太空天尊被他击败的那一刻。
宇世宙光之中，佛陀与真武，已经即将化为天尊，只要他们想，不过是一步的事情。
李辟尘则是道：“答案已经告诉你了。”
天地自然，不当有人凌驾于道之上。
他竖起一根手指，老君自然明白。
太空天尊眨眼，全然不明，他坐在原地苦苦思索，而李辟尘则是已经从他面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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