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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十八章 不配
贝瑶知道裴川记忆力好，她放学问他：“我总觉得今天来我们学校的男生好眼熟，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对他有印象吗？”
班上一小部分人说话特别难听。
等到贝瑶都听到捕风捉影的消息时，尚梦娴送巧克力这个行为，已经演变得对裴川非常不利了。
“学姐，裴川现在一直被人说难听的话，你能把之前的事情给大家解释一下吗？”
裴川回到家，先自己洗了个澡。
他不配。
裴川面无表情从他们身边路过，拧开水龙头洗手。水声哗啦啦地流，一时间男厕所只有这个声音。到底说残忍又恶毒的话被正主听见了，那几个男生最后都没再开口。
有一天尚梦娴的男朋友来学校给她送玫瑰花，大红的玫瑰开得招摇，那个男生戴着墨镜染着黄色的头发，还和尚梦娴在教室外面拥抱了一下。
贝瑶来了兴致，她上辈子念书也很努力，可是因为没有别人家的孩子那么聪明，非常艰难地考上了六中，三所高中六中的氛围也相对轻松点，她眼睛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细碎光彩：“想去六中，六中离家近。”
“那谁知道……你怕什么，我们说的又不是假话。”
当普通朋友时还好，大家都会因为“同情”给予他关照。可是一旦赋予了年少情窦，他就成了人人都避之不及的肮脏存在。
贝瑶看着他，有些难过：“我不做什么。”
那个男生涨红了脸：“我操，方敏君你就是嫉妒尚梦娴才帮着裴川说话吧。”
他一双凉薄的眼睛，看惯了世上的冷眼与同情，包括那个叫尚梦娴的一开始就是玩弄戏谑的态度。在他初一这年，他们给他上了一堂生动的课，明明白白告诉他，这辈子他都不会被爱。
尚梦娴不可能说出差点被狗咬的丢脸事，她语气轻蔑道：“还行吧， 我和他走了一段路， 他就主动和我说话了。”
尚梦娴的男朋友不是这个初中的人，听说比尚梦娴大两岁。贝瑶也被花婷拉出去看热闹了，只不过她远远看着那个男生的侧脸觉得有些眼熟，可是到底是哪里眼熟，她也说不出来。
“尚梦娴能看上他么？他一个小腿都没有的残废，别说尚梦娴了，就连我们班的陈小梅都不可能喜欢他……”陈小梅有些龅牙。
更何况，还是漂亮姑娘。
他不蠢，尚梦娴语气不经意就透露出了轻蔑，仿佛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稀罕玩意儿。
阳光洒在她柔软的头发上，成了温软可爱的浅金色。他原本压抑地密不透风的情感突然就爆发了出来：“他们没有胡说，是该说你蠢还是你天真，明明你也知道那是事实。那个女的想玩游戏罢了，你呢，你跟着我想做什么？”
尚梦娴说：“有什么可解释的，那些话又不是我说出去的。”
被这样的人喜欢上，让他变身哈巴狗儿估计都有可能吧。不过他长得倒是还不错，清清冷冷的，容颜坚毅，不然尚梦娴也不会忍着恶心去靠近他。更何况她听说他竟然还是年级第一名。
“关我什么事？他自己都没来找我说，他是你什么人，用得着你来说。”
尚梦娴不情愿道：“记得。”
尚梦娴知道这类人最缺爱， 她从抽屉里拆了别的男生送的进口巧克力，趁着下午还没上课， 揣着巧克力下楼去了初一七班。
裴川回教室看了眼中间第三排，贝瑶趴在桌子上睡觉。她长睫漆黑，卷卷的垂下来，像两片没有重量的蝶翼。
她消瘦下来面容显得有些刻薄：“你们成天到晚乱臆测别人，我看你们才最恶心，裴川怎么了？人家人品好成绩好，也不会像聒噪的长舌妇一样背后说人坏话。”
贝瑶听出了他话里的火气，她轻声说：“你别听他们胡说，我妈妈说乱说话，长大以后烂嘴巴。他们这些坏蛋以后会烂嘴巴的。”
贝瑶踢了一脚脚下的小石子，是没有看到？还是没有印象？
裴川听说外面有人找他， 他放下书出去。
他们步入学校小道里的樱花林，贝瑶率先开口：“你还记得我吗？那天赶走小狗的人。”
裴川将纸条丢进马桶，摁下冲水键，旋涡中，它消失得干干净净。
裴川一直很平静，他只是在洗手的时候特别用力，以至于修长苍白的手指泛红。等裴川走了，那几个男生面面相觑。
而裴川只爆发了那么一次，念初二的时候，他自己也仿佛忘了那件事，不再提起。
贝瑶听到流言蜚语的时候脸色一下就变了。
裴川辛辛苦苦摆脱了小学大家同情看他的目光，却一夕之间陷入了更加糟糕的境地。
他收回视线，开始看原本该初三学的物理书。
贝瑶上楼去初二一班找人，恰好遇见尚梦娴和人说说笑笑下来。
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一个姑娘那么心大，毫不介意地接纳他的残缺。
那天以后尚梦娴还没死心，裴川心中动了怒。
尚梦娴拦住一个初一七班的学生：“能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的裴川吗？”
“尚学姐，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喜欢、暗恋、动心，对他来说，都是奢侈又遥远的事情。
丁文祥是曾经在六年级非要看他假肢掀他裤子的那个男孩，丁文祥右手少了两根指头，现在长大了，没有念书，在混社会。这个人别的不出色，装有钱人倒是一流。
方敏君冷笑：“我嫉妒什么啊，世上比尚梦娴好看的人多了去了。”
尚梦娴张了张嘴， 又闭上了。她怎么能说那个人的反应特别平淡， 但是转念一想，像好友说的， 他估计连见到更好看的姑娘的机会都没有， 对着自己迷恋讨好，肯定是早晚的事。
裴川知道那些人虽然说得难听，可是的确是真话。
他家这个时间点没有人，爸妈都还在上班。裴川平静地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丁文祥的联系方式。
那个说“残废”两字的男生顺着同学的目光回头，就看见了阴影处走出来的裴川。
尚梦娴停下说笑看着贝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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