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一百零四章 杀人
“夫君的意思是……”陈若秋心中一动。
“何事?”沈垣问。
“没有。”沈妙道:“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孙公子!”却是桃源义愤填膺的冲过来:“你怎么能如此待小姐?你为什么要对小姐这样?难道就是为了给我家二少爷戴绿帽?你非要如此和二少爷作对!”
“你过来替我理理头发。”荆楚楚先是自己对着铜镜摆弄两下:“方才一路带着斗笠,头发都弄乱了。”
“你敢打我?”孙才南也是被娇生惯养惯了,二话不说就爬起来往沈垣身上扑去。他二人本都不是武将出身,只能凭借着直接想法,你一拳我一拳的对着干。孙才南比沈垣高壮一些,沈垣渐渐位于下风,却是被孙才南压着打了。
“违抗君令,阳奉阴违。这种事情翻出来,最轻也是解甲归田。”高阳道:“沈家的这个沈垣也有点本事,这种东西都能找出来。”
适逢楼下,有人骑马至酒家门前,将马匹交给外头的伙计拴好。自己走了进去,待走到掌柜面前,轻车熟路的给了一锭银子,便自行向上走去。倒是那位伙计瞧见他,喊了一声:“公子!”
桃源将其余的衣裳收起来,有人推门进来,正是荆夫人。
这个酒家是他常来的酒家,他偶尔和傅修宜的人传消息,都是在此处进行。定京城一共有九个皇子,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定王作为隐藏的最深的一个,他的手下也必须万事小心。沈垣每次来的时候都很小心,偶尔也会换身衣裳,此处不会有人认识他,可是为何现在情况有些奇怪。
桃源看见他,吓了一跳,沈垣心下一沉,桃源是荆楚楚的丫鬟,怎么会在此处?莫非……他抬脚就要往里走去,桃源躲闪不及,却被沈垣一脚踹开客房的大门。
等出府到了马车上,荆楚楚心中有些紧张,问桃源:“你选的那间酒楼到底牢不牢靠?”
沈老夫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每日面对荆家夫妇贪便宜的嘴脸更是气的嘴歪眼斜,差点就中风了。一怒之下干脆躲进荣景堂什么人都不见。
莫擎应下称是,待莫擎走后,惊蛰问:“姑娘,二少爷还会打什么坏主意吗?”
闻言,荆楚楚低下头去,却无人瞧见她眼中闪过的一丝得意。孙才南想必是真心爱慕她,就算如今她要嫁给沈垣,都还舍不得怪罪她。
孙才南低头看向手中的帖子,帖子上头尤带芬芳,仿佛女儿香。就如荆楚楚温顺无害的外表,总是藏着一颗不安分的心。即便是已经快要嫁与他人,却还要过来撩拨他最后一把。
“我、我与易家小姐约定了一同去。”荆楚楚摇着荆夫人的手:“日后在定京,总要和这些小姐们打好交情。娘你就别去了,易小姐也不喜欢随便见生人,你知道她们这些高门小姐脾性都有些古怪。”
“谢三曾经说过,无论如何,沈家大房都免不了覆亡的宿命。”高阳停下摇扇的手,目光微微闪动:“就和谢家一样。”
陈若秋勉强笑了笑,不想与沈万说这些银子的事,就道:“荆家人整日在府上作乱,难免惹人烦心。”
“所以现在到底怎么办?”季羽书头疼:“沈垣这种人太懂得隐忍,和那个傅修宜一个性质。沈家大房倒霉,沈小姐该有多难过。”
沈垣这些日子总是不在府中,任凭荆家人如何作怪,他却鲜少露面。可是苦了陈若秋,一边要应付沈老夫人的怒火,一边要满足荆家人那贪得无厌的胃口,公中的银子越来越少,只出不进,眼见着都犯了愁。
荆夫人不解:“为什么?”
闻言,陈若秋心中有些着慌。沈万没有自己的儿子,所以沈府下一代中,只有沈垣能挑起重任。官场上最重要的就是裙带关系,如果沈垣日后娶了官家小姐,那么朝中沈万的路也要好走许多,如今娶了荆楚楚,无异于砍掉了未来可能生出的羽翼。
孙才南走到荆楚楚面前,柔声道:“楚楚,你和沈垣定亲一事,是真的吗?”
“不过眼下少爷打算怎么办?”小厮问:“荆姑娘给的帖子,是接还是不接?”
那酒家只有上下两层,倒是真的如桃源说的一般偏僻又冷清,客人三三两两不甚拥挤。瞧着她进来也未曾留意,桃源给了掌柜的一锭银子,笑道:“掌柜的,昨日就订好的那间客房在何处?”
“你还想着沈妙?”高阳白了他一眼:“要不是沈妙撺掇着让他们沈府的表亲和沈垣捉奸在床,沈垣也不会这么快动作。本来以他的性质,还会再隐忍两年将沈家大房一支一网打尽,现在提前出手,不过是被沈妙逼的。”高阳摸着下巴:“以沈垣对沈妙的痛恨,这一次定不会轻易放过沈妙。也许沈家大房其余人尚可捡条命,可是沈妙的下场一定是惨之又惨。”
季羽书急的抓耳挠腮:“那怎么办?沈垣那个混蛋,该不会对沈小姐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他连自家大伯都能算计,肯定心肠黑透了。”
“放心吧小姐。”桃源道:“那酒楼远得很,又偏僻,平日里去的人也极少,小酒带着斗笠蒙着面,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混蛋!”桃源冲过去,帮着沈垣从后面将孙才南抱住,沈垣瞅准空隙,好容易腾出手,却感觉手中被塞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他被打得很了,想也没想的就将那东西往面前一推。
马车经过城南,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巷子面前停下。荆楚楚摆正了斗笠,又扶了扶面纱,这才由桃源扶着往酒家走去。
“好啊,”桃源笑道:“孙公子和小姐先说话,奴婢就在门口守着,不会有人进来的。”
沈垣在算计什么,可是他整日都不呆在沈府里,沈妙也不能窥探出来。
“沈小姐足智多谋,沈垣一定斗不过她。”季羽书忽而想到什么,看向高阳:“谢三哥临走前不许咱们插手沈家的事,所以……她要是赢了,你也不许帮沈垣。”
大片大片的血花绽放开来。
“你、你胡说!”桃源一愣:“我家小姐……。”
“沈垣这个混蛋!”他恨恨道。
“是应该如此。”荆夫人道。反正荆楚楚买首饰的银两都会从公中开支,这些日子荆夫人也没少捞油水。荆夫人道:“你一人怎么行,我与你一块去。”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沈老夫人在府里蛮不讲理了这么多年,娘家人的横行霸道与她如出一辙。几番较量下来,竟是处于下风,答应八抬大轿赢取荆楚楚过门,还得赔上一大笔聘礼。
“不。”孙才南顿了顿,突然伸手抚摸荆楚楚的脸,他道:“事情我都听说了,是沈垣那个家伙强迫与你。你是没办法才跟他成亲的,我不怪你,也不生你的气。”
荆楚楚被孙才南抱住,假意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却是由着孙才南抱着她,慢慢解开她的裙带……。
他们这头商量事情,沣仙当铺的临江仙楼上,也有人在说此事。
荆家的人总算是在几日后来到了定京城。
“其实……”荆楚楚别过头:“那日二表哥并未碰我,只是当时众目睽睽之下难以解释。”她低下头:“孙公子,其实我……。我仍旧是清白之身!”
“不行!”荆楚楚连忙拒绝。
沈垣冷眼瞧着他,床榻上的另一人,孙才南也慢慢的清醒过来,坐起身来,他本就是被人捧着长大的,与荆楚楚正是缠绵时候被人打断,心中恼怒的很,就道:“你是何人?”
伙计连忙摇了摇头,肩头搭着毛巾“蹬蹬蹬”的往楼下跑,错身而过的瞬间,沈垣清晰地听到伙计小声道了一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戴了绿帽子,真可怜。”
莫擎低声道:“小姐让属下守着宝香楼已经许久,眼下……。”
“嗤”的一声。
“你们还不知道?”孙才南夸张的看了沈垣一眼:“难怪了,被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可是沈二少爷,你就是在朝廷中有天大的本事,你的女人还是被我睡了。而且你还得娶她,捡破鞋的感觉如何?”
“没想到裴先生瞧着正人君子,竟然也会去宝香楼那种地方。”谷雨眨了眨眼:“看着真不像是那样的人啊。”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莫侍卫也不像。”
荆夫人只得作罢。
荆楚楚虽然早在苏州的时候就时常在一种公子哥儿中游走,只是如今身份又是不同。明齐民风开放,可是有了未婚夫的女子再与别的男子私下相见,那便是不小的罪名。
“所以说,傅修宜确实挺有眼光。”高阳思索道:“沈信权势太大,想对付他的人太多了。更重要的是,明齐皇室的人都乐见其成,沈信倒霉,皇室还会上去踩上一脚。”
身为从苏州那头来的蓬门小户,荆家人把小人得势的嘴脸学了个十成十。荆家夫妇知道了荆楚楚和沈垣的事,先是痛哭了一顿叹自己女儿命苦,随即又吵着闹着要去报官一定要让沈垣付出代价,即便是定亲都不答应。表面上看着如此,明眼人心中都知道,荆家夫妇不过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愣是要做出是沈垣巴巴娶荆楚楚的阵仗。
荆夫人有些不满:“什么高门小姐,有什么了不得,日后你还不是官家夫人。算了,你既然要打好交情,那便去吧,多带几个侍卫出去。”
小厮小心翼翼道:“荆姑娘和沈二公子也是误会不得已为之。”
季羽书的脸色也慢慢沉了下来。
“你……”孙才南仿佛受了巨大打击,后退两步。荆楚楚见状,登时红了眼眶,怯怯的道:“你生气了?”
那床上的人一下子坐起身来,半个雪白的身子裸|露在外,正是荆楚楚。她不知所措的看向沈垣,道:“二、二表哥!”
正说着,门“吱呀”一声开了,荆楚楚和桃源都忍不住一愣,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楚楚,真的是你。”
一直以来,莫擎都不知道沈妙为何要让他去宝香楼看流萤。那一日离开的时候无意间遇到裴琅,不知为何,莫擎竟然有一种感觉,沈妙让他去宝香楼看流萤,或许一早就知道了裴琅会出现。沈妙让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用意,可是这一次听闻裴琅出现,沈妙却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