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一百四十章 快不行了
莫擎道:“罗小姐快不行了。”
外头,阿智问沈丘:“少爷直接调动沈家军,不问问夫人和老爷的意见?”
“我怎么可能扔下你自己逃命?”罗潭一把抓住沈妙的手:“你当初在小春城救了罗家,我救不了你也不会扔下你,要死一起死!”
他深吸口气,声音倒是十足平静,吩咐莫擎:“报官,封城,找人,沈家军即可出动,拿我的灵牌传令下去,全城搜捕,找到人,沈家万两黄金奉上!”
吃吃喝喝玩玩闹闹,等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众人也打算打道回府。因着沈妙和罗潭是被冯安宁邀出来的,护卫带多了不方便,所以沈妙没带沈府的护卫,想着坐冯家的马车回去。谁知道刚刚出去从铺子里下来坐上马车,冯安宁却是翻了翻身上的荷包,面上出现些焦急:“我方才买的猫眼簪不见了”
而那马车里,还有沈妙和罗潭!
那人听见罗潭如此说话,突然目露凶光,一把夺过罗潭手里的短刀反手就是一刀。
谁都知道沈信疼女儿,但是这么个疼法,几乎要把整个定京城给掀翻过来的阵仗还是吓倒了不少人。罗雪雁和沈信下朝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更是亲自带人马挨家挨户的搜索。
与此同时,正在城里各处搜寻沈妙下落的沈丘得到消息,已经找到了罗潭。
那人才扔下刀,上了另一匹马。二人迅速消失在小巷中。
沈妙和罗潭是什么人,一个是沈信的嫡出的女儿,一个是罗雪雁的亲侄女,无论是哪一个,在定京城也算是有些名头的。有人竟然敢在她们头上打主意,那便意味着,对方肯冒这么大的险,沈妙他们肯定就凶多吉少了。
罗潭道:“好好好,你不怕,这总行了吧。”
“你看着我做什么?”冯安宁见沈妙直勾勾的盯着她也不知在想什么,还以为沈妙是在对罗潭的话耿耿于怀。气急败坏道:“你也觉得我怕你大哥?”
冯安宁也是听得一愣,可是待回过神来,心中却更是自责难受。沈丘眼皮也不眨的愿意出万两黄金,岂不是说明沈妙在他眼中如珠如宝,可如今沈妙生死未卜。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大约说的就是这个理。
谢景行平静开口:“季羽书。”
沈妙有些哭笑不得,现在可不是讲英雄义气的时候,她勉强在晃动的剧烈的马车里直起身子,附耳在罗潭耳边低声道:“记住,若是你成功逃出去后,想法子给睿王府上递信,就说有事交易,价钱后议。”
“人呢?”季羽书茫然的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只有白虎被人随手扔在地上,疼的嗷嗷叫唤。
屋中有一刻的寂静。
冯安宁逛了一日定京城的首饰铺子,若说最满意的,便是挑到了一只蝶形猫眼簪,那猫儿眼是罕见又通透的宝蓝色,十分好看,冯安宁在酒楼用饭的时候便单独拿出来与沈妙她们端详。
日头暖融融的,洒在身上分外舒服。不过虽然如此,沈妙还是拢上了兔毛披风,虽然屋里有暖炉,可是难保外头起风,若是这样的天气着了风寒,倒是一件麻烦事儿。
沈妙心中微暖,马车里被摔得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却道:“来不及了,你看外面。”
莫擎也面色肃然,转身领命而去。冯安宁道:“虽然报官可以更好戒城,可是这样一来,定京势必起流言,对沈妙和罗潭的名声有损。”
冯安宁身子摇摇欲坠,身边的丫鬟见状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她,道:“小姐莫要自责了,伤了身子,老爷夫人瞧见了也会心疼的。”
剩下的那个护卫催促:“动作快点,别被人发现了。”
沈信和罗雪雁还没回府,自然不知道这个消息,沈丘知道后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谁知道一来就瞧着酒楼里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而那个自来骄纵的冯家小姐却在中间失声痛哭,一瞬间,沈丘的心中涌起了不详的预感。
罗潭问冯安宁:“哎?你怎么脸红了?”
一想到这里,冯安宁浑身都颤抖起来。是她邀请沈妙和罗潭出来逛定京,是她带的护卫,是她中途要上酒楼。若是她不回去找那簪子,多几个护卫或者能阻止那些凶手。若是她不图方便,答应让沈妙也带些沈府的护卫,就不会出这样的岔子,若是她不邀请沈妙,根本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沈丘莫名其妙的看了冯安宁一眼,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让沈妙和罗潭坐上马车,嘱咐注意安全后就离开了。因着今日是冯安宁相邀,冯家护卫带了不少,沈妙和罗潭便也没带其他护卫,想着到了时辰冯安宁又将她们送回沈宅就是。
万两黄金!周围人倒抽一口凉气。
罗潭在一边偷笑,沈妙回神,摇头:“那倒没有,只是觉得你这件裙子有些别致。”
这一日便是过的分外热闹,三个小姑娘到处逛,买的东西整个马车都几乎没地方放了。冯安宁倒是豪气的很,但凡沈妙和罗潭看中什么,便大手一挥:“买!”若非沈妙阻拦,只怕冯安宁要将整个首饰铺子都搬回府去了。
这不是普通的护卫,这几个招式,分明是兵家人特有的,这两个人至少与军队脱不了干系!
“别担心,他们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到时候你装晕或是想法子逃掉,他们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沈妙道。
“定京最近的治安不太好,有些乱。”季羽书抓耳挠腮,顾左右而言他,道:“就是今日有小姐出去逛城,就在酒楼下,自家护卫里混了歹人,直接就把马车给劫跑了,那马车里还有另外两名官家小姐。到现在都没找着下落。”
“我带几个护卫上去看看。”冯安宁道:“你们在这里等等我,我马上就下来。”
罗潭扒住马车床沿往外看,却是惊呆了,方才熟悉的街道已然不见,这小巷七歪八扭,一个人都没有,倒不知道这是哪里的路。罗潭的心中陡然间生出绝望,如果说方才她还想着奋力跳车,至少能保命,可是顷刻之间,这里荒无人烟的,便是跳车了,也不过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什么事?”谢景行今日独自出城了一趟,是以还真不知道定京发生了何事。
天公作美,一连几日天气都不甚好,偏生到了冯安宁要出门的这一日,难得的出了日头。
正想着,忽然听到外头有个护卫道:“沈小姐,罗小姐,属下刚刚捡到了小姐的簪子。”
……
阴森森的巷子里,只有七零八落的马车,罗潭趴伏在地,杏色的衣裙渐渐染上大片红色,显得格外悚然。
罗潭捂着腰慢慢倒了下去。
罗潭点点头,又摇头:“不行,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他们直接砍断了马车,其中一人二话不说就拿布堵了沈妙的嘴又绑了她的手脚,打晕了沈妙将她往马背上一扔,那动作看的罗潭几欲喷火。罗潭目光突然瞥见一旁从马车里掉出来的一把短刀。今日冯安宁逛够了珠宝铺子,也大发慈悲的陪罗潭逛了逛兵器铺子,那短刀就是在那里买到的。她想也没想,抓起短刀就往一人面前冲。
“啥?”罗潭一愣。掀开车帘子,果然见冯府外头站着的一个护卫手里拿着一根闪烁的宝石簪子,不是冯安宁丢的那根猫儿眼又是什么?
“问个屁!”沈丘骂道:“现在还有什么功夫想东想西。那些人敢冒险,娇娇和潭表妹危险得很。竟然在我沈家头上打主意,等我抓到人,我他娘的非弄死他不可!”年轻和煦的少将军在这一刻匪气暴怒无疑,他翻身上马:“去京兆尹,就算把定京城掀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罗潭有些无语,冯安宁果真是财大气粗,其实说起来,冯家虽然富贵,却也还不到这般挥霍的地步,无非就是冯家真心疼爱冯安宁这个女儿,银两上不曾短缺过冯安宁。导致冯安宁自个儿对银子都没什么印象,丢了东西,第一个反应竟是“难得遇上这么喜欢的”。
关键时候,罗潭却还记得拉住沈妙的手,道:“小表妹别怕,我们跳车,跳下马车亮出身份,外头那么多人,他们总要忌惮几分!”
罗潭不疑有他,道:“你是穿的太厚重了吧。”说着又想起什么:“安宁,你为什么怕丘表哥啊?”
冯安宁摇头,惨笑道:“我如此爹娘就会心疼,得知沈妙和罗潭的事,沈夫人和沈将军又会如何?便是杀了我也赔偿不起我犯的错。”她捂着脸,头一次不顾自己身份在酒楼里,众目睽睽之下,失声痛哭起来。
沈丘送沈妙和罗潭两人出来,他是知道沈妙在定京城似乎只有冯安宁一个朋友。记忆还停留在两年前那个有些跋扈的小姑娘身上,谁知道掀开马车帘子,里头却是个水灵灵的姑娘。
他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离去,徒留冯安宁一个人呆呆立在厅中。
两个护卫皆是不吭声。他们也试图追赶过那马车,可那马车本就跑的极快,他们开始追的时候已经隔了一段距离,对方又似乎有备而来,走的都是小巷,到后面根本不知道人到哪去了。
他转身往外走,冯安宁道:“对不起,今日之事都是由我牵连,改日我定会登门道歉。”
冯安宁是女子,自然明白名声对于女子的重要。沈妙和罗潭被歹人掳走,这一事情若是被外头人传出去,难免会被有心之人恶意揣测。再说沈家在定京也不是没有对头,的确可能被人利用。
沈家小姐和表小姐在定京城被歹人掳走,不出片刻就传遍了整个定京。这都是隐瞒不了的事实,一来是,当时掳走沈妙罗潭的时候,周围有百姓是在看着的,也有人知道冯安宁的身份。二来是,京兆尹,城守备,衙门官府,沈家军,冯家护卫全部出动,搞出这么大动静,要想不知道也难了。
“比你聪明就行。”季羽书回到。
不多时,剩下的两个护卫回来了,却是没有追到马车的下落。冯安宁看着地上沾染了灰尘的簪子,闭了闭眼,就算她平日里再没心没肺,眼下却也心知肚明。今日之事本就是有人计划好了的!有人混进了他们冯家的护卫里,为了就是劫走沈妙和罗潭。
沈丘道:“名声比起命来,一文不值。就算她们真的名声受损,沈家养一辈子又如何?又不是养不起。”
冯安宁快疯了。她不过是去酒楼问了问伙计有没有看到自己的猫眼簪子,下楼回来就见马车不见了,而周围的人俱是围在一起指指点点,她派丫鬟一打听,居然是有人劫了自己的马车。
沈丘今日下官下的早,本想着回府问沈妙和罗潭改日要不要一同去打猎,谁知道还未回府,便听得自己的手下过来报,说是沈妙罗潭今日和冯安宁出去,在酒楼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