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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5章 终究还是把持不了
诸事安排妥当，王小远回到府中时已是华灯初上，马蹄踏过秦淮河边婉转的歌声，映着点点烛光的波光、袅袅悠扬的歌声、不时传来的欢笑声，仿佛此刻不时在冰火连天的天京城，而是歌舞升平的古都金陵。
“大人”，王小远未到门前，四名小厮提着灯笼上前来，牵过王小远的缰绳，扶着下马，“你们是？”
“主母安排我等迎候大人。”
“这可真是富贵迷人眼”，王小远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回到蜗居房里撒开了躺在沙发上独自打游戏的场景，前几天跟着自己伺候的也不过就是黄林和两个兵士，被这隆重的仪式感搞得不知所措。
“大人回府了！”只听得又几名年轻侍女上前来，端着铜盆、毛巾一应器具，伺候王小远擦了脸，后府里则传来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珠珠她们在玩什么呢，这般高兴。”
“新来的两个娘娘在教着跳舞呢，几位夫人都在瞧。”
“新来的娘娘？”王小远挠了挠后脑勺。
“大人回来了”，朱茱见王小远进院，笑盈盈上前来接过外衫。
“你们在玩什么呢朱茱？”
“大人来看看！”珠珠莞尔一笑，深深的酒窝将王小远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却听得轻轻的歌声从镂空的花窗后传来，王小远跟着珠珠穿过院门，却见两名女子身着青色纱衣，在花园中央袅袅而动，长袖舞动间伴着婉转的歌声。两个青色身影在烛火下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颖儿正在两人前面，脚尖轻盈地点着地，腰肢随着举过头顶的臂膀轻轻一转，画出一个柔美的曲线，款款下腰，双手比划着姿势，仿佛手上握着一只琵琶。
“参见大人”，一旁蜜儿、彤儿、小青、司琴都在，看着中间两个女子学舞的样子捂着嘴笑。只江府两个女儿也在旁看着，只脸上有戚戚之色，低着头不做声。几人看见珠珠引着王小远前来，连忙行礼。
“参见大人”，那杨颖儿三人也忙停了动作，回身向王小远行礼。
“颖儿舞技甚是迷人呢。这两位妹妹是？”
珠珠接过侍女手中的袍子给王小远披了，撅着嘴打趣道：“大人还真是被美人看花眼了呢，这是前次天王赏赐的一对美人，大人这么快就忘了，这还是我送到大人府上的呢。”
“奚媛、奚娣见过大人”，那两名女子款款躬身行礼，只见两人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瓜子脸蛋，柳枝一般瘦削身材，看之眉眼神似，却又不甚雷同。
“你们是姐妹？”
“是大人，奚媛是奴家的姐姐”，两人中似是姐姐样貌更佳，却低着头默着，而妹妹却是大胆些，小步上前行礼答道。
“你们是哪里人，怎么被东王送进天王府了？”
“蒙大人垂问，奴家与姐姐是扬州人士，自小被漕运司主司大人买了，在家中教养，今岁说是要送给两江总督府里做侍妾。天国兵马进了城，主司大人被抄了家，奴婢就同姐姐到了天京城。”
“你们是在学跳舞吗？”
“大人见笑，奴家与姐姐从小学些诗词歌赋，弹琴作画，不曾学得跳舞，见颖儿姐姐舞姿动人，便求得姐姐教教。”
“我也没见过颖儿的舞姿呢，今天倒是托你们的福一饱眼福了。”
“大人就喜欢取笑奴家”，颖儿俏哼一声，又将几人看得花枝乱颤。
“大人还未用膳吧”，珠珠一面派人传了厨房，一面上了茶水。
一旁的蜜儿、小彤、颖儿几人都收了话，立在一旁侍候，江府两个女儿也端了用具候在一旁。
王小远心里并无什么规矩，只叫几人都坐了，一同用膳。
“外人见了只道奴家没有规矩了呢”，珠珠给王小远摆了一应碗筷用具，笑盈盈道。
“自己家中家规不在这些小事上。”
王小远心里想着秦红玉在女营的情况，还有采购西洋火器和营中装备的事情，只应付了几口便散了众人，在花园中踱步。
花园四角里已经上了灯笼，淡淡的栀子花香随着朦胧的烛火笼着花园中十分静谧，只有王小远轻轻踱步的声音。
“大人有什么心事吗？”
王小远回头去看，正是珠珠端着油灯。
“珠珠你说这天京城中还有谁能对抗东王吗？”王小远心中盘算了秦红玉到女营后明日可能出现的情况，不由得脱口而出。
“大人何出此言，眼下天国势头正盛，何人要对付东王？”
“听说自打进了天京城，天王便甚少过问政务，一应都交给了东王处置，而东王只管往天王府中送美女、古玩，大小事务都不经天王府红批了。”
“珠珠在天王府里做记事，对大人所说也知晓一二，虽不知大人所虑，有一事或许能帮助大人”，珠珠嘻嘻一笑，放下烛台快步往书房里去。
片刻功夫，却见珠珠取了纸笔来，“你这是？”
“珠珠其他帮不上大人，但是这几个王爷丞相的家底知道一二，给大人画下来，大人一看便知其中利害，以后行事也方便些。”
“有道理。”
只见珠珠依次在纸上画下天王及各王爷，“天国由天王创建，乃天父之子，代天父管理凡间。永安大胜后，天王封了杨秀清、萧朝贵、冯云山、韦昌辉、石达开为东王、西王、南王、北王、翼王。”
“但是不久南王和西王就战死了。”
“是大人，南王和西王攻打全州、长沙不幸殉国，五王便只剩下东王、北王和翼王，而大人所属的原西王势力由林凤祥、李开芳二帅实际指挥，名义上归了北王辖制。”
“听说东王还可以通过天父临凡给天王下令？”
“不错，天国初创时东王便称可受天父临凡，凡有天父命令，即使是天王也不敢违背。”
王小远眯起眼睛，作为一个唯物主义接班人，对这种装神弄鬼的行为一点不屑。
“原先西王还可受天兄下凡，但自从西王战死，这东王府便一王独大了。”
“那北王和翼王呢？”
“翼王是天国悍将，一路从广西打到了天京城，人称石敢当，却并不与东王相争，如今也要奉命西征离开天京城了。北王倒是常在天王左右，但一向居中自立，并不与其他几王相争。”
“最能打的翼王和自己所在的西王部队一个被派去西征，一个被派去北伐，此后天京城中就只有作壁上观的北王了，东王的势力还真是一家独大。”
随着珠珠在纸上将各个势力画出来，王小远心里的脉络也愈发清晰起来，从不理解北伐只由西王两万人马，到故意克扣军械，此番又听说翼王也被派去西征，一通操作天京城里就只有天王一点亲卫部队和北王这个中间派了。
“这杨秀清怕是要造反”，王小远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只知道历史上杨秀清假借天父下凡逼着洪秀全封万岁，最终两人猜忌爆发了天京事变血流成河，不想这种种迹象就发生在自己眼前。
“大人您在嘀咕什么？”朱茱看着王小远自顾自嘟囔着什么。
王小远想到此处豁然开朗，此前一连串的事情都连起来了，这东王通过北伐和西征调开了天国最能打的两股势力，在天京城里形成了真空状态，自己一家独大，而后就会逼着天王封万岁，从实质和名义上彻底架空天王府，最后就应该是软禁或者直接弄死洪秀全自己成天王了。
“珠珠你真是我的好军师！”王小远看着俯身写字的朱茱，一把抱了起来，一把搂过纤细的腰肢，一手握在柔软的曲线上，抱着珠珠转了半圈，对着珠珠的红唇重重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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