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 20章 苟晞平阳破贼
却说司马模杀完了司马颙，于是就上报了司马越，就被加封南阳王。并任命前冀州刺史温羡为司徒，尚书仆射王衍升授司空。
待惠帝安葬太阳陵，已是腊残春至，怀帝御殿受朝，改元永嘉，颁诏大赦，除三族刑。灭族本是虐政，但怀帝诏令革除，亦特别施仁，乃是太傅司马越所陈请。然而此中确有缘故，有一天，司马覃的舅舅吏部郎周穆与妹夫御史中丞诸葛玫，想立司马覃为帝，就像司马越进言道：“今天的皇上能做太弟，是张方受意的，不是大家的意见。清河王司马覃原本就是太子，无端被废，先帝暴崩，很多人都说是太弟做的，公何不效伊霍盛事，安宁社稷呢？”语尚未终，司马越瞋目道：“大位已定，汝等尚再敢乱言？罪当斩首！”两人却也不怕死估计是活腻味了，就又说了一遍 ，可司马越也没有失去信用，就一人赏了一刀，送他们去西方极乐世界了。本应按大逆不道的故例，罪及三族，可司马越想，要是日后被抓，会不会也要被别人灭三族呢？于是他就向怀帝上了这个奏本，怀帝一看是仁政，就批准了。名为仁政，乃是由太傅越暗中营私呢。
司马越又请恢复废太后杨氏尊号，依礼改葬，谥为武悼。这年怀帝年二十四，尚无子嗣，司马越乃倡议建立储君，即以清河王弟司马诠为太子。诠曾受封豫章王，当时还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司马越主张立司马诠，当然也是为了自己更好的控制朝政。怀帝现在也没什么威望，不得不勉强答应了，但因立储一事，免不得心下怏怏，乃援武帝旧制，听政东堂，每次宴会，只和群臣讨论政务坚决不去，谘谘不倦。黄门侍郎傅宣感叹的说，又看见武帝时期的盛世了！（这也是一班没走出过洛阳城的人说的话）
晋怀帝怕权力又落入别人的手里，就无论大小事都要过问，司马越看到后很开心，就想着先回藩国，于是就上表归藩。晋怀帝就答应他以原来的官职出镇许昌，即调南阳王司马模为征西大将军，都督秦雍梁益四州军事，镇守长安。改封东燕王司马腾为新蔡王，都督司冀二州军事，乃居邺中。
司马腾以前在并州的时候，年年饥荒，又经常被汉刘渊部众掠夺，自刘琨出任并州后，就让司马腾镇邺中。司马腾喜出望外，还没等刘琨来，就去上任了。并州将领田甄、甄弟兰、任祉、祁济、李恽、薄盛等吏民万余人，统统随司马腾一同去冀州逃荒去了，号为乞活。留下的人口不足两万户，并州境内盗贼四起，道路阻塞。
刘琨到了上党（今山西省长治市），就想征兵讨贼，却只找到区区五百人，与沿路的盗贼一边打一边往晋阳（今太原）走，等到了晋阳境内，一看原来也是一片萧条，刘琨抚循劳徕，流民渐渐的安定下来。司马腾至邺城，自以为逃出了天，却没想到又出来了两个人，硬是把他送下了地狱。这两人就是汲桑和石勒，复来相扰，正是人有旦夕祸福，谁能料到。
汲桑和石勒自从公师藩战死后，就逃入了马棚中。两人就纠集一群亡命徒，劫掠郡县，汲桑自称大将军，任石勒为讨虏将军，又声言要为成都王报仇，转战至邺城。司马腾仓猝闻警，就调顿邱太守冯嵩，去魏郡抵御寇盗。冯嵩不是石勒的对手，败逃了。石勒是汲桑的前锋，一路长驱直入直抵邺城。司马腾素来吝啬，虽然邺城府库空虚，但是司马腾却格外有钱，在这危急时刻，不得已要犒赐将士，促令守城。但是司马腾咬着牙就每个人不过给了米数升，布数尺，士兵们都很不乐意为了这点东西去送命。
司马腾眼看撑不住了，就带着几个人骑马跑了。汲桑部将李丰，发现了司马腾，这司马腾哪是这武将的对手，没两回合就被李丰刺落下马了。
李丰斩了司马腾的首级，就回报汲桑。汲桑与石勒就进入了邺城，把成都王司马颖棺木挖了出来，装上了车，再临走时就把王府放了一把火给烧了，再下令烧杀抢掠邺城然后扬长而去，邺城的火十几天都没扑灭。
汲桑就渡过河后，从延津（今河南新乡）向兖州进攻。胡人进攻的消息传到了太傅司马越那里，司马越很惶恐，就让兖州刺史苟晞及将军王赞等去讨伐汲桑、石勒。两军在平原（在山东德州）、阳平一带相持了几个月，双方大小打了三十余战，却是旗鼓相当，未决胜负。太傅司马越亲自带兵来到官渡，为苟晞作声援。苟晞擅长用兵，就让士兵们先休息整顿一下，由于汲桑向来都很害怕苟晞，就筑起了营垒来和苟晞相持。却不料有一天苟晞一人一马，单骑来到汲桑的营垒前探望虚实。汲桑以为有诈，就带着士兵丢弃营垒跑了。苟晞自然不会错过机会，立刻挥兵直追连续摧毁了汲桑的八座营垒，斩杀敌军万余。汲桑与石勒收拾余众想跑去找刘渊，却又被冀州刺史丁绍，在赤桥给劫住了，杀死无数。汲桑跑到了马牧，石勒逃到了乐平。汲桑与石勒从此分道扬镳。
十二月，那些以前跟着司马腾逃荒的将领田甄、田兰等，聚集了很多民众发誓要为司马颖报仇，进攻马牧，汲桑挡不住，被田甄、田兰等追上乱刀杀死，且将成都王颖遗棺扔到了废井中。
话说石勒当时在乐平，听说胡部大张督等在上党盘踞，就去投靠了他们。张督没什么智慧，却徒有着一身蛮力，就做了头目。石勒本有投靠刘渊的打算，就劝张督说道：“刘单于举兵进攻晋国，部大却不响应他，你觉得部大以后能成就霸业吗？”
张督虽没有什么文化，但也自知的说道：“不能。”
石勒说道：“如果不能独立，兵马就应该有所归属。现在，部落都已受单于赏赐、招募，常常有人聚集在一起议论，想要背叛部大而归属单于，应该早早想办法。”
督等皆以为然。于是在这个十月寒冬的夜晚，督等就跟着石勒去投靠刘渊了。刘渊也在四处寻觅天下英雄 ，看见石勒等过来自然心喜，于是授石勒为辅汉军，封平晋王，命督为亲汉王。莫突为都督部大，张督为亲汉王。
刘渊曾一直想招募乌桓张伏利度及其手下两千余骑兵。却经常被拒绝，自己也没什么办法。石勒却说他有办法。
只说石勒来到张伏利度军营，假称说：“拜见大王，在下近日得罪了那刘渊，现在被赶走了，不知大王能不能赏一口饭吃。”
伏利度笑道：“哈哈，将军的大名某如雷贯耳呀！来我这里有什么不可以的。不如咱们结拜为兄弟，如何？”石勒当然也应允。只可惜这一拜就把自己的家底全拜跑了！
石勒为表真心，天天带着伏利度的部下去劫掠，并把劫得的东西都分给了伏利度的部下，再选几样东西送给伏利度。天长日久伏利度的部下就都归心石勒了，他们觉得还是跟石将军好。石勒看时机已经成熟，就对着士兵们说：“今天我们要去做大事，你们觉得我跟伏利度比，谁更应该做你们的大王呀？”只见大家众口一词的说道：“石将军，石将军……”
于是这天夜里石勒带着伏利度的士兵直接闯进了他的军营，就把伏利度带走了。石勒带着伏利度的兵和伏利度，一起来见刘渊，刘渊见了非常高兴，就加封石勒山东征讨诸军事，并把伏利度的士兵全部给了他。看来这与人结拜兄弟得先要了解人呀！太快推心置腹容易遭殃。
话分两头，且说那自称天下无敌的楚公陈敏，自从占据江左已经有一年多了，却是把江左搞的一塌糊涂，民不聊生，经常放纵自己的亲人子弟，仗势欺人，敲诈勒索，却又经常袒护，毫无法度可言。因此顾荣等引以为忧，就想把陈敏杀了。
恰逢这时庐江内史华谭秘密写给了顾荣等人一封书信，说道：“陈敏窃据吴郡、会稽地区，性命像早晨的露水一样危险。你们或者拿着朝廷的符节在外统领名郡，或者曾为朝廷的近侍之臣，却玷污自己转而投身于奸邪的伪朝，变节投降于叛逆的败类，不耻辱吗？吴武烈皇帝孙坚父子都是以英俊杰出的才能，继承大业。现在以陈敏的凶恶狡猾，七个弟弟的刁顽庸劣，想追随桓王孙策的高绝的足迹，踩着大皇帝孙权的非凡的轨道。认真思量一下各地群贤，都不会答应。现在皇帝车驾已东返洛阳，俊杰英才充满朝廷，将要动用六师来清理建业，你们还有什么脸重新见中州的人士呢？”
顾荣等看了这书信非常惭愧，且愧且奋，就秘密的派人去约征东大将军刘准，愿意将功赎罪，作为内应一同除掉陈敏。刘准就派扬州刺史刘机带兵前往历阳讨伐陈敏。陈敏急召顾荣商量对策，顾荣答道：“公的两个弟弟都很有能力也很有本事，不如让陈昶屯兵乌江，陈宏屯兵牛渚，只要把要塞守住，即使那刘准，带上十万大军，只怕也就是无功而返。”陈敏就同意了顾荣的意见，马上就让他的两个弟弟带兵出发了。
只是陈敏的弟弟陈处好像还有话要说，就等到顾荣离开后，便对陈敏说道：“弟我怎么感觉这顾荣这家伙不怀好意呢？平日里都说我们是蠢才，今天却是娓娓道来。恐怕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若是发生变故只怕为时将晚呀！不如把顾荣等一起杀了已决后患。”
陈敏瞋目道：“顾荣，那是江东名士，他跟了我很多年了，并没有听说他有什么异志，今天他推荐我们两个弟弟，可能是他觉得没人敢去而已，你怎么可以让我把他杀了呢？如果顾荣被冤死了，只怕军中上下都要寒心呀！我们兄弟到时你觉得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陈昶的司马钱广和周圯同为安丰人，因此周圯就递给了他一张密缄，劝他杀了陈昶。钱广见陈敏已经离心离德无可救药，就答应了。等陈昶在中途安营的时候，半夜拿着匕首偷偷的潜入了陈昶营帐内，就把在睡梦中的陈昶给永眠了。并把陈昶的头颅切了下来，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就拿到营帐外，并号召大家别跟着陈昶了，陈家大业要完蛋了，大家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致的响应了冯广。因此这些士兵又跟着冯广准备给陈敏反戈一击，就驻扎在朱雀桥南边，传檄讨伐陈敏。
陈敏听说陈昶被变，惶恐的很，就派遣甘卓去抵御广，并将自己所有坚甲精兵，都交给了甘卓带去了。顾荣害怕陈敏怀疑自己，就匆匆忙忙的走入陈敏的帐营内，对陈敏说道：“冯广这个逆贼，应该速速把他除掉，只怕现在我们城内还有他的同党，以防万一，因此特来保卫主公。”
陈敏惊讶的说道：“爱卿应该四处防备，怎能只为了我一个人呢？”顾荣于是告辞退下了，却又跑去找甘卓了！
顾荣对甘卓说道：“江东的事如果能成，我等应当努力，但看今日情势，你觉得有希望吗？陈敏就是一个庸才，发出的政令反复无常，朝令夕改，他家的几个弟弟又经常无视法度胡作非为，这种人若是不败只怕是天理不容？我们怎么能在这里坐着等他假传圣旨呢，不如和他同归于尽？要是等我们失败那日，被江西州郡的士兵们拿着我们的头颅送去洛阳，然后在头颅下写着&39;逆贼某某&39;这不是要让我们遗臭万年吗？请君三思后行！”
甘卓踌躇的说道：“我本来就不想和他一起造反，只是当初把女儿嫁给了他，不得已而为之，今日听公一席话，使我豁然开朗。”“好，我现在马上去把我女儿偷偷带走。”两人击掌为誓，各自行动起来。
甘卓就诈称自己生病了，故意找了个人把这事告诉了自己的女儿。当然这女儿一听父亲生病自然来探望。当女儿一来就把这事一说，这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下来了。就带着女儿坐船，然后把桥拆了，去和钱广的部队会合去了。
于是顾荣、周玘及丹阳太守纪瞻、甘卓、钱广，联合一起反戈陈敏。陈敏听后很愤怒，就带着万余兵马，出城抵御甘卓了。两军隔水列阵，甘卓隔着水面，远远的对陈敏的士兵们说道：“我们原本勠力同心的为了陈敏，就是因为当初顾丹阳周安丰等名士人加入了陈敏的军队，现在他们都已经退出了，你们还跟着陈敏干嘛呢？”陈敏的士兵们一听开始个个都狐疑不决，但只见船对面的顾荣把手上的羽扇一挥，士兵们就都跑了，就剩下陈敏无敌的骑着马站在那里了！陈敏先是一愣，接着又一惊，赶忙拍马就跑，宛若那丧家犬般一路跑到了南京附近的江乘县，就在这里被活抓了，接着就被斩首了！在斩首的时候，陈敏对着他弟弟陈处，长叹一声说道：“兄弟，你没复我，是我付了你！”话一说完，一家老小的脑袋就全部掉下来了。
这时，征东大将军刘准已经调任寿春，继任的是为平东将军周馥。于是周馥就拿着陈敏的头颅送到京师请功去了。晋怀帝下诏，征顾荣为侍中，纪瞻为尚书郎太傅，太傅越辟周玘为参军。顾荣等奉命北行，到了徐州，听说北边战事未停，于是就不想去了。司马越给了徐州刺史裴盾一封书涵，说道：“若是顾荣等迟疑不进，就按军法处置。”顾荣等很害怕，就连夜跑回了南京。
此时，琅琊王司马睿刚好被任命为安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到南京上任。司马睿由下邳出发，用王导为司马，一同前往江东，司马睿每件事都要和王导谋划，非常亲信。王导劝司马睿优礼名贤，收揽地方豪俊，司马睿都会一一听从。但是，司马睿尚无人望，被当时江东名流轻视。于是司马睿下了招贤榜，然而过了很久，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来应召的，王导很忧虑。
进而王导就为司马睿想了一个办法，让司马睿坐着豪华的轿子，王导和随从都骑着高头大马，场面非常宏大壮观，沿着长江边那些名流经常出没的地方四处炫耀。吴中人士，看到这仪仗场面十分宏大，无不敬佩，纷纷赞扬。当时，顾荣、纪瞻等，刚好路过亲眼目睹了司马睿风采，也觉倾心，不由得附身下拜。
王导看见顾荣他们都已经仰慕了，就对司马睿说道：“顾荣、贺循都是江东威望很高的名流，现在连他都已经仰慕你了！只要他们一来，还怕别人不跟风一同加入王爷的幕府吗？”司马睿于是就让王导，把自己引荐给贺循、顾荣结识。贺循、顾荣都欣然应往。司马睿于是就任命贺循为吴国内史；顾荣为军师，兼散骑常侍，所有军府政事，都与他谋划。顾荣与贺循又相继为司马睿引荐名流。纪瞻入为军祭酒，周玘进为仓曹属，以及像济阴人卞壶，为从事中郎，琅琊人刘超为舍人，吴人张闿及鲁人孔衍为参军，端的是英才济济，会聚一堂。
于是司马睿大摆筵席，一同畅饮，筵席上王导对司马睿道：“谦虚的对人，为人俭朴，无为而治，这便是创成大业的根本呢。”司马睿一一依从。以前司马睿经常饮酒误事，王导在这时就说了这番话，于是司马睿在这个夜晚一直喝到烂醉为止，从此以后就再也没碰过酒。
相传司马睿出生的时候，神光满室，整个屋子都充满了光，等到长长大后在日角上长了几根白毛，隆准龙颜，目有精采，顾盼烨然。十五岁继承父亲司马觐的爵位，侍中嵇绍，看到司马睿后，便对人说道：“琅琊王骨骼惊奇，非凡人之像。”
对于司马睿的身世却还有一个传说，却不知道真假。只说当年在魏明帝时期流传的谶书《玄石图》中有一则“牛继马后”的谶语。这一则预言让司马懿非常忌讳，因为他担心将来有姓牛的人会对司马氏不利。当时他手下有个叫做牛金的将领，虽然忠心耿耿且能征惯战，但最终被司马懿以毒酒害死，以防万一。然而，《玄石图》的预测最终还是应验了，但不是在牛金身上，而是在一个与司马懿家族有关的小吏身上。
这个小吏也姓牛，他与司马懿的孙子司马觐的妻子夏侯氏私通，生下了后来的东晋开国皇帝司马睿。因此，尽管司马睿在名义上是司马家族的成员，但实际上他身上流淌着的可能是牛家的血脉。当然或许只是道听途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