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章 王敦破石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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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司马承又派遣主簿邓骞，前往说甘卓，并说道：“刘隗字虽然骄傲狂妄，不得人心，然而对天下却是没什么大的危害。而大将军王敦却私养亲兵，早有不臣之心，现在又要兵锋直指朝廷，蓄意颠覆王室，作为忠臣义士，应当奋起反击。公现在受任地方军政大员，现在若出兵伐贼，这必定是齐桓公、晋文公这样的功劳呀！。”

甘卓听后，不觉微微一笑，说道：“桓文二公的事业是我所不能做得到的，若是为国殉难，倒是我的本心，现在我们应当一同寻找良策击败王敦。”

这时旁边的参军李梁，对甘卓说道：“以前隗嚣跋扈，窦融守卫河西迎奉光武帝，最终功成名就。现在将军有众望于天下，当按兵不动观望形势。若是大将军得胜，公必受重用，不胜，朝廷必定以公代大将军。如此何忧没有富贵呢？何必在这里为这生死存亡的一战而苦恼呢？”

邓骞听后不禁大怒，于是就对李梁说道：“光武帝当时是创业初期，这隗嚣、窦融可以观望形势而后动。现在将军在朝中的地位非窦融能比；而襄阳又怎能和河西相比呢？假使大将军攻克了刘隗，回兵武昌，增强石城的防御，绝了荆湘之间的粮运，试问将军届时还能安身立命吗？”

“到时势力不如别人，却说自己手握胜算，这只怕自欺欺人罢了！况且作为人臣，国家有难，岂能坐视不管，这于义何安呢？”甘卓听完，仍然犹豫不决。

邓骞看甘卓依然不能下定决心，于是又说道：“现在公既不为朝廷举义旗，又不承大将军的檄文，这必定会召来灾祸呀！这是不论什么人都是能看得出来的。现在大将军的步卒不过万余，而留守武昌的不过五千人罢了。而现在将军麾下的士兵是他的数倍，若此时将军率领精锐，鸣鼓讨逆必定有很多人响应，将军还有什么好忧虑的呢？若是现在将军趁虚而入攻破武昌，使其首尾难顾，这是吕蒙战胜关羽的策略呀！现在却要丢掉必胜的谋略，去坐以待毙，这可不是一位智者所应该做的呀！”然而甘卓还是沉吟半晌，不能决定。

可这事有凑巧，这王敦生怕甘卓反复无常，这会又派了参军乐道融，前去劝说甘卓会盟。然而不幸的是这乐道融虽然为王敦办事，却非常厌恶王敦的为人，此一去却成就了反间计。

于是乐道融对甘卓说道：“主上日理万机并无大罪，任命谯王出任湘州，并不是因为刘隗的缘故；而王氏家族专权却是很久了，背叛皇恩，肆行叛逆，现在竟然对朝廷用兵。现在朝廷对将军可谓赋予众望，如果将军今日违背和辜负了君臣大义，活着的时候是逆臣，死后还要遗臭万年，届时史籍上在写入奸臣传为后世谩骂，这不是很可惜吗？不如现在佯装听从其令，却急速突袭武昌，攻其不备，必定大功可成了。”

甘卓听完，不觉拍案而起捋着胡须笑着说道：“今日若不是听到先生的教诲，只怕要走入迷途了，嗯！很好，那就这么办了。”

于是与巴东监军柳纯，南平太守夏侯承，宜都太守谭该等数落王敦罪名传檄四方。又派参军罗英前往广州，邀同刺史陶侃，一同会师讨伐王敦。陶侃便遣参军高宝率兵北上，一同讨伐王敦。武昌城中的人听说甘卓的讨伐军声势浩大，且马上就要来打武昌，纷纷逃跑了。

王敦听说甘卓起兵，不觉心惊，于是就派遣从母弟南蛮校尉魏乂，将军李桓，率兵二万去攻打长沙。此时的长沙的城墙不完整，而且军事物资匮乏，于是人情震恐。甚至有人传说司马承已经向南投奔陶侃去了。这时有人就劝司马承不如退守零陵、桂阳一带。司马承慨然说道：“我起兵的时候，志在以死报国，现在怎么可以苟且偷生，临难而逃呢？现在若是天命不在于我，然而也应当让城中的百姓知道我的心志，这就足够了。”于是下令加快修葺城墙，做好坚守城池的准备。

这时魏乂等已经领兵来到了长沙城下，于是虞望出城交战，然而没几回合就被魏乂给斩落马下了。

甘卓听闻长沙被围，于是就派参军虞冲和邓骞领兵一同去长沙解围，并向谯王司马承写了一封书信，书中写到：“谯王应当出兵沔口，切断王敦的归路，湘州的危机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司马承复书与甘卓，写到：“江东中兴才刚刚开始，谁想到却发生了大臣叛乱。我是王室宗亲，志在以身殉职。现在若是足下能轻装奇袭武昌，或许这长沙的危机就可以解了；如果犹豫迟滞，那么我很可能就要命丧城中了。”然而甘卓并没有行动。

且说这时戴渊和刘隗，这日正好带兵回到了建康，晋元帝带领着百官出城迎接。刘隗把头帻掀起露出前额，高谈阔论，意气昂扬，等到入见了，两人一同与元帝行了君臣礼，晋元帝说道：“王敦作乱，故特召卿等一同讨贼。”

刘隗说道：“王敦作乱，其弟王导并家属数百人，现在在建康城内，若王敦领兵至此，王导家族必为内应，不如先把王导等族众一并杀死以除后患。”

元帝答道：“这，日后再说吧！”刘隗见晋元帝不从，开始害怕起来了。

司空王导率领堂弟中领军王邃、左卫将军王廙、侍中王侃、王彬以及各宗族子弟二十多人，每天清晨都到宫门等候定罪。

一日尚书周顗去上朝，经过宫门，王导大声呼道：“伯仁兄，我把王氏宗族一百多人的性命托付给您！”周顗却是连头也不回，直入大殿去了。

等到见了元帝，周顗却一直说王导是个忠臣，极力的为他辩白，元帝听从了他的意见。周顗心中欢喜，走出宫门，王导还在门外等候，又呼唤伯仁，周顗却不与他交谈，却对左右的人说：“今年杀掉一干乱臣贼子后，能得到斗大的金印，系挂在臂肘之后。”王导不知内情，对周頷恨之入骨。

过了一会有太监出来传达元帝的命令命，还给王导朝服，于是王导入殿谢恩，叩头说道：“自古以来这逆臣贼子，每朝每代都有，只恨今日不幸却出自微臣家中，请陛下降罪。”

晋元帝听后，光着脚赶忙下了龙座，亲自抓着王导的手，说道：“茂弘呀！朕真想让爱卿委以重任，何烦多言。”

王导拜谢，并说道：“微臣愿亲自挂帅为陛下清理门户。”

晋元帝大为高兴，于是就任命王导为前锋大都督，加戴渊骠骑将军，同掌军务。进周顗为尚书左仆射，王邃为右仆射。

又派王廙前去劝王敦，让他撤兵还镇，王敦怎肯从命，于是就把王廙给扣留了。

征虏将军周札素来阴险，贪图私利，而晋元帝却任命他为右将军，都督石头诸军事，另派刘隗屯守金城（今江苏省句容市）。晋元帝还亲自披甲上马，出城巡视郊外军队。

不久王敦领兵来到了石头（在今南京清凉山一带），王敦想先打刘隗，这时杜弘劝阻说道：“刘隗精兵颇多，不容易攻克，不如先打石头，这周札对士兵苛刻，士兵多不会为他效死命，一战即可将其攻破。周札败了，刘隗的部下也就会害怕了。”

王敦点头说道：“嗯，那好。”

于是就任命杜弘为前锋，驱兵来到石头城下，却不料这时周札却打开了城门直接投降了。就这样王敦不费一兵一卒就占据了石头。王敦占据石头后，感叹地说：“我是个叛臣，再也不会做功德盛大的事情了。”

谢鲲说：“为什么这样呢！只要从今以后，这些事一天天淡忘，也就会一天天从心中消失了。”王敦默然不答。

不久刁协、刘隗、戴渊等听说石头被破，就带兵来围攻，王敦也出兵应战。然而这刁、刘等人根本不懂军事，手下的士兵没有一点纪律，一对阵统统观望不前。

然而王敦的部下却是锐气正盛，一上阵，就横冲直撞，如猛虎下山，所向披靡。刁、刘、戴三路军队被打的七零八落，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去了。这时王导、周顗、郭逸、虞潭也，分道领兵前来攻打王敦，却也是一样的结果。

城外失守的军情连连到达宫廷，太子司马绍听说后，想亲自披挂上阵出战，与王敦决一死战，当下上了战车欲行。这时中庶子温峤，抱着马头劝谏说道：“殿下乃国家的储君，怎能以身犯险呢？若不测如何是好？”

司马绍毅然说道：“今日朝廷已危如累卵，我身为太子怎能不亲自向前鼓舞士气呢？你给我闪开。”

温峤见劝不动，连忙拔出剑砍断马车套，这才阻止了司马绍的决心。

王敦聚集军队，却不朝见元帝，放纵士卒入城劫掠财物，皇宫、朝廷里的人奔逃离散，只有安东将军刘超屯兵不动，当值护卫，以及侍中二人在元帝身边侍奉。

元帝脱下军装，穿上朝服，指着龙椅说道：“王敦就是想得到这个东西，应当早说！何至于如此去残害百姓！”

又派遣使者告诉王敦说：“你如果心中还有朝廷，那么现在就此罢兵，天下还可以安然相处。如果不是这样，那么朕将回到琅邪，为贤人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