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眉心竖纹，斩掉人性(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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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那道身影，他喜白袍，喜燃烧枫叶用小红炉煮茶，喜对于世间一切，都展露出一副笑脸。

此刻，李初一同样笑意浮现眉眼，他一步上前，伸手，以元神之身覆盖在自己肉身左瞳之上。

与之同时，一柄黑尺，宽三指，长似刀的尺子就这么被他给生生拔了出来，甚至能听到黑尺脱离眼眶时，和那一条条粉红肉牙的撕扯之声。

等其完整出现，在场所有人都是心神失守，上面那一道道细微刻度，那一条条古朴花纹，似让他们呼吸都是停滞。

而这把尺虽气息不显，但它出现的那一刻，这处白雾世界开始剧烈晃动起来，似乎如泡影，随时都可能破灭一般。

得自星族的规则之尺，再一次重现人间。

而它之前在李初一左眼中消融之后，又是在慢慢孕育，可最终结果，仍然变成了把尺。

不过如今这把规则之尺，却早已经融入李初一身躯之内，和他合二为一了。

大殿之中，李初一以元神之身手握黑尺，眸中有种明悟一切的意味。

顾西洲消散之前，施术均衡几位化日一族生灵修为时，曾说过这么一句话。

‘天地有万物，均衡存乎万物之间！’

万物有规则，而均衡万物，不就是平衡万物吗？

如果世间规则需要平衡，那顾西洲代表着的那棵无名之树，便是起着平衡万物规则的作用。

只是这棵树，被人砍了！

想到此处，李初一只觉得毛骨悚然，能平衡一个世界规则的树，却是被人砍掉，那罪魁祸首究竟想做什么？

“规则之尺，平衡之物吗？”，这时，晨微喃喃一句，痴痴望着那把黑尺，眼中复杂难言。

也是这一声，将李初一思绪扯了回来。

他长舒口气，看着那道孤零零身影，缓缓道：“前辈，我肉身平衡不会被打破了吧！”

“不会！”，晨微摇头，嘴角居然挂起了笑意，像是释怀一般。

“你运气挺好的，居然连这种传说之物都能拥有，或许你天生就应该修行纹宗之法。”

李初一不由沉默，似乎是肯定对方这种说法。

不过想来也是，纹宗之法的两个弊端。

一是会被规则同化充满神性，他却有凡人之心用于应对。

二是规则需要平衡，而他却是机缘巧合之下，早早得到规则之尺这种平衡之物。

李初一没再说什么，只是手持着黑尺覆盖在肉身额心之上，刹那间，那十条未成形的规则竟是慢慢融和在了一起，化作他额心位置一道竖痕，像是天生如此一般。

这道竖痕同样呈现淡淡金色，上透着一股悠悠岁月的味道，也让李初一看上去多了种威严，同样多了种妖异。

只是几息过后，这道痕迹便是隐去身形，肉眼不可察。

李初一不由轻轻蹙了蹙眉，他不知这种情形是好是坏。

不远处，晨微望着这一幕，嘴角微微弯曲，“啧，十条未成型规则融合为一了啊，李初一，作为纹宗前辈，这东西就算送给你的见面礼吧。”

“至于能孕育出什么逆天规则，那便看你自己机缘了。”

“反正你有规则之尺，就算体内多出那么一条规则，自身平衡也不会被打破，我倒是挺期待你将纹宗之法修到圆满，就是不知那时又是何种景象，真期待啊！”

晨微眼中闪过憧憬，他也想看看此法的尽头，毕竟也曾为其倾注一生心血，只是可惜，他似乎没有这个机会了。

“谢谢！”，李初一认真行了一礼。

此时此刻，神奇阁众人也早已收敛起一身气息，只是依旧凝视着那天道化身，看着他一头被红绸束着的墨发无风自扬，像独自站在无尽深渊之前，那样无助。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忽然，晨微朝着李初一展颜一笑。

“前辈请说！”，李初一点头。

而晨微却是目光挪开，喃喃自语道：“你知道吗？如果一个世界的规则化身，也就是天道，只要他拥有了自己的意识，那么这个世界便会慢慢走向破灭，没有例外。”

“天道本至公，但在其拥有自己思想那一刻起，这个世界就会慢慢扭曲起来，直至消亡！”

“所以李初一，你能用那柄规则之尺，斩掉我这最后一丝人性吗？”

刹那间，李初一猛地抬头，眼中复杂难言。

“斩……斩掉最后一丝人性！”，他喉咙哽咽，艰难开口，像是置身严冬腊月大雪天之中，一股凉意及酸涩将他紧紧包裹着，有些不能呼吸。

斩掉人性，这算是抹除在这个世上，属于他的最后一丝痕迹了吧，剩下的，只是一个淡漠无情的规则化身。

在场众人听到这句话后，同样眼神晦暗不定，心中猛然一紧。

“前辈，你真要这样做吗？”

“嗯！”，晨微应了一声。

“其实我早在五十万年前就该死了，我熟悉的宗门，我熟悉的那些人，他们早已消散在这无情时光之中，再也不可见，再也不可寻！”

“我保留着这一丝人性，除了徒增伤感之外，对这白雾之中的无数生灵，也是一个祸端，还不如斩了算了。”

晨微站在那里，如站在微风中，立在烈阳下，面上笑得灿烂。

“所以晨微这个名字，就当他彻底不存在过吧，晨曦的一缕微光罢了，本就没有那么亮眼，熄灭就熄灭吧，无人在意的！”

此时，李初一心湖早已掀起滔天波澜，手中握着的黑尺也是在微微颤抖着。

他也修纹宗之法，他的人性也是会被规则慢慢同化，尽管他有凡人之心应对，但世事哪有绝对？

看着此刻的晨微，他仿佛看到今后的自己。

而现在，却是让他亲手斩掉其最后一丝人性，他有些下不去手。

“前辈，一定要这样吗？”，李初一全身松弛着，像是无力般再次问道，同时心中一片悲寂。

“嗯，斩吧！你有规则之尺，知道该如何做的，帮我一次，谢谢了！”

李初一看着对方那年轻面容，握尺的手几次抬起又放下。

最终，他点了点头，规则之尺上一抹似能斩断一切的豪光若隐若现。

同时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他尊重对方选择，而后抬手便是对着那道身影，一尺挥下！

“前辈，走好！”，李初一拱手行礼，苦涩一笑！

“道友，慢行！”，神奇阁众掌柜同样神情肃穆，恭敬一礼！